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的由远及近,寺院里便窜上来了许多喇嘛,他们手拿武器,中间还簇拥着一个另一个大喇嘛,这大喇嘛中等身材,脸上还算清秀,年龄看上去与刚才被老者打的那个差不多,只是他的头上并没有僧帽,而身上却多了一件黄布袈裟。
“多仁!你问清楚了没有?上来就动手吗?实在是鲁莽!没听到人家一直再和你解释吗?”这喇嘛来到近前,便严厉对那个被打的喇嘛呵斥道。
之后缓步上前,单手合十,轻轻的朝李琰鞠躬道歉道:“小僧格来,代师弟向几位施主致歉了!”
“法师不必如此,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李琰这时忙回礼说道。这时那个叫多仁的胖喇嘛见师兄如此,随即也赶紧过来道歉。
老者见罢哈哈一笑,随即拍了拍大和尚的肩膀,说了句不打不相识。
接下来李琰自报了姓名,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
误会解除了,格来喇嘛听了李琰讲述的情况,眉头紧锁,随即便将眼神深深的看向了小殿的门里。
“点几根火把!然后进去把油灯都点上!”格来转身朝一众喇嘛吩咐道。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大家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年轻喇嘛,对殿里的情况几乎都猜出了几分。
片刻之后,火把点好,格来亲自拿着一个火把朝小殿走了进去。
“走!我们也进去看看!”那老者忽的低语一句,一把拉住李琰便向里走。
进的殿里,殿中的油灯均都点了起来,照着眼前的景象,让李琰等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这小殿之中躺着二十多个喇嘛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死状凄惨,鲜血凝固在地板和殿里的柱子上,让人看了触怒惊心。
格来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几个喇嘛的伤口,眉头都拧成了一团,片刻之后,站起身来吩咐:“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记住,每一个殿宇每一个房间都给我看仔细了,不能放过凶手的一丝蛛丝马迹!”
“是!”一众三十几个喇叭应了一声,领命出了殿门。这时格来深叹一声,走到李琰面前,低语问道:“李施主,我黄教门下出此横祸,让几位受惊了!”
“大师不要这么说,贵教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深感沉痛!”李琰急忙答道。
格来点了点头,强笑了一下,忽的又对李琰问道:“李施主,你们来到这里之前,有没有在外面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人?”
“这......”李琰听得此问,随即转头看向了孟一松三人,三人却均是摇头,表示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格来见罢看似有些失望,低下头又深叹了一声。
正在这时,那些去其他地方搜查的喇嘛中,有两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顶黑色僧帽,还有一件白色僧袍,僧帽与僧袍之上沾满了血迹。
格来见罢急忙迎了上去,伸手接过僧帽和僧袍疾步走到了油灯跟前。
“这.......白教的人..他们.....”格来嘴里说着,猛地回身问道:“这是从哪找到的?”
两个喇嘛听到问话,忙答道:“西偏殿,那里死了...十几个人....而且还有两个白教的人...已经死了....”说完两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们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僧人跑了过来,手中都拿着一样的僧衣僧帽。
“定是白教的人干的!我们得让他们血债血偿!”这时多仁喇嘛暴跳如雷的大喝道。
格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白教喇嘛的证物。
李琰抬眼观察了一下那僧衣,随即又环顾了一眼殿里惨死的这些人,忽然之间,似乎发现了一个疑点。思略片刻之后,只见他缓缓走到格来身边,低语言道:“大师,这些人均死在了殿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施主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格来听得此话,急忙转身,立即问道。
李琰皱了皱眉头,接着将眼神看向了格来,缓缓说道:“我们四人从外面一路走到这里,一路上并没有发现过一丝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可是到了这小殿里,却突然冒出了这些尸体,难道这不蹊跷吗?大师试想,您所属的黄教,受到了白教的攻击,按常理来说,两方争斗,应该是四处拼杀,哪有人全死在了屋子里的道理!”
格来闻听李琰的话,当即恍然大悟,拧着眉毛开始环顾四周的尸体。这时一旁的多仁开始按耐不住了,暴躁的喊道:“有什么可蹊跷的?他们很可能是趁我们的僧人早起集体诵经的时候,潜了进来,然后将他们都杀死在屋子里,不管怎么说,反正人肯定是白教的杀的,西偏殿里还有两个白教的尸体呢!那就是铁证。”
多仁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看地上血液凝固的情况,这些人确实是清晨时分死的,正是寺中僧人早课的时候,而且这些僧人又均死在各个殿中,这更能证明这一点。
多仁的一番话,让李琰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了,可是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合情理。
片刻之后,格来见李琰没有说话,于是咬了咬牙关,低声道:“李施主,我们去西偏殿看看如何?也许在那两具白教人的尸体上能找出些蛛丝马迹!”话罢,李琰点了点头,格来带领众人便走出了小殿。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西偏殿,这里的情况跟刚才那个小殿的情况相差无几,也均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只不过是尸体中多了两具白教的。
站在殿中,观察片刻,李琰随即踱步走到身边的一具白教尸体跟前,蹲下身来,开始仔细查看,片刻之后,只听他低语问道:“大师,你们黄教平时可用刀剑为武器?”
“这个...这个倒没有......我们均为出家之人,各个教派虽然互相争斗,但是从来不用刀剑的。”格来说完,不解的看向了李琰。
李琰缓缓起身,接着叹了一声道:“这就奇怪了,大师你看!”说着,用手指向了白教尸体的伤口。
“这人身上的伤口明显是刀伤,其伤口上宽下窄,伤口虽然不大,但一刀横贯身体,你们既然不用刀剑,那这伤口又是何人所为?”说完,李琰又转身来到了一个黄教人的尸体前,接着说道:“大师你再看这个伤口,这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出,这具尸体上的伤口,与白教人身上的伤口,完全一致!”
“那....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黄教的人和这两个白教的人,是另有他人所杀?”格来说着,语气中明显有些惊讶。
“不错,我正是此意,贵教的人若是白教所杀,那么他们白教人身上的伤口怎么会是自己所用的武器所致?还有就是他们白教也绝对不会愚蠢到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吧!”李琰说完,伸手指向了地上的两具白教尸体。
李琰的这一番话,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刚才暴跳如雷的多仁,现在已经哑口无言了,而格来,也是看着满地的尸体陷入了久久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