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一疑惑不解的接过档案袋,打开里面是几页档案内容,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A市xx心理诊所。
心理诊所?顾承一手有些抖,接着往下看,姓名栏中写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言诺。
那一刻,各种可能从他脑海里闪过,心口是一阵说不出的压抑,他紧紧的攥着纸袋,迟迟没有勇气打开。
言诺去看过心理医生,她发生过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系列的问题,盘旋在顾承一的脑子里,他几乎有些失态的差点碰洒了咖啡。
许久,才沉沉的开口问道:“你是从哪发现这些档案的,确定无误吗?”
慕辰的眸子愈发深沉了几分,他点点头说:“放心,我已经派人核实过,虽然这些档案被可以抹去,但是必定这次和你有关,所以我特意找了一些关系。的确是言诺。至于怎么发现的,倒是说来话长。”
说着这样的偶然,慕辰也是几分感叹。徐徐喝了一口咖啡,略显我无奈的说道:“我发现这件事情,还是因为苏烟。”
“ 苏烟?你是因为想要追求她,所以去调查她的过去,结果翻出来言诺的事情,是这样吗?”顾承一稍稍思考了片刻,前因后果便已经琢磨的差不多,于是开口问道。
“你猜的不错,我一直在追她,但苏烟实在是太油盐不进的,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方式,跑去调查她,结果竟然那么巧合,我也是挺意外的。”
“你具体说说。到底什么情况?”顾承一心里有些着急。
恨不得立马了解到事情的全部。
慕辰还从来没见他如此失态过,于是摆手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讲啊。是这样,我调查才知道,苏烟原来在一家十分知名的心里诊所,任职。生活经历十分平稳,但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弃医种花,我寻着这个路往下调查,结果发现她和言诺原来是医患关系,而令我不得不注意的是,言诺是她离开诊所之后唯一接受的患者。”
顾承一诧异的抬眼看着慕尘,眼里是分辨不清的情绪。
“顾承一?”慕尘见他目光恍惚,不由得提高了分贝,冲他喊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你继续。”顾承一抬头,依然是那种让人有些惶恐的表情。
慕辰几乎是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闹出那么一出,我也没心情继续纠结苏烟那点事情了。我想着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言诺有病的事情,所以觉得你大概是不了解情况。更何况还是如此费尽心思的隐藏起病例,我更是好奇。
于是就托了几层关系,花了不少钱才找人把当年的病例调出来。不过很遗憾,这也是经过处理之后,最简单的病例。只能了解基础病情。具体发生些什么,无从知晓。”
直到慕辰把前因后果统统解释清楚。
顾承一终于恢复了寻常神色,他拿起手里已经被他揉的褶皱的档案袋,安静的打开。
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刀,随时都能够割破他的喉管。
那样的令人感到恐惧。
几乎过了很久,他才打开档案袋。
“言诺。女。二十三岁。重度抑郁症,曾经有多次自杀经历,长期自闭,身体机能下降严重。经过情感疗法,历时一年时间痊愈。”
抑郁症。面对这样****现实的时候,顾承一脑子里直接出现的是他第一眼看到言诺时候的情形。
她穿着天蓝色的牛仔裤,雪白的脚踝露在空气中。
十分休闲的Polo衫,长发高高的挽起,粉嫩的脸上洋溢着清楚。
而之后的相处,他更是看尽了他的勇敢,她的率真,可是那样一个充满阳光的女孩,像是一颗星照亮了顾承一的黑夜。
可是,在他后来不曾参与的岁月里,却经受了如此的精神折磨。
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承一只觉得这一个个真想摆在面前,就像是一把利器,凌迟着他的精神,他的心脏,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哪怕一分钟的冷静。
想到没想,甚至招呼都没打,拿起档案便要离开咖啡厅。
“你要去哪里?”慕尘急忙问他。
“我去找苏烟问个明白,”既然在慕尘这里得不到更好的答案,顾承一决定还是亲自找苏烟问个清楚。
“你去找苏烟,千万不要说是我那到的档案,”慕尘恳求的望着顾承一,他知道以顾承一的脾气,不找到苏烟问个清楚是不会罢休的。
顾承一看了慕尘一眼,点了下头,他知道如果苏烟知道慕尘在调查她,那苏烟绝对会更加远离慕尘的。
顾承一打开车门,开车去找苏烟。
上次言诺车祸住院,苏烟曾留下电话给顾承一联络。
顾承一打通苏烟电话:“苏烟,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有事谈。”
“我在家里,你来吧。”
苏烟仿佛知道顾承一找她什么事情,淡淡的应声道。
顾承一按着苏烟说的地址驱车前往,半路中天突然下起了雨,傍晚的雨下得让人有些郁闷,心情低沉的顾承一一边飞快的开着车,一边想着言诺的事情。
他脑中有些混乱,言诺,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车子飞快的开到郊区,此时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顾承一停好车子,打开车门下了车,深冬的季节,郊区的路鲜少有车辆来到这里,显得这里有些空旷寂寥。
来时太过匆忙,忘记带伞,不过他先到倒也顾不得这些,冒着雨便往苏烟的园子里走,
苏烟给顾承一开了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见他那质地精良的大衣已经湿了大半,终于是有些不忍心,递给他一条毛巾:“擦擦吧。”
顾承一接过来随手擦了擦身上的雨水,然后把毛巾扔到了一边。
苏烟请顾承一进到房间,顾承一也是自然而然的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并不是现象中灰白的格调,咖啡色的沙发后挂着抽象的油画,雪白的地毯一尘不染,房间里嫌少有其他的物件,倒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束。
“看来言诺从金融转行,喜欢上花艺,也是因为你吧。”顾承一淡淡开口。
“你冒着大雨,来找我。想必也是为了言诺吧”对于他刚才的问题,苏烟仿佛未闻。
顾承一倒也并不觉得意外,苏烟始终都是一个特别的女人,她身上总是有种冷冷清清的气质,一直来他都十分好奇,言诺怎么会和苏烟成为朋友?
从前的言诺是那么明媚的一个女人,而苏烟却是如此的寡言冷清,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仿佛是寻常的闺女那样,能够一起逛街吃火锅,一起分享彼此的秘密。
而现在想来,她们之间的友情大概就从言诺得病开始,因为若非如此,想必这样不同的性子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听到苏烟清冷的声音问他,顾承一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因为言诺的事情来找你的,”
“言诺不是去了海南了吗?她记忆恢复了?” 苏烟还是语调冷冷的问着顾承一。随后又若无其事 的说了一句“除此之外,也没有怎么事情值得你顾总亲自跑一趟吧。”
苏烟的声音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冷清。
没有办法,对待顾承一,她向来熟络不起来。
这种不喜欢,从她第一次从严诺的口中说起这个名字开始。
而延伸到他们重逢之后,言诺那样不在不择路的再一次躲到她这里。
虽然不曾亲眼目睹,可是在她所听到的故事里,顾承一的名字所代表的全部意义,就是两个字——伤害。
而顾承一也并无介意,或者说他深知自己没有介意的权利,于是权当做看不见一样。
顾承一拿出那个档案袋递给苏烟,苏烟瞥了一眼脸色愈发难堪起来,嘲讽道:“呵呵,真没想到,顾总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不过我到是有些好奇,你是对言诺不放心还是对我这个言诺的朋友不放心,?”
顾承一忙解释:“你误会了苏烟,我不是想调查你们,我只是想知道言诺过去都经历过什么。”
“你不是爱言诺的吗?怎么还这么在意她的过去?”
顾承一平静下来,尽量诚恳的对着苏烟说道:“我并没有刻意的去调查,我和言诺失去联系有将近四年的时间,我只是想知道言诺过去过得好不好,我想尽我的所能去弥补她。可是,当我知道言诺曾经得过抑郁症,曾经她是你的病人,要你对她做心理治疗,我真的是不敢想象。我知道,我甚至没有资格说我的心疼,可是我想我总还是有权利知道言诺在我和她失去联系后的那几年到底过的怎么样,她究竟是怎么患上抑郁症的?”
“你想知道她那些年过得怎么样?”苏烟一脸冷漠的看着顾承一。
“是,我很想知道,苏烟,请你告诉我吧,言诺在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承一有些焦躁的问苏烟。
苏烟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站起身,煮了一壶咖啡,倒了两杯咖啡,一杯给顾承一,一杯留给了自己。
随即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在那缱绻的烟雾中,苏烟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不同于之前的清冽,而这个空挡的房间里,静的只能够听得到窗外滴答的雨声,
顾承一似乎能够预感到,接下来的故事,也许是他难以承受的残忍曾经,而他却没有选择逃避的机会。
终于苏烟,深深地从鼻中喷出一口气,烟圈环环绕绕,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空气中烟雾缭绕,苏烟冷静的容颜映照在烟雾中,恍恍惚惚间看不清楚。
“言诺,她所经历的痛苦,是你永远都无法弥补,也是你永远都无法感受的到的。”苏烟缓缓的开口,眼睛看着顾承一直白说道:“而造成她痛苦的原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