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从床上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全身**着躺在一个豪华的陌生房间里。
如同醉酒后睡了一觉骤然清醒过来一般,小雪快速地回忆着此前的情形……正在此时,旁边一只**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腰肢,并由小腹向上游动,握住了她的一只ru房。
“老公……”,小雪似乎回忆起了一些片段,在仿佛梦境中的过去,自己和童克疾曾经打破了关于等到新婚之夜的约定,一次又一次地偷尝了**。她翻转身来,本想扑入童克疾的怀里,再次感受爱的温存,却突然“啊——”地一声,被同样**着睡在自己旁边的鹿一鸣惊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她慌乱地用真丝空调被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把头埋在被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醒了?”鹿一鸣翻身靠在了柔软的皮质床头靠背上,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不慌不忙地拿起他那只平时爱不释手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地、极其享受地从嘴里、鼻孔里喷吐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已经完全明白了状况的小雪拿起了一只枕头朝鹿一鸣掷过去,随即翻身下床在地上摸起零乱的衣裙胡乱地穿了起来。
“我是个混蛋!可我知道抓落实,总比你那个儿科医生净玩儿虚的强吧?”鹿一鸣从枕下摸出一块雪白的丝绢,在那丝绢上面,有梅花一般开放着的殷红的血迹。
小雪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下体,马上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疯子一般扑将过去,边哭骂边抢夺着那块沾染了自己初红的丝绢,似乎要把失去的宝物夺将回来。
鹿一鸣用一只手支叉着小雪雪白鸽子般扑棱着的身子,另一只手握了丝绢凑到鼻端嗅了嗅:“嗯,我要找人在上面绣上梅花……人们说梅开二度几度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从这里面找到的灵感!”鹿一鸣说完,突然拉开了床头柜的柜门,把丝绢往里面一扔,道:“你自己去找吧,看看能不能认出来哪块是你的!”
小雪把身子抢过去,伸手到床头柜里去抓摸,却一把抓出了十余条同样的丝绢,在那几乎一样的丝绢之上,沾染着几乎一样的点点片片的少女的初红!
“我要去告你!”小雪放弃了寻找属于自己那条丝绢的努力,异常坚定地边说边冷静地穿着衣服。
“好哇,你去告吧!”鹿一鸣拿起床头的一个遥控器轻轻地摁动了几下,随着摇控器发出的嗞嗞嗞嗞的响声,床头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液晶电视上立刻播放起了男欢女爱的黄色画面,同时还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老公、老公”不住的**、呼喊之声……
小雪被那声音所吸引扭头望去,立刻被电视里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原来,在那电视中的主人公正是鹿一鸣,而“主人母”——那有着雪白肌肤、激情澎湃地与鹿一鸣如蛇一般缠绕在一起并不住地呼喊着“老公、老公、老公加油”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常小雪!
与不少官员、老板的办公室一样,鹿一鸣的办公室也是一个大套间。套间外面用来办公之用,里面则是“办私”的场所。在办公的地方他们冠冕堂皇、人五人六,而在仅仅一墙之隔的套间里,则发生着太多的蝇营狗苟、男盗女娼和颠鸾倒凤的勾当。并且,有不少有着特殊癖好的套间主人们,在装修方面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有的在房间的床头前装了大镜子,以便和女人鬼混的时候增加感官刺激;有的则安装了录像装置,一方面可以在事后反复进行玩味,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要挟对方。鹿一鸣就属于后一种。
铁凝有一篇小说叫作《棉花垛》,中产阶级地主每年秋末都要去地里看棉花,并与用身体换棉花的贫困阶级的女人们在窝棚里苟合。入冬之后,妻子们托着看棉花的丈夫们搬回家的被褥,想象着在被褥上发生过的事情,往往会悲苦地默默摇摇头。那些有着套间办公室的官员和老板的妻子们,不知道看到“办私”场所的床和床上用品之后会不想像着发生在上面的情景,如果会,那她们究竟是悲苦地摇摇头呢?还是会为丈夫的权势和气派而自豪呢?
“你真卑鄙!”小雪仿佛从胸腔裂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后,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从来就是如此!”鹿一鸣把头往床上一歪,再次满足地睡了过去——在他玩女人的功劳薄上,又可以记上一笔辉煌的“战绩”!
小雪无心听鹿一鸣叫嚣,在经过外面办公场所时她回忆起来了,自己曾经坐在那个沙发上看那些照片,然后鹿一鸣递过来一瓶娃哈哈矿泉水,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想到这里,他快步奔到自己曾经坐过的那个沙发旁边的茶几前——那些照片和牛皮信封还在!她把散落在茶几上的照片抓在了手里,胡乱地塞进牛皮信封里,而自己曾经喝了几大口的矿泉水却——不见了……
时值夏末的靖南市,不到五点钟天就已经很亮了。由于昨天是在下午走进鹿一鸣办公室的,这样算起来,自己和那个**在那个套间里整整待了一个晚上!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小雪的心中万念俱灰。自己和童克疾那么珍视并约定坚守的东西,眨眼之间便被毁灭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