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是能够掩饰很多不能为外人道的龌龊、肮脏、勾当…黑夜还能够作为保护色,任意贼人为所欲为。
天…总是会黑的,但月亮不见得天天都会爬起来工作,或许它累了也想睡它个昏天暗地。
将军府。
一个行色匆匆的黑影,在锦园书房,翻箱倒柜,小心翼翼的寻找些什么东西。
黑影极为小心,书房没有光亮,黑影却能迅速摸索找到需要的东西,透过黑色的一点点光亮,能够看见黑影嘴角一闪而过的微笑。
黑影抓起一沓寻找到的东西,放入怀中,而后又将翻动的东西归置原位,待一切准备妥当,没有什么破绽之时,才小心翼翼提起…裙子,离开书房。
黑影小心翼翼避开可能有人出没的地方,在一处墙角哪里左右观看,确定安全没有人之时,才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敲打墙壁,一长两短。
墙的那边听闻暗号立即回以暗号,黑影拿开墙角的两块砖,墙的那边很快将一袋子东西通过洞渡了过来,黑影掂了掂,露出满意的笑容将手里一沓的东西通过过墙洞拿了过去。
黑影又将挪开的洞放了回去,左右看看,抚平内心的激动才信步离开。
黑影的身型和举止看着像是一名女子,东西拿到手之后,反而悠哉悠哉行走,丝毫不见刚刚的紧张。
墙得那边,将得手的东西又往将军府外走去,走至将军府一处没有守卫的小门,打开门扉将东西拿给了已经等候多时的人。
然后两人就好像不认识彼此返回自己的原址,各不相干,又各自离开期间彼此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时月亮可能出来透气,居然让漫天的黑夜透着一点亮,赫然是小慧。
小慧是何许人也,她是刚刚晋升为易素清的贴身丫鬟,之前那个,被易素清寻了个错处,给打发出将军府了。
小慧回到玉园,小心翼翼来到易素清身边,“小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易素清回过身子,惊喜之色表露出来,猖狂而又扭曲,“好,赏。”
易素梅啊易素梅,好戏才刚刚开始,先让你睡个好觉,过了今晚,或许就又回到原点了。
“没有人发现吧!”易素清笑归笑,小心为上才是根本。
“没有,即使事后事发也不怕,因为可不是我们动的手。”小慧恭敬着,她能够打败那么多竞争者,最终成为易素清的贴身丫鬟,没点本事,如何能成就今天。
“嗯!”易素清点点头,这个丫鬟比之前的省事多了,想得多,做的也多,能够想在自己前头这就是一颗好苗子。
易素梅,明天…你的世界将不再那么光芒万丈了。
圣心宫京城分堂。
彦君孤傲冷峻的落座于上位,那是主事之人该有的殊荣,下面站着一直低着头,微躬的权谋士。
“右使呢?”这么晚还不回来。
“回宫主,向右使说要出去处理点事情,想来也应该回来了。”权谋士额头频频冒汗又不能擦拭。
彦君虽然一向不理宫中事情,但只要有人触碰到他的底线,生不如死不足以形容恐惧。
“你作为他的谋士居然不知道他去哪里?”一副轻描淡写的斥责,权谋士吓得一哆嗦,直接俯首跪于地上求饶,“小的有罪,望宫主责罚。”
死,谁都怕,可是生不如死更可怕,煞白脸色的权谋士,先认错总是好的。
“你是有罪。”彦君始终淡淡的,说的话不温不火,可听在权谋士的耳里就像死亡之手,令人窒息而又不敢大声喘气。
“你最大的罪是不知道约束向右使。”彦君将手上的资料砰得一声,给扔在桌上,震得茶水往外溅,湿了那厚厚一沓资料。
“本宫粗略看了下这一沓资料,你给本宫说说,你们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彦君本就冷漠无表情,此刻发火,更是骇人。
权谋士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潺潺浮浮,颤抖的身子,打架的牙齿,乌黑的嘴唇,一向口齿伶俐的人,此刻一个字也是发不出去。
他们干的事情很多,不知道彦君指得是什么?彦君一向不过问宫中堂中事情,今儿突然发火是为哪般。
权谋士此刻的脑子是短路的,他想不到其它的词来解说,因为不知道自己身犯何罪,懵懂无知,一片茫然。
在茫然中还夹杂着害怕,对死亡更可怕的害怕。
就在这是外面传来响亮得意的声音,“权谋士,明天那件代表耻辱的事情就能够彻底解决了,你说?”
说话的是自外面刚回来的向弈启,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权谋士,茫然道,“你怎么跪在地…”上,当他抬头之时,刚好看见一脸狂风暴雨的彦君。
“属下参见宫主。”向弈启行下属礼仪,彦君怎么来了?他一年到头都不会来分堂,今儿怎么就来了呢。
“到哪里。”彦君没有叫他起来。酷酷冷冷的问他话。
“属下去办公事去了。”可不就是公事,这件事关系到明天的成败。
“是吗?这一沓资料都是最近接的?”看着字迹和纸张都是比较新的,猜想可能就是这近日的。
“是,这些大部分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向弈启皱眉,感觉很不舒服,要晓得之前彦君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的,今儿…难道突然来夺权?
“你接受了刺杀将军府易素梅的任务。”这是他刚刚翻阅的时候看见的。
向弈启疑惑,他不明白这么多任务为何单单只是询问易素梅,“是,宫主,这是所有这些任务中出价最高的。”
其它加起来都没有她这件任务所得的报酬多,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成功。
“伏击过几次?”彦君修长的玉手敲打着桌面。
彦君的手很漂亮,一点也不想是手拿刀剑的。
“两…两次。”向弈启还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他做好了被宫主斥责的准备。
两次,的确是耻辱,对付一个女子居然两次都没有成功,当真是没用。
“很好。”听不出彦君所说很好两字的喜怒,反正听在向弈启耳里极不舒服的。
他宁愿彦君斥责他,也不是像这样无关痛痒的说很好两字。
这两字背后代表的含义,更让人觉得可怖。
“终止。”就在向弈启和权谋士等待宣判的时候,彦君莫名其妙吐出两个字。
向弈启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下意识脱口问道,“什么?”
彦君冷冷的看着他,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终止刺杀将军府易素梅这个任务。”
铿锵有力的一句话直接震得向弈启全身发软,险些重重跪到地上了。
他用怀疑的语气再次问道,“宫主是说终止针对易素梅的任务?”
是他听错了还是彦君说错了,他想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彦君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你怀疑本宫的决策。”彦君一个凌厉的眼神直接射向眼前胆大妄为的向弈启。
咚得一声,向弈启直接俯首跪于地上,求饶,“属下不敢。”
“那就执行。”彦君霸气的说出这四个字,他只要执行者。
“宫主的命令,属下应当要执行,可是…江湖上的人都知晓我们圣心宫已经接下刺杀易素梅的任务,此时终止,恐怕于我们圣心宫不利。”向弈启冒死建言。
权谋士也加入游说之列,“右使说得没错,圣心宫接受的任务一定会完成,如若没有完成恐怕我们将来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望宫主三思。”
面对彦君突然的干涉,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但是,既然规矩已经立出去了,就得遵守规矩。
“放肆。”彦君重重拍打桌子,冷然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阴鸷吓人,“规矩是本宫立的,本宫可以任意更改,你们只管执行就是了。”
权谋士面对彦君突然的发狠发难,吓得只冒冷汗,不敢多说一句。
向弈启虽然也惧怕他的威严,可能之前一向是他斥责别人,突然之间转换角色心里纵然愤愤不平又难堪极致,但嘴上仍然不怕死的说,“宫主,万万不可,如若我们随意更改规矩,将来可就没有我们圣心宫的位置了?将来还有谁会信服我们,惧怕我们?望三思。”
“向弈启,本宫看你是反了,圣心宫是我创立的,即使我让它在江湖上消失,也没有你什么事?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彦君毫不留情狠狠打了向弈启一个耳光他平时做的事情,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唯独易素梅这件事他就不许。
向弈启被毫不留情斥责,心里的恨更加郁结难消,他辛辛苦苦积累打理下来的威名,居然要被毁掉,他不甘心。
“宫主…规矩不可轻易更改,就算宫主杀了属下,属下还是如此建言。”如若当真放了易素梅,圣心宫就是江湖上的污点,笑话,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本宫向来说一不二,你…不许动她,否则给本宫滚出圣心宫。”彦君下了最后通牒,也不管他们神色如何?答应与否?他说得话就是宗旨,他也相信他们不敢不从。
圣心宫还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旨意,两面三刀者…自己想想后果。
“右使,宫主已经发话了,还是终止计划吧!”权谋士害怕,他不敢挑战彦君,否则…自己会死无全尸。
向弈启狠狠得站立起来,眼中的狠戾代替之前的害怕,“住嘴。”说完一个愤懑,便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