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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张少帅的胡子老爹

由于发动西安事变,花花大少张学良成了所谓的“千秋功臣”。其实,他只是一个反复无常的豪门少爷,带兵打仗和治民理政的本事相当差。张学良就是一个长不大的任性熊孩子,总是伤害那些真正对他好的人。东北军的元老们、把兄弟******和原配的老婆于凤至对他可算是仁至义尽,但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和天气一样多变的心思,张学良还是背叛了他们,把这些人纷纷推到了水里,也使中国最终跌入深渊,害死无数小民。到晚年,他信了宗教,做了不少忏悔,可又能改变什么呢?少帅的事以后再讲,这里要先说说他的老子张大帅。

在辽宁海城县出生的张作霖年轻时加入过清朝的军队,甲午战争后当了胡子(北方的土话,普通话里叫“土匪”),还有了自己的山头。当时的东北挺乱,打家劫舍的胡子很多。张作霖却做起了“保镖服务”的生意:地盘里的村子只要按时交够保护费,就能得到照顾。他的手下不能去村里抢东西、伤人,还要负责抓小偷和抢劫犯,并随时准备对付外地来的其它土匪。“张氏保险公司”的名声很不错,讲信用守规矩,罩着几十个村子。1902年,27岁的张作霖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带着手下弟兄回到了军队。两年后,日本和俄国在东北开战。两边都想拉拢东北的地方势力来帮助自己(北京的朝廷没法阻止战争,只好袖手旁观)。结果,未来的张大帅投靠了皇军,帮助日本人和俄国作对。在这场打了19个月的恶战中,张作霖结交了一批日本官员,包括后来当上首相的田中义一。因为头脑聪明加上办事认真,打败俄国的日本人对这个大老粗还挺欣赏(张大帅的文化程度很低,小时候只读了几个月的私塾,但绝不是某些传说中的大字不识一个,要不然还不让手下忽悠惨了)。日俄战争结束后,张作霖的部队在朝廷的命令下到处剿匪,立了不少战功,人马也越来越多,最后扩大到了一个师的规模。1911年的辛亥革命整垮了大清,使东北一片混乱。张作霖趁机占领辽宁省城,成为半独立的一方诸侯(当时的辽宁省和沈阳市都叫“奉天”,这派势力就被叫做奉系)。日本担心东北如果长期大乱,对自己的经济利益没什么好处,所以认为支持张作霖统一东北是上策(当时的军部已经有了出兵占领东北的打算,可被内阁压下去了),给了大批枪炮和钱财,甚至还派了军事教官和各种专家顾问。到1918年,经过多年奋斗的张大帅终于制服了辽宁、吉林和黑龙江的所有地方势力(武力讨伐和金钱收买两套办法),以“东三省巡阅使”的身份统治整个东北。1924年,奉系大军攻入北京,接下来又占领天津和山东。第二年甚至进入江苏和上海(很快就撤走了)。1927年6月,张作霖在北京自封为中华民国政府陆海军大元帅。虽然当时的中国光大军阀就有十几个,但张大帅已经成了名义上的最高国家元首和中央政府首脑(此时的中央没有再设总统和总理)。他和手下的奉系迎来了最辉煌的时刻,但下坡路也已经能看到了。

张作霖之所以能长期待在东北王的宝座上,靠的不只是他的聪明脑瓜和办事能力(在他的治理下,东北的经济水平走到了内地的前面),还有当时超级复杂的大环境。袁世凯死后,本来就在各省掌兵的大帅们纷纷自立,割据一方,不把中央放在眼里。除了奉系,还有直系、皖系和桂系等,中小军阀派系就更多了。大家之间你攻我打,有时也联合对敌。奉系的根据地在东北,被俄国和日本夹在中间。老毛子一直有吞并东三省的野心,可被日本打怕了,不敢轻举妄动。1914年,俄罗斯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3年后又陷入大内战(十月革命后打了好几年),建立苏联后还要忙着重建,根本顾不上算计张作霖。日本军部也有直接控制东北的打算,1926年前至少两次动过除掉张大帅的念头,但内阁一直不肯答应。特别是华盛顿会议开过后,日本政府更加反对直接出兵插手中国的事。原敬、高桥是清和加藤高明等“政党内阁”的首相都公开反对军部占领东北的计划,所以皇军一直没能行动起来(内阁无法指挥军队,但掌握财政大权)。然而,到田中义一上台时,中国和日本的内部风向都变了。

1928年5月,国民党的北伐大军攻占济南,把张作霖的势力赶出山东。奉系丢掉北京和天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当时,美国和英国已经表态支持******政府来统一中国,给了很多援助。东京上下都担心国民党占领华北后会不会一口气打到东北去!田中义一曾经劝******别轻易插手北边的事,但那个浙江人没有答应。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但军队和政府的具体想法却不一样。军部打算把事做绝,让关东军制定计划,准备先杀死张作霖,再直接出兵占领东北。而田中的想法是:出兵很可能会引来美英等国找麻烦,彻底破坏华盛顿会议后的平衡,还是应该继续支持张作霖,但必须让他放弃东北之外的地盘(国民党也许会见好就收),将军队全部撤回来固守三省,同时还要给日本更多的好处。5月17日,日本驻华大使奉内阁的命令向张作霖下了“最后通牒”:奉军不能继续留在北京,不要和国民党军队打仗,马上退回老家来,否则一旦双方在东北开战,日本关东军将出兵插手,甚至接管东三省。这差不多是公开威胁了。内阁还提出在东北修五条很长的新铁路,要张大帅点头同意。按当时的规矩,外国可以在自己修的铁路两边驻扎军队(关东军来东北的主要理由就是保护自己的南满铁路)。就是说,如果这五条铁路修成,关东军就能把兵力撒到东北全境,那么张作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头上顶着随时可能炸响的雷)。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此时的张大帅已经不能失去日本的支持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所有要求。6月,张作霖下令放弃北京,趁******大军还没到之前退回东北。可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田中义一开出的条件全部被满足了,所以他和军部打了招呼,让关东军不要再打动武的算盘。负责指挥陆军的参谋本部也向关东军的长官们下达了停止行动的命令。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抗命了!前面提到过永田铁山建立了“一夕会”。这个军中的法西斯组织里有一个叫河本大作的家伙,此时已经做了关东军司令部的作战参谋。他向司令和参谋长等高级将领提出:张作霖和军部根本不可能是一条心,不要指望他真的会合作(这位大帅的确在日本人面前耍过无赖,不认自己答应好的事);现在奉军刚刚被打败,只要除掉姓张的,东北就能轻易到手(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河本太小看奉军的那帮高层了),所以不能听东京的,为了国家利益,干脆先斩后奏。结果,关东军的大头头们真被说服了,决定按原计划行事。5月26日,他们把司令部从旅顺迁到了沈阳,还到处调兵遣将,准备动手。此事的关键一步就是在张大帅回来的路上把他干掉,而负责刺杀工作的人就是河本大作。那场被称为“皇姑屯事件”的大戏就这样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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