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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帝国元帅阿术传

阿术是都元帅兀良合台的儿子,青年时跟随父亲平定大理国与越南,忽必烈成为可汗后,调阿术入京,为宫廷近卫军军官。1262年出宫廷独立带兵,成为蒙古与南宋战争中的关键人物。元史评价,伯颜灭兵不血刃灭南宋,依赖阿术控制之力,而阿术的意见更为关键,他当是蒙古灭南宋的最大功臣。

1253年,兀良合台带西路军进入大理国,以阿术军为前锋。云南、贵州与四川西部山区延绵万里,阿术带军开道,一路过关斩将,屡建奇功,元史简陋不堪,但是记载阿术攻城拔寨的事迹则极为详细,不知道为什么?1254年兀良合台出兵大理东部,在攻打昆明的战斗中,阿术带军率先进城,在攻打澄江城时,兀良合台生病,由阿术指挥作战。阿术禁不住英勇,带队登城格斗,又攻破曲靖三城与昭通要塞,其后带兵平定西昌地区、凉州地区。速不台最忌讳攻城,阿术却成为攻城拔寨的里手。1257年冬,蒙古军进入越南,阿术带兵渡河,攻打越南军后侧,大败越南军,越南王向蒙古称臣。1259年,兀良合台带兵出云南,绕道越南北部,进入广西境内。宋兵在邕州设防,阿术带兵绕到横山寨与老苍关后,两面夹击宋军,宋军大败。蒙古兵到达长沙地区后,宋集中二十万兵来战,阿术故技重施,带兵绕到宋军侧后,与父亲兀良合台夹击宋军,宋军溃散。阿术随父亲兀良合在在万里山区转战十年,得到实战的经验。1262年,阿术随同宗王合必赤讨伐山东总督李璮,九月调往开封,任征南都元帅。

主持襄阳战事

蒙古窝阔台、蒙哥时代先后两次大规模攻击南宋,其间更多的是局部攻击南宋,但都没有取得大的进展。窝阔台、蒙哥时代,蒙古人主要采取迂回战略,从迂回四川地区或者迂回两淮地区,但是四川崇山峻岭,两淮河湖密布,蒙古骑兵难以展开。1267年,忽必烈采取黑虎掏心的办法,直掏南宋中部重镇襄阳地区。但是南宋经营襄阳多年,并且襄阳城池广大坚固,兵多粮足,对蒙古人来说几乎是不可攻克的。忽必烈由此调阿术到襄阳,总襄阳军事。

阿术到襄阳后,采取他祖父速不台攻取开封城的方式,就是围而不攻。先后在襄阳城外修筑了白河口、新城、鹿门、夹江、百丈等城堡与围墙,以城围城,同时又围城打援,蒙军与宋援军先后进行了五次大战与数十次小战,宋援军没有取得一次胜利,只有两淮援军张贵带三千人进入襄阳城,四川援军夏贵用战船将粮食送入襄阳城。襄阳城内的宋兵也多次出城进行反包围,但是没有一次成功,这样使宋兵员与粮食不能进入襄阳城内。其间阿术多次组织蒙古军扫荡襄阳外围州县,以至于百里之外,掠夺人口与粮食。

阿术采取刘整的意见,建立汉江水军,控制与封锁了汉江襄阳地段,斩断宋军水上支援,又采取阿里海牙的建议,烧断连接襄阳城与樊城的汉江浮桥,这样襄阳成为一座死城了。1272年底蒙古军攻破樊城,1273年2月襄阳守将吕文焕绝望,带兵出城投降。

襄阳之战,蒙古军围城五年,守城的宋军与支援的宋军可谓英勇顽强,但没有用处,本是蒙古军攻城,但后来演变为宋军攻城堡,在五年时间里,蒙古与南宋双方集结数十余万军队,粮食堆积如山,宋军兵员与粮食损失惨重,蒙古人的损失却是极少,其间蒙古人又建立与训练了水军,为以后蒙古攻取沿江地区打下了基础。

襄阳之战后,阿术与阿里海牙进京城面见忽必烈,请求出兵灭亡南宋国。忽必烈不能决定。阿术向忽必烈说,以他这十几年与宋军作战的经验,宋兵越来越弱,现在正是时机,这话让忽必烈决定灭亡南宋。由此令伯颜、阿术、阿里海牙组成荆湖行省。

主持扬州战事

1273年9月,伯颜、阿术与阿里海牙带十万水陆军出汉水,南下进攻长江沿江地区,在鄂州战役中,率先带军渡过长江天险,取得突破,在1274年2月的丁家渡战役中,阿术带水军冲入宋军船队,打败南宋水军。在这两次战役之后,南宋军损失惨重,长江中下游两岸地区先后向元军投降,元军先后进占健康府、平江府、镇江府、常州与广德军,此时元军在长江已无障碍,只有两淮地区的宋军还有一定的势力。由此忽必烈调阿术到两淮地区,为截断两淮增援南宋首都临安,令阿术攻取淮东重镇扬州地区。

1275年4月,阿术来到扬州城下,派使者劝降,扬州守城主帅李庭芝杀使者。阿术由此组织攻城,扬州城池广大坚固,军民众多,阿术使用攻襄阳城的办法,围而不攻。先是派兵占领了扬州外围的瓜州与真州,断绝扬州宋军进入长江的通道,然后在扬子桥、于湾头修筑堡垒与壕沟,断绝扬州与泰州、通州与高邮的联系,最后在扬州城外修筑环城堡垒、壕沟与长栏,作长久的打算。阿术并不急于攻城,两淮宋军中以扬州势力最强,扬州守将李庭芝最善战,只要李庭芝与守军不出城支援临安,阿术就算完成任务了。

6月宋大将张世杰为挽救危局,集结各府军北上,决定与元军死战。宋水军到达镇江以北江面,阿术与阿塔海联手与宋军作战,阿术用火攻打败了宋军,是为焦山之战,至此宋军已无力组织会战了。其间扬州守军为增援焦山的宋军出城作战,但被围城的元军阻止。阿术以战功封为左丞相。

9月为接应泰州、通州与高邮的援军与粮食,扬州守军出城作战,但被元军打败,退回城里。1276年3月元军押送宋皇帝与太后进京路过瓜州,扬州宋军倾城而出,来夺皇帝与太后,被元军阻止。到这年的4月城中开始缺粮,军民不安,城中宋军多次组织突围,但没有一次成功。7月在福州流亡的南宋皇帝召李庭芝,李庭芝留朱焕守扬州,自带七千兵出城突围而去。朱焕立即投降了。李庭芝逃入泰州城,阿术带元军赶到城下,泰州守军投降,元军俘虏李庭芝,送回扬州处死。扬州与泰州投降后,阿术带军攻掠各地,两淮州县纷纷投降。前后平定二十二州,七十九县。

在灭亡南宋的战争的几次决定性战役中,如襄阳之战、鄂州之战、丁家洲之战、焦山之战,阿术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且主要是阿术的水军,这多少有些令人疑惑,蒙古人什么时候有水军了?我们在上面提到在灭亡南宋的战争中,阿术的意见最为关键。襄阳之战后,正是阿术与阿里海牙提议发动灭亡南宋的战争,正是阿术的意见使忽必烈下了灭亡南宋的决心。在鄂州之战时,元军主帅伯颜见鄂州防守坚固,难以攻取,计划舍弃鄂州,先攻取长江下游地区,是阿术阻止了伯颜的计划。在丁家洲之战时,伯颜见南宋军队与战船众多,南宋主帅贾似道又派人来讲和,所以不想打了,当时忽必烈的意思也不想打,并下诏令元军防守。但是阿术向伯颜建议不听诏令,立即与南宋军作战,并表示自己愿意承担违反诏令的责任。阿术的这些意见是建立在他长期与南宋军作战的经验上,甚至可能是直觉。

在灭亡南宋后,阿术似乎不见了,直到十年后北面宗王玉昔刺人反叛,忽必烈令阿术北伐,又令西征,走在哈刺霍州时,阿术病死。忽必烈对阿术的态度与对兀良合台的态度不同,他对阿术是比较信任的,原因是阿术在忽必烈身边作过侍卫,这事很重要,从帖木真时代起,大凡蒙古军将先得在可汗横帐作侍卫,再出帐作军将,这是正道。

速不台、兀良合台、阿术,祖孙三代为蒙古王室浴血奋战,我们发现一个事实,也就是他们家族总是处理蒙古对外战争中的难题,最难的事情让他们去作,如让蒙古人头痛的陕西问题、潼关问题、篾儿乞残余问题、钦察问题,帖木真在土拉河边提出追击篾儿乞人时,没有军将出来承担,只有速不台出来,篾儿乞王子们都是游击大师,篾儿乞百姓都是游击专家,这真得让伟大的速不台来作,迂回大西南山区,这对蒙古人来说无疑于地狱,不说山区艰险,中国西南地区与越南地区的酷热就让蒙古人害怕,所以这得让兀良合台来作,襄阳问题、扬州问题,水军问题,蒙古人不习水战,这得让阿术来作。当然蒙古王室值得他们浴血,这世界之所以有速不台这样的将军,是因为有帖木真这样的君主。如果说速不台是斧头,那帖木真就是斧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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