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父亲和方涛救出后,金岚将他们俩安顿在一个隐秘的山洞内。由于担心父亲年岁已高,伤势又那么重,所以她赶紧出去山头采伤药。
要说金岚这些自救自保的技能,还都多亏了陈峰的严苛和在军营里的历练,虽然为此,她付出了更多的代价,但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是不少次为她捡回了小命,此刻,她倒是庆幸自己曾经亲自编谱过的血泪史来。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见金岚背着一大筐的草药回到山洞,方涛费力地起了身,努力让自己的伤势看上去不是那么严重。
听到他这样说,金岚也并没有理睬,径直走向了金权贵的身边:“爹,你感觉怎么样?能挺住吧?我采了些草药回来,我去加工一下,您有什么事就唤我。”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见金岚对自己不理睬,方涛捂住胸口蹒跚地走去她身边继续道。
金岚停下手中正捣鼓的草药,一把鬼刃以极快的速度架到了方涛的脖子上。
方涛先是一愣,然后淡然地闭上了双眼:“是我欠你的,现在我的命是你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方涛绝不会有怨言。”
“我杀了你又有何用。”金岚一气之下将鬼刃扔到了地上。
“岚儿,待我伤好了,你跟我走,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任何苦。”方涛用尽最大力气将金岚抱进怀里,任凭她一身金盔插进了自己的伤口也舍不得放开。
“我可是朝廷的人,怎么可能跟你一个反贼走?是我太相信你。这里很隐秘,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这儿,你先暂时在这里养伤,伤好了你便可以自行离开,从此以后,我们永不相见。”金岚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继续坐下捣鼓起那些草药来。
“你对我都不好奇吗?”方涛问。
“有什么好好奇的?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金岚答。
“你既然这般恨我,干嘛还要救我?”方涛问。
“我......”对啊,我为什么还要救他?金岚自己也答不上来。或许这就是乱世中不允许儿女情长的真实写照吧,难怪峰帅最初教她的便是断情根。
“怎么?答不上来了吗?还是说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说服自己而已。”方涛咄咄逼人。
“不是,我不是!”金岚极力想否认,却让答案越否认,越清晰。
“没事,你现在可以不承认,我会等到你愿意放下心结的那一天。”
方涛因为年轻,而且自己本身的自我修复能力就挺强,加上自己还精通医药,所以那些皮肉伤也只养了几天便完全康复了。倒是金权贵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也不是年迈到走路不动,但长年的养优处尊,让他的身体变得非常的脆弱,就连平时一个小风寒也能拖上好几十日,这次的牢狱之灾,完全像是给他买了一张通往阎王殿的门票。
身上的伤口感染,加之压抑在自己心底对女儿的亏欠之情,让金权贵的伤势完全不见好转,反倒还有越渐严重,这让金岚身心疲惫。可即便如此,她也并不愿意接受方涛的任何帮助,直到方涛伤好复原后,强行将他驱离。
方涛离去后,金岚更是举步维艰。每日上山狩猎、采药,仅能维持父亲的伤口不继续恶化,可他的心病,金岚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无论她如何去开导和安慰父亲,金权贵总觉得自己现在活在世上除了可以成为女儿的累赘外,没有任何益处。
好几次,趁金岚不在,金权贵将自己的汤药倒掉,都被狩猎回来的金岚及时发现,重新熬好,盯着他喝完。他们就这样在生死线上拉拉扯扯数次,金权贵终于决定放手离开。
因害怕父亲再次趁自己不在,将汤药倒掉,金岚不但会看着自己父亲喝完药,还将每次狩猎的时间缩减了不少。而如今狩到的猎物也只够给父亲打个牙祭,自己便随手在树上摘些野果,填填肚子。
这天,金岚像平时一样,看着金权贵喝光了碗里的汤药,才安心地出了山洞,并叮嘱自己的父亲,要安心休养,不要胡思乱想。可谁知,才一柱香的功夫,金岚回到山洞看到的却是父亲金权贵的遗书和尸体。
金府的突然变故、父亲的去世,这一桩接着一桩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让金岚几乎崩溃,躲在山洞里醉生梦死了好几天,不知要如何面对接下去的生活。
不知道自己醉了多久,金岚醒过来,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她摸索着爬起身,竟发现自己身边还生起了一堆篝火。
“你醒了?”看着金岚起身,方涛赶紧上前来搀扶,却被她甩开。
“你回来干嘛?”
“我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看金大人伤重,不想你分心,所以,偷偷地躲在附近......”
“所以,这一切你都看到了?”
“嗯。”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爹要丢下我一个人吗?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金岚情绪失控,大哭起来。
“宝宝别哭、别哭......”方涛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心疼地将金岚揽入怀中,任她拳打脚踢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