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封倒台之后,齐国的政权顺其自然地落在了高氏和栾氏的手中。共同的敌人没有了,五大家族的联盟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仍旧是争斗、争斗再争斗,排挤、排挤再排挤,一点新意也没有。
被崔杼赶到阿城喝阿胶汤的晏婴同样逃不掉被打击迫害的命运。就在庆封倒台没超过两个月的时候,一帮阿城的乡绅就到吕杵臼那里告了一状,说晏婴在阿城当官的这三年,当地治安恶劣、经济混乱,政绩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不用怀疑,这事情当然是那帮乡绅在那里胡扯。这些乡绅敢如此颠倒黑白,肯定是有后台老板给他们撑腰,他们的后台必然是五大家族的某一家,甚至还有可能五家都是。五大家族的目的很明显,他们要在吕杵臼那里搞臭晏婴,让晏氏家族得不到重用。
但是吕杵臼不知道阿城的情况到底如何,他也懒得去调查,既然有阿城的乡绅来反映晏婴工作有问题,那晏婴的工作就一定有问题。吕杵臼决定把晏婴叫过来责骂一顿,然后罢了他的官。
晏婴被叫到了临淄城,等待他的正是吕杵臼的愤怒。吕杵臼质问他,为何在阿城的这三年,治理情况如此的糟糕。
如果换成一般人,肯定在这个时候大声申辩,说那些人纯粹是胡扯啊,是要陷害我啊之类的。但晏婴的反应却是极为平静,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并说:
“臣知道自己有错,恳请君上容臣再回去治理阿城,三年之内必然有好名声传到国都。”
吕杵臼想了想,他不忍心(注意这个词)就这么罢免了晏婴,便答应了晏婴,让他重新去治理阿城。
三年之后,晏婴治理阿城卓有成效的传言果然流传到了临淄,而那帮原来告状的乡绅们则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不仅没有继续说晏婴的坏话,而且还帮着说晏婴的好话。吕杵臼很高兴,便又把晏婴叫了来,说要重重的赏赐他。
但是,晏婴拒绝了。
晏婴说:
“三年前,君上其实应该奖赏我;而现在,君上其实应该责罚我。”
吕杵臼感到不理解。
晏婴解释说:
“三年前,臣在阿城坚持为民办事,得罪了许多权贵,他们不高兴我的作为便四处诽谤我,到临淄告我的状;臣后来改变原来的做法,在阿城只为权贵服务,他们一高兴便赞赏于我,所以臣的好名声传到了国都。但实际上,臣后面这三年完全是背负着百姓的骂名啊。”
吕杵臼恍然大悟,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竟是一些奸佞小人,天天在这里搬弄是非,混淆视听。于是他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封晏婴为丞相。
吕杵臼做出的这个决定绝不是心血来潮的。当时的他处境并不是非常好,由于五大家族,尤其是高栾两家的得势,国家政权基本上受到他们控制。吕杵臼离傀儡的距离其实已经差不了多远了。因此,吕杵臼非常期望身边有得力的忠臣,能为自己对抗高栾两家的压迫。而忠诚且有能力的晏婴就成了吕杵臼一个重要的人选,丞相一职非他莫属。
晏婴的命运就此转折,一下子从市长(阿城邑宰)被提拔到了齐国的总理(丞相)。但是,爬得快,风险也就越大。从晏婴当上丞相那天起,就有“三座大山”向他压来。
第一座大山不是别人,正是吕杵臼本人。
吕杵臼虽然不是昏君,但他当昏君的潜力还是大大的有。生活奢侈、沉迷打猎这些事情就先不说,单单他的那个暴躁的臭脾气就没几个人受得了。
一般人性子暴躁,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也就骂骂人,顶多干一架就完了。但吕杵臼是国君,有生杀大权,他生气就不是骂人打人就完事的,他还要杀人。
养马的人把马养死了,杀;有人惊走了他的猎物,杀;有人碰坏了他园林中的树,杀。只要是犯点错误,让他不高兴了,不需要什么检讨和警告,直接就拉出去咔嚓了。就算他不想杀你,他也要施以刖刑(砍掉一只脚),让你残废。
公宫里血流成河,反倒把当时临淄城的市场的两个产业——殡葬业和假肢业繁荣了起来。因为每天都有人被砍了脑袋或者脚,棺材和假肢供不应求,所以两个产业的价格一路看涨。
晏婴对吕杵臼的滥杀滥刑是忧心忡忡,如此下去,吕杵臼必然是要失尽民心。于是,晏婴当丞相,除了负责处理国家大事,还要兼职当活命菩萨。只要他听说国君要杀谁的头,砍谁的脚,他就急忙赶过去,为那人求情。
而要劝说吕杵臼这样脾气暴躁的人,说话的方式也要拿捏分寸。哭天抢地的喊叫只会让他更心烦,说不定自己的命也要赔上。身为齐国第一辩手的晏婴,在劝说词上自然也是下了一番工夫。
还是说那个把马养死的养马人,吕杵臼得知后是下令将这个养马人施以解刑(先砍去四肢,然后砍头的酷刑)。晏婴连忙阻止道:
“君上,古时候尧舜施行解刑,是从身体的那一部位先开始的呢?”
吕杵臼刚想回答,一想又答不上来,因为古代的尧舜从来没有施行过解刑。吕杵臼便明白,原来晏婴是劝我学习尧舜不要施行酷刑。
但吕杵臼不想就这么放了那个养马人,他回答说:
“把他关起来等候发落吧。”
晏婴又说:
“既然这样,就容臣为他数落罪状,让他明白自己所犯何罪再死。”
吕杵臼说:
“可以。”
晏婴便站到养马人的面前,大声说道:
“你的罪状有三条。第一,君上让你养马,你却把马养死了,这是渎职;第二,你养死了君上最喜欢的马,这是大不敬;第三,你让君上因为这件小事而杀人,使百姓厌恶君上,使诸侯轻视我国,这是最该处死的罪行!”
吕杵臼听出了晏婴话语中的意思,便说道:
“放了他吧,放了他吧,不要因为这事损害我的仁德了。”
但是,这种临机拯救下来的人毕竟是少数。晏婴不能像贴身的太监一样,一天到晚都陪着吕杵臼,见一个救一个。晏婴便找了个机会,想整体劝一劝吕杵臼,让他明白滥杀滥刑的害处。
有一天,吕杵臼召见了晏婴,说要赏赐晏婴一套房子。
吕杵臼说:
“你的房子靠近市场,狭窄潮湿,人声嘈杂,实在不适合居住。寡人给你准备了一套敞亮干净的房子。”
晏婴拒绝说:
“臣的先辈就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臣不能继承先辈的功业,住在这里对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再说我靠近市场,能够清楚地了解民间的情况,这对我来说是有利的。”
吕杵臼来了兴趣,问道:
“那你离市场这么近,知道现在什么东西贵,什么东西便宜吗?”
晏婴回答道:
“假肢贵,鞋子便宜。”
吕杵臼听了,脸色都变了(愀然改容)。他明白晏婴是在说明自己滥刑的恶果。所以,在这之后,他便相对减少了酷刑。
第二座大山,就是朝中的一些跋扈之臣了。
吕杵臼为了能抗衡高栾两家,招揽提拔了不少他所喜欢的人才。但他的识人眼光实在不是很高,这些他所信任的人才很多不过是溜须拍马,或者恃强凌弱的庸才。他们不仅没能在对抗高栾家族的一线上做出什么战绩,倒是在破坏国家、祸害乡里的事情上义无反顾。
吕杵臼在这些人的蒙蔽之下,滥刑之外又滥赏。宴会上随随便便就赏赐几千几万钟(一钟约30~60公斤)的粮食,至于赏出去的房产官职更是不计其数。
为了能匡正吕杵臼的作为,晏婴又是当一个唠叨的老妈一样,不断地劝阻和告诫吕杵臼宠幸小人、滥赏滥封的坏处。
有一回,晏婴逮到一次机会想整体教育一下吕杵臼。
那天吕杵臼正好向他请教治国之道,问:
“治理国家最怕什么?”
晏婴答:
“最怕社鼠和猛狗。”
吕杵臼不理解:
“什么意思?”
晏婴答:
“老鼠躲藏在房子中,啃食我们的粮食,但我们不能用火烧,也不能用水淹灌,因为那样会破坏房子。而国君身边亲近的小人就和老鼠相似,他们对内隐瞒善恶,对外作威作福。但我们想杀他们国君却要包庇他们。这样下去国家迟早要混乱。”
“曾经有一个卖酒的商人,他的酒质量好,器具也干净,打广告用的幌子也很显眼,但他的酒就是卖不出去。原因就是他养在门口的狗太凶了。别人一进门,那狗就要狂吠,甚至咬人。这样当然就没人会去他那里买酒了。而国君身边的奸臣就是凶狗,能力超过他的人,或者是外面有想投效国君的人,他就会扑上去陷害他。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国君能不受到蒙蔽吗?”
吕杵臼觉得晏婴的劝诫很有道理,但是他没有办法去处置那些跋扈的“社鼠猛狗”们。于是晏婴在不久之后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著名的“二桃杀三士”。
吕杵臼的身边,有三位分别叫公孙接、田开疆和古治子的猛士。这三个人是吕杵臼在打猎场上提拔上来的。因为吕杵臼喜欢打猎,而这三人能在猎场上和老虎搏斗,所以被喜欢武勇的吕杵臼欣赏,分别当了猎手、将军和侍卫。
但是这三个人,只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当了官,进了宫,朝廷里的规矩一点不懂。见了大夫们也不行礼,走起路来大摇大摆,说起话来扯着大嗓门,这让大夫们都对他们三人非常厌恶。
晏婴就觉得,这三个不守规矩的莽夫迟早要添乱,便劝吕杵臼说:
“这三人不遵从礼节,自以为有君上的赏赐而目中无人,臣为国家的前途担忧,恳请君上除掉他们。”
吕杵臼答:
“可以是可以。但这三人武功了得,恐怕不好捉拿。”
晏婴便说:
“他们只是莽夫,不懂得谦让之礼,臣有办法除掉他们。”
在晏婴的安排下,吕杵臼挑了两个上等的大桃子派人送到了公孙接、田开疆和古治子三人面前。
使者传达说:
“君上请你们按照功劳的大小来吃桃子。”
当猎手的公孙接首先站起来说:
“我打死过一头野猪,还杀了两只猛虎,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吃一个桃子吧。”
说完,公孙接拿了一个桃子就吃了。
当将军的田开疆站起来说:
“我带兵打了两次胜仗,这个功劳可以吃一个桃子吧。”
说完,田开疆也吃了一个。
最后轮到古治子了,他看见桃子都没有了,生气地说:
“我给君上当护卫的时候,有一次渡黄河,河里有一只大鼋(yuán)把君上马车上的一匹马叼入了河中。我就潜入黄河中潜游了九里,杀死了大鼋,带回了那匹马,跃出河水的时候像河伯出水一样。我有这样的功劳本应该吃一个桃子,你们两个为什么先把桃子吃了!”
公孙接和田开疆惭愧地说:
“我们不如你勇敢,功劳也不如你,却抢先把桃子吃了。天下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说罢,二人拔剑自杀了。
看到公孙接和田开疆的死,古治子也悔恨不已,他说:
“他们两个都死了,而我独自活着,是不仁;用话羞辱人,夸耀自己的本领,是不义。他们能为气节而死,那么我也应该为气节而死。”
说完,古治子也拔剑自杀了。
晏婴用计谋成功除掉了他心目中的“猛狗”,在这之后,吕杵臼再没有过分宠信勇武之人,赏赐也比以前少了。
第三座大山,就是齐国的强敌——晋国和楚国。
齐国当时和晋楚两国的关系我们先前也提到过,因为齐国在中原的实力仅次于晋国,它始终不愿屈服于晋国的霸权,但又不愿和楚国结盟,所以晋国和楚国对齐国一直是似敌似友的状态。齐国人表现强大,晋楚两国就表示友好,争相拉拢;而齐国一旦表现出虚弱,晋楚两国就会立马变脸,开始捅刀子。
这种国际大环境是最考验齐国当政者外交水平的。晋楚两国会不断制造摩擦,窥探齐国的虚实,而你就必须始终保持住齐国的大国地位,不能让两个超级大国牵着鼻子走,使他们不敢造次。
而晏婴就是搞外交的高手,他可以在两个鸡蛋上跳舞。
出使楚国他能够灵活答辩,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这次出使楚国,晏婴的出色表现还远不止这些。他还与楚国的几位大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其精彩程度可以比得上《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舌战群儒。
说是晏婴到了楚国朝堂上,楚灵王又特意安排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大臣来刁难他。那位大贪污犯蔓成然首先发言说:
“听说齐国在姜太公封国时,强于秦、楚,货通鲁、卫,而自从桓公之后,屡遭宋、晋侵犯,朝晋暮楚,齐君臣四处奔波臣服于诸侯。我看你的才能并不比管仲差,君臣同心应该能做出一番事业,却为何今天来巴结我楚国,自称臣仆,这是为什么呀?”
晏婴回答说:
“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成语即来源于此),通机变者为英豪。兴败强衰,乃国之规律,自楚庄王后,楚国不是也屡次遭到晋、吴二国的打击吗?我们国君知天运盛衰,时务变化,诚心与诸侯平等交往,怎么说是臣服呢。你的父辈是楚国的名臣,不也是这么做的。难道你不是他们的后代吗?说话这么荒谬(何言之悖也)!”
蔓成然一脸羞愧,无言以对。
阳匄(长岸之战中与吴光对战,俘获“余皇”战舰者)站出来说:
“看你说得花言巧语,不过是嘴皮子上有功夫而已。齐国遭遇崔、庆之难,齐多少忠臣志士为讨伐二人而献出生命,你作为老臣,既不能讨贼,又不能离职,更不能以死殉节,留在朝廷还有何用(何恋于名位)?”
晏婴反驳道:
“抱大志者,不拘小节;庄公之死有他自身的错误。我之所以留身于朝中,是要扶助新君立国、强国之志,而非贪图个人的性命。如果大臣们都去殉死或是离职,谁来辅佐新君呢?更何况,这种变乱哪个国家没有?我倒是想问问诸位在朝的楚国大夫,你们都为先君(被楚灵王杀害的郏敖)去殉节了吗?”
阳匄被说得羞愧无比,只好退下。
一位名叫郑丹的楚国大臣又上前说道:
“你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崔、庆之难时,你远离国都躲避;高、国、田、鲍四族争斗时,你袖手旁观,并不见你在当中有什么谋划。这也叫尽心报国?”
晏婴答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崔、庆两家要与诸大夫盟誓,我拒绝服从;四族内斗,我一直在国君身边保护他。这是刚柔并济的做法,怎么说是旁观呢?”
一位叫薳(wěi)启疆的楚国大臣说道:
“你贵为丞相,理当使用高档的马车、穿华贵的服饰,以彰显国君的恩赐。但你怎么使用瘦弱的马、穿着破旧的衣服来出使外邦?不觉得给自己国君丢脸吗?”
晏婴答:
“你的见识太肤浅了。我自从居相位来,父辈有衣裘、母辈有肉食、妻族无饥荒,同时,依靠我救助的还有七十多家。我个人节俭,却使族人和百姓们富足,这不是更彰显出我国君的德行吗?”
当时还是楚灵王车夫的囊瓦说道:
“我听说君王将相,都应该有出色的外表,这样才能留名后人。而你身不满五尺,手无缚鸡之力,只会逞口舌之能,还自以为了不起,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晏婴哈哈笑道:
“秤驼虽小,但能压千斤;船桨细长,却能划动船只。南宫长万力大无比,却仍被宋国人处死。你相貌堂堂,还不是只能为楚王御马吗?我虽然丑陋,但至少当丞相为国君独当一面;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至少能在你们面前对答如流,哪里敢逞什么口舌之能?”
身为齐国第一辩手,晏婴的一张伶牙俐齿在楚国朝堂可谓是所向披靡。楚国君臣是彻底断了欺负齐国的念头。
至于晋国,更是对齐国虎视眈眈。
由于齐国曾经支持栾盈叛乱,又多次在诸侯盟会上和晋国作对,所以当时的晋国国君晋平公彪有过攻打齐国的想法。但是打仗嘛,总要慎重一点,先探清楚对方的虚实,确定有没有把握再打,这才是理智的做法。晋彪想出来探虚实的方法很特别,那就是派人去羞辱一下齐国。如果齐国人表现得很软弱,那就放开胆子去打;如果齐国人表现得很强硬,那就不碰这个钉子了。为此,他派了一位叫范昭的人当使者出访齐国,为他执行这个任务。
范昭到了齐国之后,表现出我就是你大爷的流氓气概,极为傲慢和无礼。弄得吕杵臼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晋使引来晋军的攻打。在一场酒会上,范昭喝多了酒,趁着酒劲就吼道:
“把你们国君的酒杯拿过来给我用用。”
吕杵臼不敢反对,就对身边的人说:
“把寡人的酒杯倒满酒,拿给客人吧。”
范昭接过酒杯,立马就一饮而尽。
晏婴见状,连忙对宴会上的下人说:
“撤下酒杯,给客人重新换一个。”
下人便拿走了吕杵臼的酒杯,给范昭换上了一个符合礼节的酒杯。
范昭假装喝醉了,要在宴会上跳舞,他又对乐师吼道:
“给我演奏一首成周的乐曲助兴!”
乐师正好是个盲人,他拒绝道:
“失明之人从未学过这首乐曲。”
范昭很生气,他没有再说话,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宴会厅,不辞而别了。
吕杵臼心里慌了,他赶紧把晏婴叫到身边说:
“晋国是大国,他们派使者来访问我们,你却把他惹生气了,该如何处理?”
晏婴回答说:
“臣了解范昭的为人,他不是那种粗俗不讲礼仪的人。他今天的表现只不过是为了试探我们君臣是否惧怕晋国,所以臣要强硬对待。”
果然,范昭回国之后向晋平公报告说:
“齐国不能攻打呀。臣想冒犯他们的国君,僭越礼仪使用天子的乐曲,都被他们给识破了。齐国有能人,此战断不可胜。”
晋平公便打消了攻打齐国的念头。
得知这件事的孔子后来称赞晏婴说:“不出樽俎之间,而折冲千里之外。”(没有离开酒席,就能打败千里之外的强敌)后人由此引申出“折冲樽俎”这个成语,比喻不用武力就能在酒席谈判上制敌取胜。
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晏婴成功抵挡住了三座大山的重压。他担任丞相的这些年,齐国政局稳定,人民安居乐业,晋楚两国不敢窥视,齐国出现了难得的繁荣景象(齐大兴)。
然而,齐国内部严重的矛盾压制得了一时,压制不住一世。新一轮的卿大夫家族火并再一次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