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转向和珅问道:“和珅呐,你怎么看呢?”
和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开,又瞟了一眼正满含热泪的杨依依说道:“万岁爷,奴才以为,他们各执一词,难分真伪,不如等待查明再做处置。”
乾隆点了点头:“这样吧,把杨郎中一案,也一并交由你和纪晓岚查明吧。”
和绅忙道:“奴才尊旨。”
纪晓岚拎着个大烟袋,围着正跪在地上的吴开,转过来又转过去,吴开趴在地上,用眼偷偷地瞄着纪晓岚,觉的后脊梁骨,一阵阵的直冒凉气。
纪晓岚对杨依依道:“依依小姐,当初你和你爹开的药方子何在?”
和绅也忙接过话茬道:“查案当重证据,要想证明你爹的清白,应该拿出当初开的药方,确认药方子上开的药,正确无误,才可证明你们父女是被冤枉的啊!”
杨依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当初在大牢中,我父口述,小女子提笔记下的药方,并交给了这师爷,药方并不在小女子手里。”
和绅对吴开提高了声音问道:“吴,吴,什么来着?杨郎中当初开的药方子是不是在你的手里啊?”
吴开忙抬头说道:“当初杨郎中开的药方,现正封存在县衙的案卷之中。”
纪晓岚举起大烟袋,慢慢的抽了一口,抬眼看向杨依依:“依依姑娘,可还记得当初那个药方子吗?”
杨依依含泪点了点头道:“小女子三岁时,我父便教我熟读“汤头歌”,十几岁便随我父出外就诊,所需药方皆为小女子笔录,在给蔚岐山的药方,小女子记得清清楚楚。”
纪晓岚道:“那请依依小姐,念出来听听。”
杨依依略一沉吟,一字一句的念道:“寄生10钱,自然铜10钱,三加皮15钱,桃仁8钱,乳香15钱,没药15钱,制川乌4钱,生甘草14钱,独活5钱,骨破碎20钱,因制川乌略有微毒,需熬制少半个时辰,配以三七才可饮用。”
纪晓岚道:“此方乃是治疗跌打损伤,陈旧老伤,瘀血不散的古方,只是这制川乌,依依小姐,你是不是记清楚了,是用的四钱?”
杨依依点头道:“小女子记得清清楚楚,是所用五钱。”
纪晓岚来到了吴开面前,对吴开说道:“嗨,这位歪嘴的师爷,你拿了这药方子后,是你派人按方抓药,煎熬给蔚岐山喝的吧?”
吴开依旧趴伏在地,听见纪晓岚问话,慌忙把头扭向纪晓岚这边说道:“因蔚祁山一案,以上达天听,我家大人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故而把医治蔚祁山一事,全部交由小人处置,小人接到杨郎中的药方之后,亲自带领衙役,到庆元县最大的药房“德盛堂”抓的药,并亲自监管县衙中的丫鬟环儿煎熬,起初蔚祁山略有好转,可进饮食,只是没过几天,却昏迷不醒,我家大人大怒,叱责小的办事不利,小的着实是冤屈的很,细细想来,并无差池之处,我家大人便调取药方,招集庆元“妙春堂”的张郎中,“福田堂”的金郎中审验药方,这才发觉,药方虽是医治跌打损伤,通瘀活血的良方,只是这方子中的制川乌,却有毒性,剂量过大,会使患者中毒攻心,血脉沉缓,昏迷不醒,我家大人便把那杨郎中锁拿归案,以此问罪,只是他的女儿连夜逃脱,小人一路追到沐阳,没曾想在此冒犯天威,小人实在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