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三人骑马奔了一夜,终于到了河南与京师大名府的边界线,此时,天色已微微放亮了,李琰站在一个小土山上,放眼望去,前面一片平原,繁花似锦的城市此时还在静静的沉睡。五爷打马来到近前,手搭着李琰的肩膀,慢慢的说道:“七弟,我就送你到这了,前面的路还很长,你们师徒多加小心!这是一些银两你们带着,路上用的到。”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放到了李琰手里。
李琰转过头来,瞅了瞅手里的包裹,静静的看着五爷,紧接用手拍在了五爷的手上,紧紧的攥着,含着眼里的泪光,不舍的说道:“今日一别,你我兄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相见,五哥你日后多加保重!等我找到了安身的地方,会写信告诉你们。”说罢,五爷眼睛一酸,急转马头,往回奔去。
寒冷的风吹在脸上,带走了五爷那几滴晶莹的泪珠,他不想让李琰看到自己的不舍,也不想再当着李琰的面掉泪,他纵马狂奔,任由寒风吹乱他的发髻,吹散他心中那份离别的痛苦。
李琰看着五爷的身影渐渐远去,终于忍不住心里的五味杂陈,一声大吼,放出了心中所有的伤痛!
经过五年多的相处,李琰最终还是告别了兄弟,离开了七杀楼,这五年多的酸甜苦辣,随着李琰的那响彻云霄的声音,全都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就在李琰师徒二人前往京师的时候,沈亦云兄妹却经过一路的奔波回到了昆仑山。
两人一路急行,除了晚间休息和吃饭外,没敢片刻停留,一到玉山派的山门前,便急着奔向大堂,去见自己的父亲。
玉山派掌门沈景辉正坐在中堂喝茶,他身穿一件藏蓝色玉锦直裰袍子,腰间绑着一根黑色蛛纹银带,体型伟岸,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高高竖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威严,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喝着茶水。
沈亦云被妹妹推搡着进了大堂,二人来到沈景辉跟前深深的施了一礼,但沈景辉们没有看他们,只是端起茶碗慢悠悠的说道:“回来啦?这次去云南玩的怎么样啊?”沈亦云抬起眼皮偷偷的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没有作声。亦梦看哥哥不说话,于是用手指狠狠的从哥哥背后戳了一下,亦云“啊!”了一声,紧忙收回神态,支支吾吾的说道:“还..还..还好!”
被亦梦戳了一下,亦云还是支吾的不敢说,亦梦顿时气上心头,一把把哥哥推到旁边,大声的对父亲说:“爹,我们没在云南玩,比武大会结束后,二哥带我去了湖南,还给您闯了个大祸!”
亦云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给妹妹使眼色,可是亦梦不但没有理他还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刚到那第二天,他就拉着我去看醉雨江南阁的二小姐比武招亲了,结果,自己却上了台,还打赢了,现在啊,人家正等着二哥回去拜堂成亲呢!”
亦云听完妹妹的话,都快被该死了,这个妹妹竟捡难听的说,爹要是真发起火来还不打死自己啊,想罢,急忙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我是被逼无奈的,被迫才上的台。”
这时沈景辉才抬起头看了他二人一眼,缓缓的说道:“哎!我就知道,只要你俩一出去非得惹点事回来,行了,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亦梦一听爹爹的话里连自己都带上了,甚是不服,撅着个嘴争辩道:“他惹的祸,又不是我惹的,干嘛连我都稍上了!”
沈景辉瞪了她一眼,知道从小就把她惯坏了,历来没大没小的,用带了些严厉的语气说:“你还在这争辩,不是你非要哭着闹着去云南,我能派你二哥去吗?”
“不叫他去,派别人去不是一样啊!”亦梦偷瞄了一眼父亲,继续辩解道。沈景辉见她还在跟自己争辩,强压心头怒火,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敦,声音放大了一点,说道:“我要是派别人能管得住你吗?不管你二哥闯多大祸,都有你一半责任!”亦梦看父亲真的生气了,便也没敢再争辩,气呼呼的坐到了一旁,愤愤的看着二哥。
亦云看妹妹被训斥了心里暗自偷笑,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便把在湖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父亲说了个遍。
沈景辉听罢,思量一番,抬头对亦云说:“这件事嘛,确实不怪你,可是也不怪人家,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赢了那场比武,如今你要是不娶,将来人家怎么嫁人啊?江湖中人以信义为重,如今你就要敢作敢当!”亦云听了父亲的话,大吃一惊,本想让父亲为他出头解决此事,没想到父亲却站在了对方一面,如今可如何是好啊,连忙向父亲解释道:“可是...”
沈景辉没有等他把话说完,便截断他的话,看着他说道:“没有什么可是,我沈景辉在江湖上这么多年,还没有说话不算数过,如今我的儿子怎么能失信于人?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哥哥都三十多了,还至今未娶,总不能让我们沈家在你们兄弟手里断了香火吧,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听说过醉雨江南阁的女子,有丑的见不得人的,何况是白阁主的妹妹,娶了就娶了吧,也算是门当户对,明天我吩咐人准备彩礼,过几天你就带着彩礼去湖南提亲,把人接回昆仑成亲,不能让人说我们玉山派礼数不周!”
沈景辉对儿子说完,便大笑三声,起身走进了后堂。亦云听完父亲的这一番长篇大论,顿时傻在了一旁,如今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不如不和父亲说,反倒坏事,把事情做实了,想到这,气愤的看了坐在一旁的亦梦一眼,指着她说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怎么办,这回我算是在劫难逃了!”说完,扬起那满是悲催的脸,静静的看着屋顶。
亦梦看哥哥在责怪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笑,蹦到哥哥面前,轻轻的说道:“活该!自作自受!”说完,一路小跑出了大堂。亦云看着她那蹦蹦跳跳的身影,带着一脸苦瓜相,淡淡的说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妹妹啊!”
次日,玉山派上下正忙碌的给亦云准备彩礼,在七杀楼这边,李琰却已经走了三日了,楼里暂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今天,开封又有两个客人来到了七杀楼。
二人一男一女,骑马来到了七杀楼前,下马后,二人向楼前的侍卫说了一番话,侍卫连忙进到里面去通禀,不一会儿,五爷带人走了出来,上眼一看,五爷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