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锣声,只见人群中有一人腾空跃起,飞到了崇字台上,手中一根铁锏,与刘兴言相对而站,阳光照在锏上,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比武刚一开始,场上的气氛便紧张了起来。此时刘兴言闭着眼睛,并没有看他,来人一见,横锏打出,直奔对方胸口,刘兴言耳听得罡风骤起,随即腰部向后一弯,双腿前曲,从腰间抽出一条七节鞭,随着双眼的睁开,七节鞭向上一提,左右一错,立即缠住了锏身,翻身一个九天揽月一脚踢中了来人的脖子侧部,将来人直直打出一丈远,来人脚下一滑顿时尘土四起,稳住脚跟后,回身又冲了上去,二人插招换式,打在了一起。
如今剩下的武,尚,德三台也都有人上去挑战。可不到片刻便被打下台来,又接着上去新的挑战者。
忽然有一翩翩公子从人群中走到了尚字台前,冲着台上的方冒抱拳道:“兄台,邱元忠领教了!”,说罢,脚尖点地,凌空翻转,一道白光闪过,手中宝剑出鞘,飞刺方冒而来。此人自称邱元忠,乃六合门掌门邱博之子,自小习武,悟性不凡,方冒刚刚打赢了两阵,体力也有所消耗,如今第三阵竟是邱元忠上了台,心里便没了把握。
邱元忠剑刺咽喉而来,方冒以锤格挡,二人一攻一守,打了开来。片刻之后方冒由于有些体力不支,直直后退,邱元忠却步步紧逼,如今的局势谁都看得出来,台下也有人为邱元忠叫好,此时的方冒也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方冒满头大汗知道自己已经快顶不住了,暗想道:“不如就此认输,总比一会儿被打下台的好。”,想罢,虚晃一招,翻身飞下了擂台,冲台上的邱元忠双手抱拳道:“邱少侠武功了得,在下认输。”邱元忠见对方认输,脑袋一扬,漏出来得意的神色。此时台下的邱博从缝隙间看了看在不远处坐着的雷乐童,见雷乐童板着个脸,很是不悦,自己边捋着胡子边得意的笑了起来。
再看崇字台上,刚刚手拿铁锏的人正和刘兴言打的激烈,忽然只觉脚下一滑,刘兴言用七节鞭缠住了他脚腕,回手一抻,只见那人一个踉跄横摔了出去。在台上的尘烟中,滑出了擂台。
如今已经时至中午,艳阳高照,四个台子上,只有尚字台换了擂主,其余的三个台子的擂主均还是沐王府的家将。
之前一些一直在台下摩拳擦掌的人,如今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跃跃欲试了。刘方白苏四个家将虽说都不是武功极高的人,但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见得赢的了他们。就在大家犹豫是不是上去挑战的时候,雷兴堂的雷乐明突然站了起来,提起身边的一双大锤,走上了崇字台,雷乐童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身材魁梧,据说自幼力大无穷,善使大锤,两把六棱大锤每个都有六十斤之重。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台来,每一脚踩在台上,台板都吱吱做响。
刘兴言此时已经面色凝重,他深知这雷乐童的武艺远在自己之上,但如今对方已上得台来,无论如何自己都免不了这一战,只好先下手为强,奋力一拼了。只见刘兴言手中七节鞭一舞,朝雷乐童下盘攻去,对方并没有躲闪,任由他的鞭缠在脚上。刘兴言一看,暗想好机会,右手一拉,想故技重施,将对方再摔出擂台,可他没想到的是,“嘣”的一声,雷乐童并没有倒下,而他手中的七节鞭却断成了两段,正在此时,雷乐童的大锤当头舞来,刘兴言急忙闪身一躲,“咔”的一下大锤落到了台子上,将木板砸出一个二尺宽的大窟窿,木屑四处飞舞。
刘兴言见状,暗自叫险,如果不是自己轻功好些,此时不但输了这局,还很有可能死在对方的锤下。此时在观看其他台子上比武的人了也被那木板断裂的巨响吸引了过来。只见那一锤过后,雷乐童便疯子般的追击,每一锤都力带千钧,若是被打到,非死即伤,刘兴言被追的苦不堪言,四处跳窜。片刻之后,崇字台上的木板已是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就在大家都为刘兴言捏把汗的时候,只见他一着不慎,一脚踩进了木板上的窟窿,本想就此认输算了,可抬头一看却已经来不及了。此时雷乐童的大锤,身带罡风,朝头顶砸来。刘兴言心想,吾命休矣。
下面的看客也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椅子上坐着的人有的也已经站了起来,沐王爷的两个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手里的白玉佛珠攥的吱吱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觉得刘兴言要死在雷乐童的大锤之下时,突然沐王爷左侧的谛空大师,长袖一挥,嘴里念了一句响亮的佛号“阿弥陀佛”,瞬间从台下移动到了五丈远的台上,一只大手自下而上,啪的一声,便托住了即将打在刘兴言头上的大锤,谛空宽大的僧袍被劲风吹的四咧咧做响,此大锤自身就有六十多斤,再加上雷乐童力大无穷,锤身注满内力,又何止千斤,谛空只是轻轻一托就将大锤停在了手上,此等高深的内力,在整个大院的各路高手中恐怕也没有第二人可以做的到。
雷乐童见右手中的大锤被谛空接住,心中很是愤怒,随即抡起左臂,一锤朝谛空砸去。谛空巍然不动,长长的白眉和胡须在大锤的罡风下徐徐飘动,只见他左袖一挥,宽大的衣袖顿时裹住了大锤,紧接向外一甩,大锤像流星一般直直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在大院的围墙上砸出了一个偌大的窟窿。
雷乐童见一招未中,甚是不甘,便又想举起右手中的大锤,可他没想到的是,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拿不起谛空手中轻轻托着的大锤。
只见此时,谛空单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刘施主已然不敌,望施主看在老僧的薄面上,还请手下留情。”雷乐童看了看谛空手里托着的大锤,暗想道:“这老僧高深莫测,我还是就此作罢,以免当众出丑。”想罢,便朝谛空点了点头。
此时的刘兴言刚刚睁开眼睛,在大锤到来之时他已经断定自己今日难逃一死。此时睁开双眼,见到此番场景,急忙拔出左腿,站了起来,朝谛空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谢救命之恩。谛空双手合十微微一笑,便拉着他走下台来。
李琰在下面看着,心中很是震惊,出道江湖这六年多来,除了自己的两位师父,还从未看到谁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这大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历。
经过这一天的较量,四个擂台都产生了新的擂主,崇字台是雷乐童,武字台云阙宫灵辅子的关门弟子陈九曜,尚字台是邱元忠,德字台醉雨江南阁阁主的妹妹白妙晗。
此时已到申时,由于深秋,白天略短,再过一个时辰便进入了黄昏。白修平请示过王爷后,便走上台宣布:“今天的比武就到了这里,王府已在各位的房间预备好了饭菜,明天各位好好休息,等到后天早上,开始第二场比武。”
众人听罢后,纷纷互相辞别,回到了自己房间。经过一天的观看,李琰心里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来此比武的人都有些什么手段,子熙边走边问师父道:“师父,后天你上台吗?”李琰皱了皱眉琢磨了一下,便对子熙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根本没打算上擂的,可是昨天在沐王爷的话语间好像很想看看我的身手。”
子熙挠了挠头,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师父你干嘛不上,我看他们的武功都不如你啊!”李琰听罢,拍了拍子熙的肩膀,说道:“你年纪还小,可能不是很懂这江湖里的东西,如果在这个擂台上赢了,你的名气就会越来越大,以后要想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江湖,可就没那么容易,如果上去输了,我们七杀楼的名声和威望便会受到影响,所以为师才不愿上台,懂吗?”
子熙越听越糊涂,边挠头边跟在师父后面往客房走,二人走到了房门前,还未进屋,只听见后面有人说话:“李少侠,我们又见面了!”李琰随着声音转身一看,一个贼眉鼠眼,一身黑衣,又瘦有干的人站在不远处,李琰愣了一下,随即便认出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