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早上六点左右,二姐正在为小外甥女过“十二”,所有的亲戚都在吃午饭,我一一询问谁没去,看似不经心的话语,让二姐起了疑心,她左右言他,匆忙地挂了电话,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我吃过午饭,和三姨夫打了一会儿电话,我故意说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们不用瞒着我了。三姨夫沉思了一会说:“小冰,家里不是想瞒你,你舅临死前特别嘱托,不能告诉你,再说离家又这么远,咋能回来嘛。”
那一刻我崩溃了,一阵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直响,靠在车上又滑落在地上。天空一声雷鸣,我躺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电话里我泣不成声。我唯一的舅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再也不会摸着我的耳朵说我耳朵大有福气了。
想起去年休假,舅舅和我谈笑风生,我的心就会阵阵地疼痛。那时舅舅隔一星期就要到济南做一次化疗,头顶还剩下稀疏的头发,三伏天还要戴一顶帽子。他说:“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得病了,要不就没人来找我说话聊天了,现在只要没事儿,我就会到大街上和老少爷们儿拉拉呱,要不真要躺下了,谁来陪我聊聊天,以后得多么寂寞啊……”
我知道舅舅离世时已经快三个月了。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告诉我,舅舅得病期间,村里面谁都不知道,村里修水泥路,他担任会计,花每一分钱都要计算,他就怕寂寞。现在只要走进舅舅的村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脚下的路是他用尽最后的生命修好的。
年三十那天,我还给舅舅打电话,他还在嘱托我在国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他在1月29日悄悄地走了。那天是正月初四,外婆他们是怎么过的年啊!
泪哭干了,心也麻木了,我曾经的执著都被舅舅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