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西的这番话把萧雅静彻底说愣了,她看着这个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儿和自己撕破了脸,而且还口口声声管别的女人叫妈,萧雅静觉得特别难理解,她最后试着伸出手去拥抱顾西西,被她一脸冷漠的躲开了,那一刻万从茜说不出的自豪,她看着萧雅静,仰头笑着,“请吧萧女士,最后奉劝一句,别以为有钱就能把一切事都办了,孩子要的不是那些东西,她连妈给的感情都没享受到,你拿金钱来糊弄,想把孩子弄走,觉得可能么?”
萧雅静看着万从茜,又看了看顾强和他妈,冷冷的笑了一声,伸手指着转了一圈,愤怒的转身推门出去,顾强看着顾西西,觉得特别懊悔,他说闺女还生爸的气么?你就当我是小狗子,别和爸计较,以后你只要保证别出格,就是谈恋爱爸也不管了,你就千万别着急让你爸当姥爷就成,爸目前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顾西西憋住笑忍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口喷了出去,她说你胡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啊,要不是因为你给我找了一个让我非常满意的后妈,我都离家出走了。
万从茜晚上回了卧室里在日历上化了一个圈,顾强躺在床上看着,问她,“干什么啊这是,纪念日呀,咱俩结婚才仨月,你这纪念日过得太频繁了,我买礼物都买不起呀。”
万从茜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啊,别跟你前妻学,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为了纪念一下今天这个和顾西西关系更上一层楼日子,你看见没,我作为一个比一般女人强势点少点女人味的女警花,我的魅力还是很大的,才几天啊,就把西西拐带过来了,我都不知道我的个人魅力原来这么大,能把继女继子搞定的女人都是智商和情商相当高深的女人,你小心点吧,人缘这么好保不齐就有百八十个追我的,我虽然跟你结婚了,但是你前妻就是个例子,要是你不争气我就跟人跑了,看西西这意思,弄不好到时候跟着我走,你人财两空后代寥寥啊。”
万从茜跟朗诵播音似的,把顾强心里弄得七上八下的,他说你别这么对我,我这辈子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最后让我跑了老婆没了闺女就剩下一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老妈,你们心里忍心么?
这一晚上万从茜和顾强睡得特别好,打跑了萧雅静这个强劲的敌人还一兵一卒都没浪费,这可算是天佑顾家了,所以这一晚上顾强那呼噜打得震天响,而万从茜虽然睡得挺香甜,但是中间被那雷声震醒了好几回,起初她还以为是外面打雷呢,大冬天的怎么还刮起暴风雨了,后来她才听清楚了敢情是旁边的顾强发出的鼾声,她气得直翻白眼,翻着翻着就也着了。
转天早晨是礼拜六,万从茜倒休,轮上她歇着,到了周末顾强朋友那边的酒吧生意最忙,他就得跟着看场子去,一天一夜弄个三四百块钱,所以顾强早早的就起来走了,而万从茜好不容易歇一天一点事都没有了,早晨本来打算睡到十点再起,可是还没到八点呢电话就跟催命似的响起来了,她迷迷糊糊的拿过来放到耳朵旁边喂了一声,那边齐主任嗷一嗓子把万从茜吓得困意全无,就剩下激灵着瞪大了眼珠子喘气儿。
“小茜你过来一趟,我跟你爸没法过了,我打算离婚,要是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离家出走不可!”
万从茜赶紧就说妈您千万别冲动,那字儿签下去就真完了,您舍得这几十年的婚姻么,您这算军婚么,我爸不是军人么,您这有犯法的嫌疑啊,抛弃军人,您等等我啊,我马上就到。
万从茜放下电话麻利的穿衣服洗漱,那吓得实在不轻,她就纳闷儿了,这老太太怎么这么能作啊,顾强她妈坐在客厅剥核桃,抬头看见万从茜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门外面走,愣了一下,“小茜干嘛去啊这么早,西西昨晚上还说今天跟你去超市呢。”
万从茜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顾西西说今天去超市买吃的,想让万从茜陪着,她为难的往卧室看了一眼,顾西西这个点儿还没起床呢,她说妈,您跟西西说一声,我最晚下午两点之前也回来了,到时候再带着她去,上午脑子清楚时间好,就先写作业,我下午回来。
老太太还想接着问一句,可是万从茜脚步都快,一眨眼就没人了。
别说万从茜压根儿就没功夫回答老太太的话,就是有时间来得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娘家接三差五的就出事儿,什么姐姐姐夫打架当妈的又闹离婚,万从茜觉得在婆家都快抬不起头来了,她哪有脸面跟老太太说我家那祖宗和我爸要离婚啊,她这脸还有地儿放么?
万从茜踩着风火轮没半个小时就到了,还是骑自行车的,要是打车估计十分钟就到了,万从茜气喘吁吁的进门儿,看见老太太和万宝路分别坐在沙发和椅子上,四目相对一言不发,运气呢。
万从茜气得把包扔在沙发上,看着齐主任,她知道准是这老太太闲着没事儿干闹,万宝路绝对不是那闹离婚的人,年轻时候那么风光叱咤风云的他都忍过来了,现在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折腾那没用的么?
万从茜坐在老太太旁边,看着她那鬓角有点花白的头发,“妈您瞅瞅自己,那俩月染回头发都盖不住白的了,还折腾什么呀,您和我爸离婚了,他一个月退休金就五千块钱,您才三千多,您不亏得慌啊,而且他这条件找个后老伴儿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年头多大岁数的女人看见钱了也往身上扑,谁不愿意过好日子啊,也就您把这财神爷往外面推,您可真是妇女之友,乐意帮助贫困群众脱贫致富是吧,您自己干挨着,真是伟大啊,您伟大一辈子了,到老了还恨不得名垂青史是吧,好样儿啊,我向您学习,并且发动我婆婆一家都向您学习,这要是将来顾西西也跟您似的,我这当后妈的也是妈啊,我可是露脸了。”
齐主任看着万从茜,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我叫你回来帮我解决问题的,没让你幸灾乐祸恨我不死啊,凭什么他离婚了就能找着一大帮子老太太还有什么妇女往他身上扑我就没人要啊,他五千我还三千呢,这念头女的退休拿三千我也是技术官员双料认定的了,我哪儿配不上他一个糟老头子啊,你说我俩出去往那儿一站,谁看着年轻靓丽啊?”
万从茜险些被老太太这番话逗得把舌头咬掉了,她看着齐主任发现这老太太真是心宽啊,宽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七十岁的老太太了还琢磨着那小年轻的青春靓丽的事儿呢,是这岁数该有的心思了么,这要是出去说去不得把人丢大发了啊,万从茜不在的时候指不定老太太在外面丢了多少人了呢,真难为万宝路这么英雄的人物和她过了一辈子,最后还被踩的连身都翻不过来,要是万从茜,估计早就离了,还用等到现在么,这老太太就是能作,别的都不会。
“行,您也能嫁到好人家去,超级豪门,那香港首富李嘉诚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对着镜头哭喊,说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娶到北京朝阳区西城那小胡同最里面四合院的女主人齐绍芳,这是我永远不能瞑目的遗憾,行了吧?”
齐主任听了这话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万宝路一看也乐了,这憋了一上午不知道后续怎么回事的老爷子终于松了口气,这老太太一乐就是有戏啊,他看着万从茜那表情就跟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样,他说小茜还得是你,你看你妈大早晨起来闹这么半天,就给你打电话了,她说你那俩姐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叫她们来就是站一边无所事事嗑瓜子吃水果等着你来解决,还不如直接把你叫来呢,你在我跟你妈心目中就是唯一好闺女的代言人。
万从茜哭笑不得,她说你俩能不能消停会儿啊,这就是我最大的福分了,我那俩姐姐不是不管不顾,是因为你们俩平时事儿太多,人家结婚了,大姐还有孩子,自己家还焦头烂额的呢,哪儿有功夫天天忙活你们娘家事儿啊,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们早就想通了怎么还老不干这明白人的事儿啊。我发现大姐从结婚转年生下孩子之后就开始闹离婚十有八九和您这有关系,您都这岁数了还不消停呢,她才三十多能老实得了么,再说了,那民政局办事员要看见你俩去,非得笑喷了不可,谁给你办证啊。
老太太听着万从茜这么说,自己看了一眼万宝路,那老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就跟那流浪小狗看见吃的似的,齐主任也乐了,半天才别别扭扭的说,“我就是给你一个教训,有的是人追我,夕阳红怎么了,近黄昏的才是最有美感的,为什么那年轻情侣还琢磨着谈恋爱的时候去看落日啊,那最浪漫了,我不是非得你不可,离了你我照样过得有滋有味,比你好的有的是。”
万宝路就跟着附和点头,说是是,我明白,你跟着我委屈了,我这不每个月把退休金都如数上交么,你存折,家里参政大权都给你,我毫无保留。
万从茜快中午了从娘家出来,老太太和万宝路非要留着她吃饭,万从茜说拉倒吧,我婆婆还不知道你俩这作什么呢,我回去晚了她该纳闷儿了,大礼拜六的我陪西西去超市,本来定的就是明儿和顾强回娘家么,我这一天天的老往你这儿跑算怎么回事啊,我婆婆该误会了,其实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但是人口两张皮,说出来的话能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