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钟长鸣!向长眠于这片土地下的30万惨遭日军屠杀的同胞鞠躬!”
第二天早上,在南京侵华日军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和平种前面,只见大量的市民、学生、军人和官员聚集于此,他们每人手捧一束鲜花,在馆员的统一指挥下,向边上那块刻有30万遇难者的墙壁鞠躬。
随后,只听一声长长的警笛声响彻在了南京市的上空,这声长长的警笛,犹如80年前惨遭屠杀同胞的哭嚎,从南京向四周缓慢扩延,并绵绵不断的回荡在这960万平方公里上空,它在向现在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哭诉着“同胞们!勿忘国耻!”
在这些人中,段天华和殷思渊也在里面,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次活动中,则是因为段天华的关系,由于他的退伍背景,相关组织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参与这次活动。当时的段天华听到这消息还是比较吃惊,这么多的退伍之人,为什么单独会找到自己,后来知道这还得归功于武菲菲,她那次在军报上发表的关于自己的文章,后来在军队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从而最终促成了这次邀请。
段天华和殷思渊随着人流缓缓地来到了这面碑墙前,俩人轻轻的将手中的鲜花放在了碑墙下,然后再默默的注视了一下那深刻在墙面上的30万数字后,俩人随着人流缓缓地离开了这面深刻着国人耻辱的碑墙。
来到馆内,段天华和殷思渊随着人流在馆员的一边介绍下一边参观着。在经过几张图片时,段天华发现殷思渊的眼角处隐隐的闪现出了一点泪花。
“怎么了?”段天华将殷思渊搂在了怀里问道。
“太震撼了!以前关于这件事情只是在书本和网络上了解,自己印象并不是很深刻,没想到来到这里后,这里的图片、事物对自己的感官产生了强大的冲击力,不由得就伤感了起来。”殷思渊倚在段天华的怀里说道。
“这就是战争!在战争面前,所有的人格和人权都会被肆意的践踏,只有手中的枪才能保障你的人权和人格。”段天华向殷思渊解释道。对于经历过血雨腥风的段天华来说,他是最能深刻体会到战争中的残酷和无情。
参观完馆内所有项目,段天华和殷思渊俩人手牵着手来到了先前的那面碑墙前。此时这里本该没有人,但段天华看到一名身穿黑色披风外套的男子站在了那里。段天华拉了一下殷思渊的手,示意她稍微等一下,然后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名男子准备干什么。
只见那名男子先深深的鞠了个躬,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安静的看着那面刻着30万数字的碑墙,并听到其用生疏的中文说道:“80年前的今天,我随着当时的部队进入了这座城市,虽然,当时映入自己眼帘的是满目苍夷和残垣断瓦的场景,但这些悲凉、凄惨的场景并没有激发起我内心的人性,反而是在友邻部队和战友的血腥屠杀下激发出了我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的魔鬼。这只被我激发出的魔鬼在这座城市炼狱般的六个星期里,一边静静的聆听着我内心深处那点仅存人性的悲鸣声,一边则在那慢慢地享受着吞噬我内心人性的快感。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我最终完完全全的屈服在了这只魔鬼的脚下,成为了它忠实的拥护者。在那段最恐怖的时期,杀人、强奸、放火在随时随地的发生着,由于当时军队高层认为,这种行为是失败者为胜利者所提供的一种消遣游戏,并同时还偏激的认为,这种非常规的刺激能大大的激发和提高士兵的战斗力,他们这种愚蠢而野蛮的想法最终导致了屠杀时间以及危害被延长和加剧,也同时让更多优秀的天皇武士在死后得不到灵魂的解脱和安抚。回顾战后这么多年,我一直处在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熟睡中的我常常会被一张张血淋淋的面庞所惊醒,梦中的他们像似在向我哭诉‘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面对这个问题,我实在无颜回答。我知道,我今生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是无法再弥补了,但是我还是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刻,让我的儿子带我对你们说声‘对不起!’加藤信玄公元XXXX年XX月XX日”
那名男子说到这里,又再次的向这面碑墙深深的鞠了个躬,当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只听他吃惊的说道:“是你!”
“对!是我!你这一声迟到的、没有诚意的道歉,不但得不到那些惨死亡灵的原谅,同时也无法得到你自身良心的原谅!”段天华站在该男子面前用手指指着他一句一句的说道。
“你先搞清楚,我是代我父亲来这里忏悔,并不是我自己忏悔。还有,少用手指着我,告诉你!在我面前指我的人,要不就是不在了,要不就是手指没了。”风衣男看着段天华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段天华听后哈哈大笑,然后继续指着他说道:“小日本!我就是那一个例外!今天,该和你算算以前所欠的账了。”
加藤丰一冷冷一笑,然后缓缓地摆出了一个干架的姿势。段天华一看这架势,于是也慢慢地的摆出了一个姿势。两人就在碑墙和警钟前对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天空也好像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居然下起了大雨,两人顿时被浇了个透彻。
段天华首先开始发动进攻,只见他一拳向加藤的面部打去。犹如一道闪电,段天华的拳头划过两人之间短暂的距离来到了加藤面前。加藤丰一淡定的微微一侧头,避过段天华的这一击,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将其手臂抓住,并同时将自己的右手捏成拳头向段天华的小腹击去。
段天华感到自己手腕处一紧,知道被对方控制住了,而紧接着又马上感到一阵劲风向自己的小腹这里袭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段天华迅速的做出了抉择,只见他迅速的伸出自己左手,就在加藤那一拳即将要打到自己小腹的时候,一把紧紧地扣在了其手腕上。加藤丰一顿时感到自己手腕处像似被一道钢铁枷锁给禁锢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段天华和加藤丰一就这么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腕僵在了那里,从这一刻开始,两人耗起了力量。随着时间缓缓地前进,只见两人的额头开始爆出了一条条青筋,而在额角处不知是淋的雨水还是渗出的汗水,只见一滴滴水珠沿着面颊缓缓地滴到了地面上。
“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吊你们中国人吗!是因为你们不但没有赢过我们,却还要处处表现的比我们强大,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自欺欺人!”加藤丰一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不起你们日本人吗!是因为你们看上去强硬,其实TMD就是个软蛋,只要把你们打疼一次,你们就会一辈子当摇尾乞怜的狗!”段天华也是喘着粗气缓缓地说道。
“可怜的中国人!瞧你们~~~~都被你们那些政客洗脑洗成了傻子!你知不知道~~~~他们一边明着高喊日本是国家敌人,另一边却暗地里拿着我们给的钱帮我们坑你们。”加藤丰一继续口上不服输的说道。
“呵呵~~~~~呵呵~~~~~”段天华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然后回道:“去你的狗日!看你们这些日本人~~~~~都TMD被你们那些政客毒害毒成了白痴!你知不知道~~~~~他们一边明着高喊天照大神护佑着你们,另一边却暗地里拿你们当炮灰来填他们那丑恶的政治阴谋。”
“你这个东亚病夫!”加藤丰一骂道。
“你这个小法西斯!”段天华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这两个货也有趣,就这么僵在那里打起了口水仗,场面看上去很奇特!
“天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一边的殷思渊忍不住喊道。
“思渊~~~~~别过来!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是一场无法化解的恩怨。”段天华没有看殷思渊,而是仍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加藤丰一。
“那也不能在这里解决啊!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来祭拜这30万亡魂的,在这里,在这面碑墙前,你认为是解决私人恩怨的合适场合吗!”殷思渊来到两人边上,对着段天华大声的说道。
段天华听后微微一愣,心想这丫头说的在理啊!这地方确实不适合解决自己恩怨的地方。
殷思渊说完段天华又对加藤丰一喊道:“你这个日本人也是的,你今天明明是来代父忏悔罪恶的,现在倒好,这罪到底有没有被原谅还不知道,你这个儿子却又要在这里造新孽,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加藤丰一被殷思渊一说,心里也隐隐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今天确实不适合我们解决恩怨。”
“哪你说何时何地?”段天华问道。
“我叫加藤丰一,是日本樱花会会长加藤信玄的儿子,如果你想找我,随时可以来京都,或者你选一个中国的地方,随你!”加藤丰一回答道。
“加藤丰一~~~~~~好!我一定会到京都把你的樱花会给挑了!”段天华自信满满的说道。
“哈哈~~~~~口气不小!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实力,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在总部备好清酒等你!”加藤丰一听后大笑的说道。
“有没有这实力,只有试了才知道。至于你的款待,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带上我们中国的烧鸡给君品尝。”段天华嘴上也不服输的喊道。
一边的殷思渊听后也是直摇头,心想这就是国产日剧造成的后遗症,二战时期,日本士兵抢鸡吃,那是补给不足造成的,并不但表他们爱吃鸡。
只见这时,段天华和加藤丰一两人缓缓地分了开来,在各自后退了一步后,加藤丰一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大雨中,而段天华看着消失的加藤丰一,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南京活动后的第二天,段天华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他先来到了乔莉梅的墓碑前。
只见段天华轻轻的将一束鲜花缓缓地放在了墓碑前,然后听他说道:“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不知道你在下面过的好否。几天前,我在南京大屠杀的墓碑前,看到了一名日本战犯的儿子代其父来忏悔的场景,这让我感触颇多,同时也不由得想起了你,因此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也向你诉诉自己。和我接触了这么久,你也许还不完全清楚我真实是干什么的,以前你活着的时候我没法说明,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是秘密部门的一名卧底!对~~~~~说的好听叫卧底,其实就是间谍,再说白点就是专门干见不得光事的人!我利用你、给你钱,其实并不像我对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因为在任务和良心面前,我的一位前辈曾和我说过‘我们这类人,首先选择的永远是任务。’所以我贯彻了他的教导,利用了你的梦想和对金钱的渴望,一步步诱导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对不起~~~~~这声迟到的道歉,虽然它无法让你重新获得生命,但是~~~~~但是~~~~~”
段天华说道这里突然顿住了,只见他缓缓地坐在了青石地上,沉默的看着乔莉梅的照片。
一小时后,一身黑色装戴着墨镜的段天华离开了,他接着去做第二件事,那就是来到了市中心医院的ICU病房。
ICU病床上,满身插满管子的范晓伟还处于昏迷状态,而导致其重伤昏迷的是加藤所捅的那一刀,那一刀直接从左侧背部刺入,在刺破了脾脏、左肾后,又切断了脾脏的动脉和静脉,能被抢救成现在这样,医生都说这已经是奇迹了。
段天华乘范晓伟的妻子离开的那一刻进入了病房,看着范晓伟那悲惨的模样,段天华眼角含泪的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轻轻的捏了一下范晓伟的手离开了。段天华之所以这么快的离开,是因为他不光无法面对病床上的范晓伟,更无法面对他的妻子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范晓伟的妻子回到了病房,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她仔细的检查了所有仪器的运行状态,在发现一切正常后,正准备离开时候,范晓伟的妻子突然问道:“护士!早上你说的账单,我两天后把它交了,你看行吗?”
“已经有人帮你交了!”护士说完离开了。
“交了!”范晓伟的妻子自言自语的说道,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追问道:“请问那你知道是谁吗?”
“只知道是个男的,其他不知道了。”护士扔下这句出了门。
而在医院外,段天华看着手中的账单,不由得心想,看样子得动用那笔钱了,当初自己没有将国睿那笔非法所得全部交出,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确实,范晓伟的费用难道要组织来报销,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