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的这么重,那会不会永远都无法好起来了?”玉璃月紧张的抓住北夜辰的手,哀怜的望向他。
感受到她手间的冰凉,北夜辰无奈的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承诺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你不是要去京城吗?我重伤在身,恐怕无法侍奉公子左右了。璃月在这世上没有亲人,公子现在是我最亲的人,我好害怕与你分开。”玉璃月泪光盈盈的望着北夜辰,被他握着的手,都微微的颤抖。
“你不会和我分开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伤好为止。”
“可是如果我伤好以后就要与你分开,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好起来,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再把我推开了。”玉璃月听他如此说,不禁赌气般的开口道。
北夜辰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哪有人希望自己永远病着的,你不要多想,既然你是跟着我下山的,那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真的?你真的不会丢下我?”玉璃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角却带着掩不住的欣喜。
“当然是真的,你如今受了伤,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的。”北夜辰看她泪中带笑,不禁心生出几分怜惜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谢谢你,有公子这句话,璃月便是为你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北夜辰心下一惊,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道:“说什么死不死的,本王要你活,你便不许死。”
“好,璃月什么都听公子的,只要公子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璃月开心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却不减她半分姿容。
“璃月,以后也不要再跟我说“谢”字了,如果不是你,恐怕现在重伤的人就是我了,你几次三番的救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璃月不需要公子感谢,只要公子能够平安快乐,就是璃月最大的幸福了。”璃月说完这话,突然喉咙有些发涩,不禁咳嗽了两声。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话了,受了伤,应该多休息才是,也是我疏忽了,竟和你说了这么多话。”北夜辰说着把她的手轻放进被中,又帮她把被角掖好。“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查一下天书,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的伤快点好起来。”
璃月点点头,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无奈伤口实在疼的难受,也只能乖乖的闭上眼睛休息。
天色渐晚,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墨绝一个人坐在客栈的屋顶上看着远处的景色,脑中不断回放着今天下午墨寒和他说过的话。
看北夜辰抱着玉璃月离开后,墨绝立刻追上了墨寒欲走的身影,在其身后,冷冷的问道:“玉璃月是你的人,是也不是?”
“何以见得?”墨寒本来想离开,见他问起,又转过身来,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看来是了。”墨绝轻笑一声,“我哥从小就是被仁义道德束缚着长大的,所以不懂这世间的险恶,可我不同,这样的小把戏,骗的了我哥,又怎么瞒的了我?”
“墨绝,我知道你虽身在魔界,但却舍不下与他的兄弟之情,所以此事,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可你既然已经猜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那玉璃月确实是在帮我做事。”
“王兄想要做什么?竟然需要用美人计?”墨绝满脸的疑惑。
“昆仑镜。”墨寒顿了顿,眸光晦暗不明。“神器之间互相感应,与神族更是密不可分,所以只有北夜辰可以帮我找到。”
“王兄要昆仑镜做什么?”
“听说上古神器昆仑镜有穿梭时空之力,我要用它找到云锦的下落。所以墨绝,你一定要帮我。”
墨绝眉头皱了皱,轻声问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传说昆仑镜每千年现世一次,我找巫族的朋友卜算过,昆仑镜如今应该在扬州殷氏家族的手中,但是他们是神族后裔,我不方便出手,所以,你要让你二哥去寻找昆仑镜,我想他一定有办法可以拿到。”
……
等墨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暗,圆月初升,星子也渐渐缀满了天空,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又如一双双会说话的眼睛。
墨绝干脆在屋顶躺了下来,头枕在脑后,望着美丽的夜景,心却无法平静下来,忽然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就这样静静地呆着,其实平凡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的心在遇到云瑶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在悄悄改变,以前的他鲁莽而暴躁,狠戾而漠然,冷酷而阴暗。他心里有一颗仇恨的种子,在他成长的岁月里,不断的生根发芽,他无法摆脱这种痛苦的煎熬,恨不得让整个三界来为他陪葬!所以他想助王兄夺得这个天下,让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可是云瑶,就如一泓清泉,那样毫无征兆的流进他的生命中,灌溉过他干涸的心底,自从有了她,他的世界里有了快乐,有了欢笑,有了甜蜜,虽然有时也带着淡淡的苦涩,但是他却是那样的甘之如饴,他知道她从不属于她,也从没有想过要拥有她,只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只希望他能够每天看到她明艳的笑脸,如果情是毒药,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宁愿中毒,也要品尝它的味道,因为爱到深处,已经到了完全忘我的地步,眼里心里就只剩下那么一个人。
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他以为云瑶只是她的知己,他以为云瑶只是他的朋友,他以为云瑶只是比别的女孩多让自己关心了一些而已,可是妖界一行,白骨城中,那真实到无法抵御的幻象终于让他所有的冷静一瞬间全部崩塌。
直到受伤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痛,只盼着这样的时光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明知是幻象,他却如此沉迷……其实,他早已不想要这天下,但是兄弟之情,养育之恩,他不能不顾,他终究不是无情之人,因为云瑶,他早已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相思之苦,便是心痛,既然王兄如此思念云锦公主,那他便再帮他一次,或许只有云锦公主归来,他才能够真的放下。
这般想着,他也瞬间豁然开朗了许多,跳下房顶,几步窜进了屋内,看北夜辰此时不并在玉璃月的房间里,墨绝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床前站定。
墨绝的脚步虽轻,但玉璃月也早已察觉,轻声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