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过去严响亮一直只拿马波当跟班,直到那一次杜思思的事情爆发,他同他曾一度闹僵。
但没想到最后居然是马波先找到他,说要与他和好,就当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两人依然还是好兄弟。
也直到那一次,严响亮才真的拿马波当自己的好兄弟。
而马波之后更是为他出谋划策,让他一改在严宇心中的地位和形象。
可以说,如今他能够得到严宇的重用,并取得如今的成就,有一大半都归功于马波。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帮了自己大忙的朋友,严响亮自然是十分信任的,在他面前也就没有警惕的心思。
听到他的问话,也只是微点了下头,便据实以告:
“嗯,就明天。”
“那……恭喜。”马波一笑,举起酒杯,道,“既然你不能喝酒,那这一杯就我替你喝了。”
说完,马波一口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然后又倒了一杯,再次一口饮尽,当做是自己替严响亮干了这杯庆祝的酒。
严响亮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又坐了一阵,闲聊了几句之后,严响亮起身离开了。
明天一早他还要跟严宇去办正事,今晚不能久呆,需要早点休息。
马波也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让他先回去。
在严响亮离开之后没多久,包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听着低低沉沉进入房间的脚步声,马波猛地一颤,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
却又在看到对面坐下的时,慢慢地放松下来。
“严响亮明天要去见暗少,我想,刚刚的对话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我……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们……”
尽管强装做镇定的样子,但马波的声音里却不受控制地带了些颤抖。
他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帮人在他同严响亮因为杜思思事件闹翻之后没多久找到了他,让他去找严响亮,并按照他们的计划一步步诱骗严响亮进入他们的布局。
他本不想答应,可是,他们却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本来同严响亮也并无深刻的朋友之谊,当家人和严响亮被放到同一个天秤上的时候,他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家人。
“放心,你做的很好,我们自然也不会对你的家人做什么。”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将自己藏进阴影里,缓缓地道。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叫马波忍不住一颤,后背竟冒出一身冷汗来。
“你、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他颤抖地问道。
他原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严响亮,但随着计划的深入,他却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
他们不但没有对严响亮做什么,反而透过他的手将严响亮一步步推向了成功。
这或许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毕竟,严响亮与他也有过交情,帮助他成功也总比将他推向深渊要好。
更何况,相对比做些坑害人的坏事,这也算得上是好事一件。
他本不该多问的,但这些人越是将严响亮捧到高处,他便越是感到不安。
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些人绝对不会只是想要偷偷地帮助严响亮。
尤其是他们不久前还……
话音才刚落,室内的气温陡然降低了数分,气压也跟着变得压抑而凝重。
马波猛地一颤,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握着酒杯的手心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冒出汗水,他想要放下酒杯,好让自己变得好过一些,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就连他想要开口说一句“我错了,我不该多问”,他也都没有办法张嘴。
只能僵硬着,任由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一遍一遍刀剐。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就在马波几乎快要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压抑的气氛下而昏过去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终于低缓地发出了声音: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这样可以让你多活一阵子?”
马波一惊,被施了魔法一般定住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了,却在动弹的瞬间不可抑制地强烈颤抖起来,他颤抖着双唇,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错了……不要……”
“滚。”
一声低语,一个字,仿佛连多说一句都是一种嫌弃。
马波却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如获大赦一般,猛地松了一口气,不带半分停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冲出了包间。
直到包间的门再度被合上,马波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原本坐在阴影中的男人才慢慢地将自己移灯光之下。
他缓缓掏出手机,道:
“事情已经办妥。”
并不知道对方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刚刚还可怕得犹如恶魔一般的男人这个时候却露出了恭敬的表情,微一点头,应道:
“是。”
随后,男人挂断了电话,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抬脚离开了包间。
他身后跟着的几名黑衣男子也紧跟着离开了包间。
一瞬间刚刚还被压抑的气氛所包围的包间变得安静下来,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独遗留在矮桌上的半瓶红酒以及空着的两只红酒杯记录着刚刚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本应该在别墅里休息的阮叶雯却出现在某家医院里。
她站在其中一间病房的门口,却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少夫人,您怎么不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罗黑子不解地问。
他知道今天阮叶雯过来是想要来看望夏飘雪,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晚上来,而不是白天。
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在来了之后却久久地站在病房门口不进去。
听到罗黑子的问话,阮叶雯怔了怔,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却依旧还是没能够推开眼前这扇门。
她已经从司琰的口中得知了夏飘雪的病情,也知道她的脑震荡只是轻微的,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么严重。
但,一想到那一****满脸惊恐地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样子,她竟然突然变得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那天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也不知道夏飘雪对于这件事情的真相又了解了几分。
“还是回去吧。”
许久,阮叶雯放开了放在门把上的手,转身道。
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从门里面传来的声音:
“谁在门口?琰,是你吗?”
阮叶雯怔了怔,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夏飘雪竟然还是醒着的。
听到她问出那一句“琰,是你吗”的时候,她的心情更是复杂。
她知道她不该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吃醋别扭,毕竟夏飘雪是在半山别墅发生的意外,无论司琰过去同她是怎样的关系,他都应该要在这段时间照顾好她,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亲耳听到情敌兼丈夫的前女友这样亲密的叫出自己丈夫的名字,想必没有哪个女人的心里能够坦然接受。
大概是因为没有听到回答的缘故,病房里的夏飘雪又问了起来:
“是什么人?”
她显然意识到这样长时间的沉默不符合司琰的风格,所以问起了她的身份。
阮叶雯叹了一口气,既然来都来了,该面对的也迟早都该要面对。
她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心绪之后,缓缓推开了病房的门。
“阮小姐?”
夏飘雪看到她似乎很惊讶,连眼睛都不自觉地睁大了。
但也仅仅只是惊讶,既没有像阮叶雯所预测的抗拒,也没有她所以为的质问。
就好似过去的许多次见面一样,她叫她“阮小姐”,礼貌又客气,但却并不疏远。
阮叶雯愣了愣,眨着眼睛,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夏飘雪这样的反应显然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阮小姐?”
夏飘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依旧带着疑惑跟不解。
阮叶雯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站在门口看着夏飘雪发起呆来。
她整理了下心情,朝夏飘雪露出了一抹笑——带着些许的僵硬,走到病床旁,坐下道:
“我来看看你。”
“谢谢。”
直到走近了,阮叶雯这才清楚地看见夏飘雪胳膊上缠绕的绷带,想必在被子里的脚上,也同样缠着相同的绷带。
想起司琰与她说的那些话,阮叶雯眼里闪过一抹歉疚,“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夏飘雪似乎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道歉,睁着眼睛看着她,满是疑惑,却并没有半分埋怨。
阮叶雯心中颤了颤,低声道:
“那天的事情……”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还不等阮叶雯解释清楚,夏飘雪就突然地打断了她的话。
语气里竟然是全然的信任。
这样的夏飘雪又叫阮叶雯一阵吃惊。
夏飘雪却好似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皱了皱眉,自顾自地说道:
“之前严梦沁来找过我。”
阮叶雯怔了怔,隐约猜到了严梦沁来找夏飘雪的用意。
但也因为这样,而对夏飘雪的态度愈发感到不解了。
既然严梦沁已经来过了,那她肯定就已经知道了那些珍珠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夏飘雪还对她这样的态度。
她可不信,严梦沁会好心到不利用这个机会挑拨她和夏飘雪两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