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某些忙碌了一夜的人们睡去了;同时,更多睡了一夜的人们开始忙碌了。
白丑牛就在这个寻常的日子里,出现在了某个大学的校园中。很多人惊奇地发现一个面部黝黑,穿着一身没有领章的迷彩夏装,浑身灰头土脸的家伙背着一个大大的军绿色背包,怎么看都像一个“民工”。这个民工四处向人打问,学校办公室怎么走?
终于,一切都搞定的时候,已接近中午时分。法律系312宿舍成了白丑牛未来几年的学习基地。宿舍的门是敞开的,房间有七八个平方,两个铁架子高低床,四个床铺。有两个人坐在电脑前正在玩儿一款网游,聚精会神浑然不觉有人走了进来。一个是大胖子,戴着一副黑边的眼镜,光着膀子盯着电脑的屏幕,情绪激动嘴里嘀咕着:“兄弟们,饶命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另外一个细皮嫩肉肤色白净像是一个南方人。白丑牛正准备发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兄弟,你是刚来的吧!”白丑牛回头看去,一个长相英俊略带书生气质,身高1米8左右与自己差不多高,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你好,我是白丑牛,今天刚到学校报到。”“欢迎你同学,我是王洋,未来三年,我们就是上下铺的兄弟”说着并指了指空着下铺的床,然后指指胖子说:“那个叫张战,NMG的;另外一个是HB的,叫王宇。”估计是两个网虫听到了对他们的介绍,向白丑牛举手示意,白丑牛报以微笑。并把行李放到那张空床上收拾着,一边和王阳瞎聊。
“咱们开学几天了,我落下的课多么!”
“你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的军训刚刚结束,昨天下午刚领完书。王洋解释道。
“兄弟是哪里人?你的男中音非常好听啊!”
“我是邯郸的,你要是觉得我的声音好听,那就多听。”王阳温文尔雅的说着,却又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在一边玩儿电脑的王宇戴着耳机,听到这边的笑声呆萌的张望。忽然就听大胖子张战:“我操,又死了”的一声惨叫。对面的王宇咒骂道:“你个二货,声音小点儿,知道的是张战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
白丑牛看了一眼这一对儿嬉笑怒骂的二货室友,心说:“这俩小朋友心智还不健全,他们的父母也敢把他们放出来!”。无意间,瞥了一眼王洋,发现他也是对着这俩二货室友在微笑,微笑的摇头,满满的无奈。两人间的目光对在一起,都是无奈的一笑。
片刻工夫,白丑牛把床铺收拾利落。问汪洋:“咱们学校的洗澡的地方在哪里?”夏天洗澡要什么浴室啊!后楼梯口有水房,即有洗澡间也有厕所。如果你一定要浴室的话,只能去另外一栋楼,挺远的。”王阳补充着说道。果然,走廊里有那么一两个“光屁股”,唱着无人问津的歌谣,端着一个盆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过。
白丑牛乐了,文明和谐的大学校园,也有其粗狂豪放的一面,和军队的坦诚相见有得一拼。白丑牛迅速把自己扒光的时候,宿舍里顿时悄无声息,三人的眼神都有古怪之意。尤其是王宇出现在白丑牛的面前,弱弱的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白丑牛胸前隆起的胸肌说:“充满弹性,还真是胸肌!”白丑牛打开伸过来的手,笑着说:“滚,老子对你没胃口!”众人大乐。
下午的刑法课时,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了二三十人,大部分是女同学。白头牛注意到,那些聚在一起的女同学窃窃私语,有的还不时朝自己偷偷瞄上一眼,使白丑牛心中不禁纳闷儿,什么情况?此时旁边的王阳捅了捅白丑牛,悄声说道:“老白,你的出现已经成功引起女同学的注意了。”白丑牛不禁纳闷儿道:“我又不帅,怎么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了?”“因为你现在和帅哥坐在一起”。王阳洋洋自得毫不脸红的说道。白丑牛禁不住笑道:“帅哥,请一直帅下去吧!”
就在教室里乱哄哄的时候,走来一个白发老者。戴着近金丝眼镜,腋下夹着几本书,走到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大大的写下两个字“牛犇”。然后转过身把书放到讲台上,朗声说道:“同学们,我是你们的刑法课老师,我叫牛犇。说着指指黑板上那两个硕大的字。上我的课很容易,你们只需要听,不必做笔记。但是我要你们把这本书上的所有字背诵下来。”说着,举起了手里砖头一样厚的书。随即听到课堂上同学们发出不约而同的惨呼。
“请你们一定要注意,等你们毕业以后很多人会是检察官、律师等职业。你们的职业关系到很多个家庭的幸福以及很多人的性命,你们的职业是崇高的同时又具有使命感的。所以我希望你们学习法律,是遵循着严谨态度。很多人刚走进了大学课堂会认为自己,终于可以轻松的享受大学生活,有这样的思想的同学请你们一定要尽早的醒悟,在大学你们的学习生活刚刚开始,尤其是学习法律专业,更是需要严谨的态度。吊儿郎当嘻嘻哈哈是完成不了学业的,至少我这里不会让你通过。好,我对大家的希望和要求就言尽于此,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
不得不说牛犇老师真的很了不起。不光是他严谨的忠告,还有整整一堂课,他只是偶尔看了两次书,就能详细的洋洋洒洒的把书里的知识要点、案例分析讲授的明明白白。看得出老头很严谨,业务也很精湛,让白丑牛这个疏于书本好几年的人打心眼儿里敬佩不已。同时牛犇老师的忠告,也像一个警钟在白丑牛的心里重重的敲了一下。
快乐的学习,至少白丑牛的学习是快乐的,总是很短暂的,在牛犇老师宣布下课之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教室。王洋同学笑着对,白丑牛说:“今天我们312的人全聚齐了,今天晚上咱们四个聚聚,怎么样?”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尤其是张战和王宇两吃货表现的兴高采烈。大家走出校门,在大排档间穿梭。走来走去就来到了白丑牛昨夜光顾的那个“大海大排档”。此时各大排档正在陆续上人,老板和服务员都异常的忙碌。各种嘈杂声不绝于耳。当然也有悦耳的声音,是许多流浪歌手在各个大排档间穿梭。
四个人,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之后,一位女服务员很热情走过来:“先生们,你们要吃些什么?”王阳很土豪的对其他三人说:“兄弟们,随便点,我请客!”张战猥琐的笑道:“今天遇到土豪了,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宇也附和着说:“点,使劲点”。白丑牛笑着对服务员说:“姑娘,看到土豪了吧!使劲宰,不让他出点儿血,今晚他睡不着觉。”女服务员在一旁抿着嘴乐。王阳笑道:“你们都是坏银,坏银!”紧接着又对服务员说:“先来一箱凉啤酒,要燕京的。”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快乐的,有酒的快乐,来得早一些。在大家喝的兴高采烈的时候,有一哥们儿背着大功率音箱,怀里抱着吉他来到白丑牛的桌子前笑着问道:“哥几个要,点首歌吧!”坐在一旁的王宇喝得有些醉了:“哥们儿,先给我们唱一首《兄弟》。”说着递上二十块钱。不得不说生活在民间的歌手才是真的好歌手,嘹亮激昂的歌声,把《兄弟》这首歌演绎得格外动听。
哥四个也非常合时宜的举起手中的酒杯,豪气的共同举杯。张战很二逼的高呼:“为了312的首次相聚干杯”。白丑牛还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好在大家都各忙各的没人注意他们这一桌。当一首歌结束,流浪歌手说:“”再点一首吧,你刚才给我二十,再点一首我就不找了。”白丑牛心中一动,笑着对歌手说:“哥们儿借你的吉他,我唱一首吧!”。歌手很配合的把吉他递到白丑牛的手里,并且把耳麦也给白丑牛带上。当一切就绪后,一连串娴熟而悠扬的吉他声响起。没什么炫技的表现,只是弹奏的很到位。紧接着歌声响起。赫然是罗大佑的《思念》:
萧瑟的风雨中你走在我身旁
陪我穿过那深深黑夜微微的光
陌生的路途中点燃我的心房
你脸上羞涩泛起红红的光
萧瑟的风雨中等待我的心情
像有无限的缠绵飘过窗前的云
挥洒你的笑容挥手一摆
溶解我昨夜已悄悄凝固的冰冷的心
世人都知晓那人情犹如昙花隐现
潇洒地攀附在红尘的表面
翻云覆雨闪烁的面孔飘忽之间
我看到依然是原来的你温柔的脸
萧瑟的风雨中凝视我的双眼
看我昨日的忧愁飘去越来越远
挥洒你的笑容回身一转
别了我年少的烦恼寂寞与过眼云烟
也许是白丑牛离别离别战友离别部队离别的太突然,突然到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适应。还没有和很多亲爱的战友说一声再见。想起战友们一起训练一起玩闹想起那些很不经意的欢笑。然而自己一夜之间做了逃兵,逃离那个生活战斗五年的地方。也许真的就是:别了我年少的烦恼寂寞与过眼云烟。白丑牛那满心的离愁和着啤酒与烟草,在这一刻得到了挥发。
在听的人耳朵中,那是高超的歌唱技法,或轻柔或激烈,或喜悦或忧伤却很容易把听众带入到歌声里;一曲终了,附近出奇的安静。而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还有那马哨声。更有的距离白丑牛稍远的位置遥举啤酒瓶以示敬意。白丑牛自己却早已泪流满面。
王阳笑着拍了拍白丑牛的肩膀,以示平复情绪。笑着对那流浪歌手说:“见笑见笑,哥们喝多了!”流浪歌手笑着说:“唱的真好,我要能唱出这样的歌声,我愿意天天喝醉!”白丑牛顺势把吉他耳麦还给了流浪歌手,低声说了声“谢谢!”
此刻的酒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张战撸着大串道:“老白这是在思念哪家的姑娘呢吧!说说和咱家嫂子都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好事了?”说完发出一阵“嘎嘎”的笑声,自以为很迷人。
“不好意思,想起点以前的事情,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了!来我敬三位兄弟。”白丑牛举杯深深的喝了一口。旁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小姑娘的声音:“大哥哥,你唱的真好听。你能买朵花吗?”白丑牛哑然扭头看去: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八九岁的样子,很亲切的样子。手里抱着一大束的鲜花。小姑娘的打扮却说不上哪里个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不舒服的搭配。
白丑牛挥挥手道:“单身狗买花送谁呀?来大哥哥送你个大串吧!”小姑娘脸红红的低声说了声谢谢,轻巧的走开。却不经意的把眼睛投到了门口站着的一位中年妇女。那妇女带着一个遮荫帽,灯光下居然看不太清楚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