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阮家康的豪言壮语,阮天禄眼睛一亮,期许地问道:
“你果真行?”
“行不行,父亲试过不就知道了?只要父亲同意,我现在便可以进公司实习。”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博了这一回!”
阮天禄重重地一点头,沉声道。
该隐忍的他也已经隐忍得够多了、够久了,怎么能够还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不为别的,只为阮家康有这样一份心有这样一份意志,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该支持他一回,为他赌一把。
大不了,也不过就是失去家业。
难道他还真的就离开了阮天寿就活不下去了?
他偏就不信这个邪!
当日之后,阮天禄便就真的同阮天寿断绝了往来,在公司上的合作也就相应随之减少。
除却一些无法立刻斩断的合作之外,他已经断掉了同阮天寿其他方面的合作。
他原本以为,他这些动作一旦展开,阮天寿必将会对他进行打压报复。
但令阮天禄感到奇怪的是,阮天寿那边竟然毫无动静。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是想先让他得意一阵等之后再继续将他踩在脚底,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疏离?
对此,阮天禄无从知晓,他唯一只知道,既然阮天寿无心打压他,他也正好可以趁机稳定住局势,好好发展一下公司。
而更令阮天禄感到欣慰和骄傲的是,阮家康那一日的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第二日便真的到了公司报道。
由于他还在上学,所以自然不能整天呆在公司里,但只要他不在学校、不在睡觉,其他时间他基本上都呆在公司里。
而且,他的能力也却是很惊人。
尽管一开始阮天禄对此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甚至只是抱着一种试一试的心态让阮家康帮他打下手。
但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年纪轻轻还在学校读书的儿子居然远比他更有商业头脑。
虽说因为年纪尚轻的缘故,在有些事情上表现得还比较生疏跟稚嫩,但却绝对有着过人的商业判断力,也很沉稳、果决。
这是他一个父亲所远远达不到的。
看着这样的阮家康,阮天禄只觉一阵欣慰又激动。
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父亲做不到的事情自己的儿子居然做到了,而且好做得如此好,如此优秀。
他坚信,假以时日,阮家康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
这一把他是真的赌对了!
看着阮家康才刚批阅完一叠文件,有些疲劳地揉着眼睛,他立刻轻声劝慰道:
“家康,休息一下吧,公司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小心别累坏了身子。”
现在阮家康学校、公司两头跑,他是真的担心他累坏了身子。
“我没事,父亲不用担心。”
阮家康摇了摇头,显得不甚在意。
他虽然并没有在阮天禄的面前表现出过心中的不安,但是他在了解了公司现如今的现状之后其实也是十分焦虑的。
尽管他已经从阮天禄口中得知了公司的大致情况,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家公司其实是一直靠着依附于阮天寿才能够存活下来,但真正接触之后他才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得多。
公司大部分的合作案都与阮天寿有关,就算有一些并非是直接同阮天寿公司的合作,也都有他的参与。
现在公司里已经停掉了一部分完成的合作项目,但事实上并没有与阮天寿完全划分清楚关系,在合作项目中阮天寿的天寿公司依旧占据了公司其他合作项目的很大一部分比例。
虽然他还不清楚为什么直到现在阮天寿都没有对他们展开打击报复,但他必须要做好随时承接阮天寿的“怒火”的心理准备。
所以,现在他事实上是在同阮天寿抢时间。
在阮天寿对他们展开打压之前,他能够为公司争取到多少利益就是多少利益,他现在争取的越多,将来在面对阮天寿的时候便也就会越有胜算。
所以就算再如何辛苦,现在也不是他该休息的时候。
“家康,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心,但你也总不能累垮了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如果累倒了,又还有谁能够在我的身边帮我?听话,先回去休息一下。”
阮天禄劝解道。
阮家康十分急切,但阮天禄却显得并不是那么急切。
早在离开阮天寿控制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现在阮家康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意志完全是他的一份意外收获。
就算之后阮天寿回过神来击垮了他的公司,他也不会再着急,因为他坚信以阮家康的能力就算被打垮了,他也依旧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相对比公司的事情,他现在反而更加担心阮家康的身体情况。
他已经连着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明明不过才二十不到的孩子,该是青春活力的年纪,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和操劳,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明显的倦色,连眼睛都带着血丝。
他身为一个父亲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阮家康听着阮天禄的这些话,也明白了他是在为他担心,如果他今天不听劝,只怕会让阮天禄无法安心。
而且,他现在也的确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道:
“好,那我先回去睡一觉。”
“好。”听到阮家康终于同意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阮天禄脸上顿时染上了喜色,连忙交代道,“让司机送你回去,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开车。”
阮家康也并未拒绝,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的确容易精神不集中,自己开车确实很容易出事故。
临走前,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停下预备推门的手,转身看向阮天禄,问道:
“爸,叶雯姐姐他们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自从那一日的婚宴之后,他们原本是想要立刻找阮叶雯,与阮氏企业合作的。
但他们随后才知道,当日的婚宴之后,阮叶雯同司琰两人便立刻出国度蜜月去了,根本就不在国内,自然也不会插手公司上的事情,所以他们也还并没有找阮叶雯谈过合作的事情。
现在算算日子,距离他们结婚那日也过去一月了,度蜜月也该回来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后天便回来,我们到时候再上门拜访一下。”
阮天禄自然也一直在留心着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阮叶雯的归期。
“嗯。”
阮家康安心地点点头,但很快心中又闪过一抹疑虑。
他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该问。
但又觉得这个疑问困扰了他多时,也应该要问一下。
于是,他在沉默之后,微皱着眉,试探地问道:
“爸,你有没有想过叶霏姐姐去了哪里?”
阮天禄不由一愣,也一下子呆住了。
如果不是阮家康此刻问起,他还真的没有想起过这个问题。
是啊,现在嫁给司琰的人是阮叶雯,在阮氏企业当家做主的人也是阮叶雯,那……阮叶霏去了哪里?
她为什么迟迟不现身?
又是什么原因,让阮叶霏放下本该属于她的公司和丈夫,转交给阮叶雯?
而阮叶雯又怎么会忍受同自己亲妹妹的未婚夫结婚?
如果是别人,也许他们还会猜测一下,是不是阮叶雯对自己的妹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想方设法送走了阮叶霏,自己抢夺了她的一切。
但是,这件事情套用在阮叶雯同阮叶霏两人的身上就完全行不通了。
他们谁都知道她们两姐妹从小就感情异常深厚,是多少亲生姐妹都比不上的。
这样将彼此视为最重要的人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因为抢夺一个男人而生出间隙?
但,事实上,自从阮叶雯出现在公司,以自己的身份抢回阮氏企业,到如今同司琰结婚,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见过阮叶霏的身影。
别的不说,按理说,阮叶雯的婚礼,她也不该不来参加。
除非,她不想。
或者,她不能。
想到这两种可能,阮天禄才猛然发现自己其实错过了很多事情。
似乎还有许多的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爸,你还记得叶霏姐姐消失过一段时间吗?”
阮家康问。
“当然记得。三年前,她突然消失,差不多半年后,她才又出现。但是,我们现在也都知道了,后来出现的人其实是叶雯,所以,自从三年前叶霏消失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阮天禄回想起这些疑点,心中竟隐约地有了些不安。
阮叶霏突然消失。
阮叶雯又以阮叶霏的身份出现。
这些种种迹象都表明阮叶雯两姐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叶霏姐姐会不会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阮家康推测道。
“别瞎说。”
阮天禄打断了阮家康的话,但语气里却隐约有了些焦躁。
过去也许他不会太在意。
但自从那一日听了阮橙儿所说的那些话之后,当天晚上回到家中,他便躺在床上细想了许多。
这一回想,他才猛然惊觉自己最近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好在也并未酿成大祸,如今他回头是岸,自然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好。
尤其是他最为对不起的阮叶雯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