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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银铃般的笑声

“索巴金罗?”格鲁吃了一惊,他想抓住老瞎子问个究竟,可是一转眼,老瞎子居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格鲁望着刚才老瞎子出现的方向,喃喃自语:“索巴金罗,那不是高原的天神吗?怎的我的孩儿也是和索巴金罗放在一起说了?”

土司豪迈大笑,一把拍在格鲁肩头,冲着周围的乡人说道:“我们的部落,不是应该有一位天神般的好男儿吗?太好了,我们的格鲁兄弟,他有一个天神般的孩儿,这是部落之幸事啊!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赞道:“土司老爷所言极是啊!”

桑家堡是个大部落,土司老爷也是个大人物。

他本是大觉山活佛帐下的一员神勇的武士,活佛大喇嘛见他有勇有谋,甚是喜爱,在他立下了多次战功之后,封赏了一块极好的领地给桑吉巴拉,并封其为大土司,领桑家堡下日月山、牛蹄坡等多个小部落,十几年的发展,现在的桑家堡,已经是高原七大堡之一的大部落了,谁都不敢小觑。尤其是部落里有三股强有力的队伍,能征善战,他们的头领分别是阿克夏、桑七和格鲁,其中,桑七的人马最是雄壮,一向桀骜不驯。

而格鲁,却是桑家堡众人一致公认的不败神将。而且,格鲁的领地距离桑家堡土司府最近,因此土司对格鲁也多有照应。

听到桑家巴拉夸赞格鲁的儿子,几个族人也在一旁恭维着大土司老爷。

“土司老爷,您就是我们部落的天神,现在又多了一个好男儿,我们的部落会越来越兴旺的。”

“太好了,今天回去就宰一头羊,咱们美美吃上一顿,为庆祝我们的天神尚云棠快快长大吧。”

格鲁听在耳中,心花怒放。

尚云棠长得快,都赶上八岁孩子的身高了,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哭过,喜欢笑,生气的时候就皱起眉头,算是最大的不愉快了。格鲁和他的女人视为珍宝,却从不宠着,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他外出参加狩猎。

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议论起一件怪事了。

部落聚集地南方的神山,唤作十二圣女山,只要越过前面这一排山峦,便会进入终年不化的雪原,除了祭拜山神和圣女,族人们轻易是不会进山的。

在这一片山地中,十二圣女山就是族人心中的圣地,他们劳作、祈求神灵保佑,赐予他们食物和美好的家,赐予他们优秀的儿女,繁衍生息。

最近一些日子,一向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山里的狼突然多了起来,许多家的牛羊遭到了狼的攻击,损失不小。部落已经许久没有战事,部落的勇士们都没有打仗,平静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但是狼群的猖獗,让土司很不高兴。

这里是高原桑家堡,土司老爷名叫桑吉巴拉,是一位不世出的勇士,原先是大喇嘛帐下的一位武士,因为战功赫赫,被大喇嘛赏赐了一方领地,建起了桑家堡,庇护着圣女坡、日月山和牛蹄坡三方,也晋入了高原七大堡的行列。

桑家堡近日连续发生了牧民家中牛羊被野狼攻击的闹心事,一桩桩报到了土司这里,桑吉巴拉必须有所行动了。

他随即吩咐,召集各部的长者,集中到山下他的桑家堡中,盛宴招待,共商灭狼行动大计。

格鲁自然也接到了土司老爷的召唤,他马上抱着尚云棠,携带着心爱的女人一同出门,一路送女人去采集松茸菌子,自己便去山下桑家堡,等回来再接着女人一同返家。

风和日丽,高原的气候总是这样,天空碧蓝,祥云飘荡,前方的大草甸子上,鲜花遍野,尚云棠坐在母亲的马上,兴高采烈大声唱着才学会的歌谣,女人不时纠正他唱错的地方,突然间,尚云棠大叫起来:“娘,你看那只蝴蝶!”

女人一眼望去,好大的一只蝴蝶啊,足有双手并拢那样大,果然稀罕,便笑道:“孩子,你想要那只蝴蝶?”

“娘,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去捉住它。”

格鲁哈哈大笑:“好啊,你去试试看,到底是我的孩儿脚步快,还是蝴蝶的翅膀强?”

尚云棠听到父亲的话,马上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去,那只蝴蝶就在他前方十余丈,见有人追来,竟然如有感应般,非但没有马上飞走,反而在尚云棠前方的一朵花上站稳了,轻轻地扇动着翅膀,那么大的一只蝴蝶,一旦扇动起翅膀来,那样子煞是好看。

尚云棠蹑手蹑脚地靠近,蝴蝶就是不动,他欣喜起来,认为自己一定能抓住了。他飞快地伸出手,捏向蝴蝶,没想到蝴蝶似乎故意在戏弄着他,就在他的小手指即将来到的一刹那,扇了两下翅膀便飞走了。

尚云棠一拍手,气鼓鼓地说:“差一点。”回头看着娘说,“怎么办?我没抓住。”

看着儿子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腮帮子,女人和格鲁对视了一眼笑了,她脆生生地说道:“孩子,要做一件事情,就要坚持到底才好!”

“知道了,娘!看我的。”他再次奔向蝴蝶,那只蝴蝶有意在和他玩耍一般,又是故伎重演,等他马上就觉得自己要得手之际,轻盈地飞走了。

几下子一来,尚云棠有些气喘了,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回头再看时,他都跑出来一里多路了,他的爹娘骑着马跟在后面,远远地注视着他。

“我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抓住你。”他再次靠近蝴蝶,这次他改变了手段,不再蹑手蹑脚了,改为突然冲了过去,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手扫了过去,那蝴蝶还是用老办法,继续在他的小手到来之前,闪过飞起。

气得小尚云棠站在原地看着蝴蝶飞起,愤怒地用尽力气吹那只在他头顶上飞扬的蝴蝶。

“哈哈哈,哈哈哈!”冷不丁地,旁边传出一阵银铃般笑声,那么动听的笑,尚云棠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转头一看,就在他侧面的草丛中,坐着一个面容白皙粉嫩的女孩儿,女孩儿指着他大笑,看到尚云棠转过头来,更加笑得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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