辜风傲抬眸瞪了言子归一眼,大手一伸直接将沐青曼自言子归手下拉到自己身边。
“我怎么不知道,言氏家学什么时候还教导男子跳舞了?”
沐青曼秀眼微垂无奈至极,心中叫苦不迭。这么一大清早,辜风傲就已经一派冰山面容,怕是一整日都要难过。
言子归看着辜风傲把沐青曼环在怀中,黑眸一道不悦一闪而过,仅仅须臾,便面上又是那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这天下间除了武功,本公子什么不会什么不知?倒是你,不在屋里好好养伤,就为了跑出来饶人雅兴?”
辜风傲喉头一哽,心中暗骂,若是早知道出来会看到这么一幕,他也不想出来。
言子归这人自小就爱那他打趣,往日里都是兄弟,他要胡闹辜风傲也都随他去了。
如今明知道自己倾心沐青曼,怎可如此不知避讳。
辜风傲不由得望着言子归的眸中闪过几分愠怒,但对上言子归唇角的笑意,和黑的不自然的瞳仁,咬了咬牙,到口边的训斥全然半分说不出了口去。
“早膳时间到了,既然都在一处,省的本王一个一个的叫,回晚翠居用膳吧。”
辜风傲叹了口气,鹰眸之中闪过一道黯然,拂袖转身便向着晚翠居的方向径自走去。
沐青曼本以为辜风傲怒气冲冲的来,定然很难应付,哪想这方才没说几句便被言子归给息了怒火,不禁觉得奇怪。
心头松了口气的同时,看着辜风傲缓慢又有几分不稳的步伐又有些担忧。
怎么走路看着比昨日还要艰难了些?
难不成昨夜又被無回给伤了?
沐青曼心中有疑,想要上前搀扶,方才走了两步才惊觉言子归还停留远处。想起自己与辜风傲之间如今并无名分,贸然上前已然越了尊卑,不禁有些悻悻然。
偏头望去,言子归也与沐青曼一同看着辜风傲的身影,黑眸之中竟有几许冷肃,险些让沐青曼以为看花了眼。
“言公子莫恼,殿下想来只是清晨初起,脾气难免暴躁了些,定然不是存心惹公子不悦的。”
沐青曼望着言子归笑意全无的面容,以为是因着方才辜风傲无故发难伤了这位儒雅公子的面子,想到言子归并不知道辜风傲与自己之间的内情,心中略有几分愧疚,劝慰言道。
言子归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浅笑绽开,偏头看着沐青曼迈出一步的站姿,温声轻语。
“青曼放心,我与他相识多年,不会为此小事心生怨愤。昨夜他旧伤复发,看着今日步履艰难,此时倒是缺个人搀扶一二。太皇太后不是着令青曼前来照顾风傲,还不过去?”
沐青曼望着言子归那浅淡笑意,又看了看那似是了然一切的漆黑明眸,心中一暖。
言氏子归果然玲珑心思,善解人意。
沐青曼对着言子归微微颔首,往前跑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望向言子归。
“言公子难道不去同用早膳吗?”
言子归黑眸一凝,耳朵微动,对着沐青曼淡淡轻语。
“青曼先行,晨间露重,我换件衣服晚些过去。”
沐青曼闻言点头,跑了几步追上辜风傲的步伐。
哪想方一刚触碰到辜风傲的衣角,便被辜风傲整个捞了过去,步伐虽然未停,但手下的力道却也不轻。
“本王知道你会过来,但你却比本王估计的时间晚了不少。”
沐青曼手腕被辜风傲抓的生疼,听得这么冷冷一句,心中不禁愤然。
挑眉抬眸望去,正看到辜风傲额角布了一层细汗,心中火气似是被那晶莹汗滴浇灭了大半,反应过来已经拿了手帕轻轻擦拭着辜风傲额角。
“伤在脚上,就不该肆意走动,你从前也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
辜风傲见沐青曼桃花秀眼之中渐渐涌出无奈与心疼之色,心中稍宽,但盯着沐青曼的鹰眸仍就透着执拗。
“你同子归究竟为何会在一起?”
沐青曼望着辜风傲那认真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挽住辜风傲的胳膊,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往晚翠居走去。
“不过是早上出来偶遇罢了,我与言公子的性情你都是了解的,有什么值得你生气的?”
辜风傲闻言心中一宽,见沐青曼挽着自己胳膊,鹰眸中的冷冽微微少了几分,抬手附上沐青曼的手背。
低头凝视之间,冷冷一句启唇而出,说不上是警告还是申诉。
“以后不准和任何男人靠的那么近。”
沐青曼看着辜风傲那冷毅中满是认真的面容,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倒是再难觉出半分可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不知哪来的胆子,抬手扯了扯辜风傲垂在胸前的一绺碎发。
“殿下,你可知如今你这副样子,活像话本中的受气小媳妇儿。”
辜风傲被沐青曼扯得头皮有些微痛,听得这话更是心头一哽,鹰眸一斜瞪了过去,但见沐青曼笑的开心,倒也懒得计较什么。
两人相携之间,已然走到了晚翠居大门,斑驳之间辜风傲的唇边不知何时已然扬起一丝笑意。
言子归静静站在远处,看着沐青曼同辜风傲进到晚翠居内,一转身的功夫,一位老者已然出现在面前。
“公子,南齐方面已经得到回应,您所绘制的图案正是皇室女系后裔的胎记。关于青曼小姐的身份,宁王那边?”
言子归微微抬手阻止老者继续所言,转身之间看了看晚翠居的方向,一双墨眸晦暗不明。
“暂时不要告知宁王,另外派人通知宁王,几日后四国斗艺,让他务必拿出若梦流纱霓裳舞衣当作彩头。”
老者闻言微怔,略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抬眸望着言子归。
“难道南齐会拿出若梦流纱霓裳舞衣作为彩头是公子胡说的?”
言子归浅浅一笑,抬手理了理袖口,俊雅的面容浮现出几分戏谑。
“目前来看是胡说的,但只要宁王真的拿出来若梦流纱霓裳舞衣就会成为事实,很多时候事实都是人为制造的。”
老者嘴角微僵,望着言子归俊雅如斯的面容幽幽叹了口气。
“怕是宁王殿下知道,又要说您算计他了。”
言子归低声浅笑,负手而立,径自向着映月楼的方向走去,清澈的嗓音带着几分得意。
“从他踏入大沥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算计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