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以阳上次跟自己很明确的表明了心意后,含香灵对他的感觉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很大胆、大尺度地去开玩笑了,每次一碰到跟他独处,她就感觉很别扭。
唉,果然朋友之间,一个表明态度,就会变得尴尬了。
可是温以阳还住在飞龙客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加上两人一起去找顾北陌的独处时间,也难免要让她放下心中的别扭,去找顾北陌要紧。
这几日含香灵个温以阳早出晚归去寻找顾北陌,已经过去三天了,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她更担心了。
心里慌的不得了,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温大哥,你说,顾北陌是不是去了哪里或已经离开风平县了?为什么我们总是找不到他?”飞龙客栈大厅里,含香灵焦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
温以阳叹了口气,安抚她:“灵儿你别担心,顾北陌大概还没离开风平县的,何况如果离开了,他为什么不向我们告别?就算不向我们告别,可总该会向谁透露些要离开的消息,而他完全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所以说他有可能还没离开风平县。”
“可既然没有离开风平县,那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他呢?”
“我也派了手下去寻找了,可依旧没有一点消息,从这里可以看出,顾北陌或许是在躲着谁,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已。”说到这儿,温以阳也是想不通。
这时,久久从外边采购回来,手里还拿了很多的喜糖,蹦蹦跳跳地走进客栈,还笑呵呵的:“今天真的是一个开心的日子,这乐悦坊的柳絮姑娘不仅今天出嫁,这乐悦坊的妈妈还给我们乡里乡亲发了很多的喜糖喜果。”说着,抬头看到含香灵和温以阳站在那里,便跑过去,在含香灵的面前摊开手,里面的喜糖一颗颗地铺展开来,“姐,你看,都是看着很好吃的喜糖耶。真是想不到这柳絮姑娘的魅力这么大,竟然钓得这么有钱的金龟婿。”
含香灵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喜糖,猛然抓住久久的手,急切问:“你是说柳絮今天成亲?为什么会突然成亲了?跟谁成亲?”
“姐,你抓疼我了。”久久痛的哇哇叫,“我也不知道,新郎官还没过来迎接新娘,只是乐悦坊的妈妈很高兴,一直在门口派喜糖,门口还挂着很多喜绫和喜灯笼呢,好不热闹,要不是看在还有这么多的材料要搬回客栈,我早就去凑凑热闹了,看看柳絮这女人嫁的人到底是个怎什什么样儿的……”
含香灵渐渐松开久久的手,整个人就像失去灵魂一样,呆愣在原地,而久久的话还在说,可那些话就好像一道道晴天霹雳,在含香灵的整个世界里劈得不成样子。
温以阳用手扶住含香灵快要站不住的身体,对久久说道:“久久,你先把东西放回厨房吧,要不然材料闷着该坏了。”
“哦哦,对。那我先去了。”说着便哼着歌走了。
久久这人神经太大条了,根本没发觉含香灵的异样。久久不知道他和她一直在找顾北陌,也大概不知道顾北陌和柳絮的关系,所以也难怪她没有想到这些。
温以阳的脸色有些难看,更加收紧力道:“你不要瞎猜测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温大哥……”她抬起头,“我想去看看……也顺便向柳絮追问下顾北陌的消息。”
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这样的她过去,他不放心。
温以阳有些为难:“你还是先留在客栈吧,我先去看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含香灵突然站起来,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温以阳有一时的错愣,随后笑了笑:“柳絮嫁人不一定是嫁给顾北陌,毕竟都太突然了,如果两人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事也太蹊跷了,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温以阳太过了解她了,她一个小小的情绪和眼神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点点头,两人便前往乐悦坊。
还没到乐悦坊,远远的,就看到乐悦坊的门口挤满了人,个个兴致昂扬,很是高兴。
含香灵和温以阳一同上前,路过他们身边的人还乐呵呵地夸着这新郎官多大方,分发的喜糖都是这么精致和多量。
温以阳拉住其中一个男子问道:“请问,你们知道新郎官叫什么名字吗?”
那人停下,回道:“哦新郎官啊,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新郎官是谁,不过听说新郎官很有钱,你看这排场就知道了,十里红妆,那柳絮姑娘可真是有福气啊。”
“请帖上应该是有新郎官和新娘的名字吧?”温以阳又问。
“公子您真是说笑,这新郎官我们都不认识, 这请帖从哪儿得来呢。何况听说新郎官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这办喜酒也是在新郎官的家,我们这边怎么会有新郎官给的请帖呢。”
温以阳拧眉,放开那人,“谢谢。”
“不客气。”
温以阳一回头,发现含香灵突然不在自己身边了,抬头,发现她已经挤进人群中,他急忙赶上去,也挤进人群,两人皆挤进那老鸨的面前。
老鸨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鉴于上次温以阳飞的匕首恐怖事件,老鸨这次很是听话,一看他们走过来就迎上去了。
“哟,这不是含掌柜和公子吗?欢迎欢迎,这次是为了什么事过来的?”老鸨一脸笑呵呵的。
“这次是柳絮成亲?”温以阳问道。
“是的。”
“你不是说她失踪了吗?怎么回来成亲了?”这次,含香灵皱眉问道。
“是的。可说来奇怪,柳絮姑娘昨夜突然回来,消失了三天竟然突然回来,可吓坏了老身。老身一看她身上没什么损失,她无缘无故消失这么多天,那个气了呦,想好好教训她一下,结果她一回来就把两千两银子扔到桌子上,说是她的赎身钱和为她置办成亲事宜的钱。”老鸨说到这儿,还很是疑惑。
“置办成亲事宜?昨天才说,这未免也太急了吧?”温以阳问。
老鸨一甩衣袖:“老身也觉得很奇怪呀,你说有谁隔天就成亲的?而且还要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置办全部的成亲要用的东西,你说我们可不急?要不是看在这么多的银两上,老身才不会为她做这么多呢。”
温以阳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鸨:“告诉我,她的新郎官是谁?”
老鸨笑呵呵地接过来,正想说着是谁,就听到含香灵低落的声音响起:“温大哥,不用了。”
温以阳回头,发现她一脸落寞,视线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他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前方正骑着马缓缓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北陌。
他们的猜测真的要实现了吗?
“灵儿,你别……”低头,温以阳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抬头看去,含香灵已经跑到顾北陌的马前,展开双臂阻挡他的去路。
温以阳当下心一跳,这小妮子不会是想……抢亲吧?
温以阳追上去,跑到她身边想阻止她,以免她闹出什么丢她女子身份的事情。
含香灵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马的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马上的顾北陌。
突然闯出来一个人,顾北陌用很大的力才勒住马的脚步,待马稳住脚跟后,他侧头看清了来人,眼睛一眯,神色稍慌。
来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毕竟含香灵在风平县也是挺“出名”的,不一会儿就有很多认出了她。
“咦,这不是飞龙客栈的含掌柜吗?她挡着人家的路干什么?”一名围观群众对她指指点点的。
“啊?你不知道吗?这新郎官我认识,以前在相亲大会上选过柳絮姑娘的,而且当时这含掌柜还明着喊说自己喜欢这位公子,说这位公子是她的人,谁都不能跟她抢呢。”一边的阿婆很是八婆。
“原来如此。那这含掌柜真的不知廉耻啊,人家都不喜欢自己了,还这么厚脸皮贴上去,现在是想过来干嘛,想抢亲吗?也太丢人了!”
“是啊是啊,真是丢尽我们风平县女子的脸。就一个剩女嫁不出去,也不能丢了女子的尊严啊,这样贴上去成个体统!”
“你可不知道,这含掌柜做事一向大胆开放,多次在众人面前大胆示爱,不顾世人眼光,也不顾对不喜欢她的男子感受,我行我素,这或许也是她家大业大却始终嫁不出去的原因吧。”
“你们住口!”在旁边越听越生气的温以阳,忍不住飞出匕首,射到那群八卦人的脚边,以示警告,喝道,“再说,小心你们的小命!”
众人吓得够呛,纷纷后退。
而这一切都没有引来含香灵的注意,她还是那么站着,眼眶渐渐微红,一张原本白皙的脸上更加惨白,就这样盯着顾北陌看了许久才道:“顾北陌,你什么意思?”
顾北陌显然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幽深的眸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冷冰冰的:“含掌柜,请你让开。”
他一脸冷漠,就好像一个来过她客栈的客人,没有交流,有交流也不过是在结账的时候,这样也仅仅认识她的名字——含香灵含掌柜。
含香灵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的。
她一直知道,她在整个风平县的作风一直不好,思想也不像养在深闺里的女子,贤良淑德,以男人为天,但她也仅仅是为了追求一个她喜欢了很久的人而已啊,为什么就得到这么多人的谴责?
她也一直觉得,既然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那么现在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摒弃掉所有人眼光,大声地谴责顾北陌的负心,就像一个泼妇骂街一样,大声宣扬自己对他深深的情意,好让别人觉得,她是委屈的,他才是负心汉,明明前不久才给了她希望,现在却又把这个希望狠狠涅灭掉。
可是,现在,她不能。
她不敢。
爱一人让自己变得怯懦,爱一个人,让自己不再被道德的谴责,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就是她仅能给自己最大的尊严了。
对,她就是好面子之人,不想这么傻,该理智。
“顾北陌,你为什么要突然娶柳絮?你不是说过,你跟你柳絮根本就不是我想的关系吗?”含香灵出奇的冷静,没有哭、眼眶也不再红,只是逼问道。
现在是白天啊,整个天地都是明亮,可顾北陌幽深的眸子却深不见底,一片黑暗,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