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梓辰牵起墨梨的手,朝内殿走去。
殿内,侍卫们一个个面色严肃的守着墨轻言,而摆在桌上的,是一块红的刺眼的血令,那便是买凶杀人的铁证。
夜梓辰跟墨梨刚入殿,就见墨轻言激动的跪爬到夜梓辰脚边,“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被冤枉的!”
侍卫们将墨轻言架住,不让她靠近夜梓辰和墨梨。
“皇上!”墨轻言无助的跪在地上,委屈的泪一直落着,抽泣着,“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那个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寝宫里,皇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夜梓辰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杨尚冥。
杨尚冥明白的将那块血令拿了起来,给了夜梓辰。
夜梓辰将血令拿在手中,反复的检查着,看着,很确定这便是血令,除了血盟的人,根本无法复制出一模一样的血令。
“言妃,你真的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夜梓辰将血令丢在了墨轻言的面前。
墨轻言一脸的茫然,“臣妾真的不知!”
杨尚冥这时上前,将墙壁上挂着的琵琶取了下来,在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机关,轻轻一按,墙壁上便出现了一个暗格。
“皇上,娘娘,这东西便是在这个暗格里面发现的。”
夜梓辰冷眸扫过墨轻言,“难道这个你也不知?”
闻言,墨轻言连连摇头,无助的哭泣着,“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是有人陷害臣妾。”
墨轻言也不是傻子,这么隐晦的陷害方法,真是让她无从辩驳,若不是当时因为太多禁卫军进来,丫鬟太过慌张,不小心撞到了那个挂着琵琶,而那个开关正好在琵琶上。
可被那个侍女一撞下来,暗格的开关就显露无疑了。
若说是陷害,可若没那个侍女的无心插柳,谁又能发现呢?找不到,陷害也是白费心机。
可是,却偏偏是连墨轻言都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找到了。
墨轻言知道她是有口难辩了,除了哭,她不知道还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这宫殿刚刚翻修的,内务府那边也没记录这宫殿里有什么暗格之内的,言妃,你该如何解释呢?”夜梓辰冰冷的声音,质问的墨轻言连哭都停止了,只听夜梓辰继续道,“还是说,这个暗格是言妃你自己做的呢?”
墨轻言咬唇,一直摇头!
“皇上,此事还是先查清楚吧。”墨梨终于说话,这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不敢说绝对了解墨轻言,但是从小生活,她还是不太相信,第一墨轻言的为人是不会做这事,第二点事,若真是墨轻言做的,而且还被人当面拆穿,她不该是这样绝望的反应。
因为一个人,一旦做了坏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什么最坏的结果,她知道等待的是什么,所以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若真是墨轻言的坐的,那么她就该很清楚,等待她的结果。
虽然人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时,总是会害怕紧张,甚至是畏惧,但是墨轻言所表现出来的,是绝望,还有满满的不甘。
“既然梨儿这么说了,那就先查清楚吧,不过在这之前,撤去言妃所有的封号,贬为宫婢。”
墨轻言闻言,不再哭泣,整个人好像被人抽空了一般,呆呆的坐在地上。
“带下去!”夜梓辰命令着,侍卫们上前去扶起墨轻言,然而墨轻言却是忽然推开了侍卫们,冲到了墨梨的面前,看着墨梨的那双眼睛充满了阴冷。
“墨梨,是你陷害我,你在报复我对吗?”墨轻言如发疯了一般的冲到墨梨的面前,而夜梓辰往墨梨面前一站,一掌将墨轻言击飞。
墨轻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爬了起来,然而杨尚冥却是拿着剑对着墨轻言,“再敢靠近一步,你必死无疑。”
墨轻言身子一颤,低吼着,“你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该杀的是墨梨那个贱人,是她陷害我,是她陷害我。”
“放肆!”夜梓辰低怒着,好似下一刻就能捏断墨轻言的脖子一般。
墨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拽了拽夜梓辰的袖摆,“皇上。”
夜梓辰转身,眼里的杀意全无,看向墨梨,见她那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他心里暖暖的,在大的怒气也消散了,“把她带下去。”
侍卫们再一次的架起墨轻言,然而墨轻言挣扎着,尖叫着,“墨梨,你敢陷害我,你会不得好死的,我会等着看你的下场的。”
墨梨闻言,微微握了握拳,似乎在不久之前,这样的诅咒也曾发生过。
对,她还记得的,就是在婉嫔死的那一天,婉嫔也是这么诅咒她的。
“别在意这么!”夜梓辰揽住墨梨的肩膀,担忧的宽慰着,“这个世间,朕只要我的梨儿,所以不要去在乎别人说什么。”
墨梨的心仿佛刺痛了一下,将头轻轻靠在夜梓辰的肩头,“梓辰,我累了。”
闻言,夜梓辰微微一笑,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那几乎没有重量的身子,让夜梓辰越发的心疼,于是他抱得更紧,“我送你回去休息。”
话落,也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将墨梨亲自抱上了御撵,离开了!
墨轻言,墨府嫡女,却在后宫买凶杀人,原本该是满门抄斩的,财产收入国库。
可因为墨梨的缘故,所以对墨府只是象征性的口头教训了一番,并没有过多的追究。
而大夫人因为教养不当,在墨年戎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墨年戎因为墨轻言的事情,颜面扫劲,一回来就对着大夫人发了一通火,原本在墨府趾高气扬的大夫人,成了墨府茶余饭后的谈笑。
就算大夫人娘家势力再怎么强大,可是得罪的是一国之君,所以大夫人娘亲的人虽然有心帮忙,可是在皇上面前,也不敢说半句话。
墨府的乌云,似乎一下子散开了一般,墨轻言是不可能指望了,那么如今正得宠的墨梨也许才是墨府的权利的支柱。
所以墨梨的娘亲张晴即便终日卧病在床,墨府那些妾室也是提着各种补品去巴结着。
对于这些,墨梨即便没有亲眼看见,也能想象得出来,人就是这样,见风使舵。
而墨梨担心的事情,立后的事情一直僵持着,太后也是观望着,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如今又是出了墨轻言这事,墨府的转而支持她,将她完全的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得益最大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墨梨。
墨梨没有办法去左右后宫人的嘴,索性不去管,不去听,只是这些事情还是让敏感的墨梨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一个不可能的猜测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只是又被她用无数的借口给否决了。
于是就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月,墨莨儿的伤也痊愈了,她的疑问也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墨莨儿回了自己的宫殿,是墨梨亲自送她回去的。
“看你现在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这感觉真好。”墨梨遣退了下人,才拉着墨莨儿说话。
墨莨儿笑了笑,那笑容依旧单纯,“姐,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一点小伤而已。”
墨梨抿唇道,“还小伤呢,要是再偏一点,你就没命了,姐姐都被你吓死了。”
“可是比起姐姐所承受的一切,莨儿这点伤又算什么呢?”墨莨儿撒娇的挽上墨梨的手,随即问道,“事实证明,莨儿已经长大了,也有能力保护姐姐的不是吗?”
“对对,莨儿长大了,只是莨儿,下次你还是不要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姐姐怎么办?”
墨莨儿闻声,开怀一笑,随即好奇的问道,“姐姐,听说我也算是立了好大大功呢,姐姐准备赏赐我什么好吃的呢?”
墨梨转了转黑眸,淡笑道,“就想要吃的吗?要不然姐姐带你出宫去看看娘亲如何?”
“啊,可以回家看娘吗?”墨莨儿忽然开心的蹦了起来,“回家看娘,比什么都重要。”
墨梨看着墨莨儿那开心的样子,欣慰一笑,“那你先收拾着,姐姐求找皇上,恩准我们出宫。”
话落,墨梨便出了门,经过几次的生死,墨梨觉得人生苦短,她这个做女儿的不能承欢在母亲膝下,已经是很不孝了,她想能有机会,就出去看看娘亲。
她想,夜梓辰一定会答应的,这次出了宫,一定要跟娘亲好好的聚聚!
墨梨走后,收拾衣服的墨莨儿,忽然安静了下来,眼里满是失望。
整整的半个月,墨莨儿都在期待着,可是没有等到他,连赏赐也没等到,那她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姐姐每天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见到夜梓辰,可是一到了晚膳,杨尚冥就会准时的出现,将姐姐带走。
姐姐每天都能跟他在一起,陪他用膳,而她呢,心口还是会痛,可是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她刚刚故意问姐姐要赏赐她什么好吃的,不过是试探而已,可是姐姐却连半句封赏的话都没有提过。
也就是说,她依旧是个美人!许致远说的那些都是空话。
以前她不敢奢望入宫,想着只要抬头能跟他看见一样的天空,一样的月亮,就是一种满足,入了宫后,她想,能偶尔看见一次他,就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在,墨莨儿深深的明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比不上他的回眸一笑。
她还记得第一次入宫时,夜梓辰对着她淡淡的一笑,让她永远无法忘怀。
可是有多长时间,没有看过他对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