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您大人大义在下定会牢记于心,如情况真的危急,在下定会前来请将军相助。”
符申知司空寒与卫青关系甚好,却不知道司空寒的另一个身份,只当卫青是友情相助,心里只叹他竟会如此重情重义,心下感动,躬身对卫青行了一个大礼。
“符总管,我话已至此,你难道还要对我隐瞒?”
卫青见符申总是与自己打太极,话说得圆满却半句没有重点,不禁有些恼怒。
“卫将军,非是在下对您隐瞒事实,只是这事事关漠北皇室,在下不敢擅做主张。”
符申其实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日司空寒一回到漠北,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二皇子竟然在皇宫设下埋伏,诬陷司空寒造反,并用一干朝中老臣做要挟,要求司空寒伏法。
面对几千御林军司空寒没有惧色。但眼看着一把把利剑架在众朝臣颈间,司空寒与漠北皇族有着血缘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眼见漠北皇宫因为自己而染上鲜血,只得扔下兵器,束手就擒。由此被打入了天牢。
听完符申叙述,卫青怒火中烧。
“那漠北就无人出面前去营救他们的寒王?”
“主子不理朝政,政权已在小人之手,当时出面保全主子的几位大员也被打入天牢,朝中一干臣子为了自保,也不敢与那二皇子对抗。在下与卫青会面,打算集结了主子的暗卫前去劫牢,但不知为何却半路突然遇袭。”
“你们内部有奸细。”
“在下也如此想。”
“那可有查出是何人?”
“已然查出,但此人被我抓到后便服毒自尽了。”
“即是如此,事不迟疑,你尽快集结暗卫,我出兵相助于你。”
“卫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天炎出兵,无理无据,定会造成两国间的争端而引发战争,涂炭生灵。”
“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只需按我说法的去做便好。”
卫青附于符申耳边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通,听得符申频频点头。心下更是敬佩不已。符申不再耽搁,离开卫青府邸召集暗卫去了。
见符申离去,卫青坐回桌前,提笔修书,把此事告之父亲。
卫青知道,这件事父亲也一定不会不管。当初自己受伤中毒危在旦夕,是司空寒的黑鹫千里传书送来解药。
虽说由于柳澜的原因,那解药未曾派上用途,但这份情义却是天可明鉴的。
卫青的信刚写到一半,门外有来通报,说是有位柳大夫来访。卫青一听是柳澜来了,急忙吩咐将人请进来。
心花怒放的小伙忙着整理自己的衣裳,又把桌上放乱的茶杯清理了一下,生怕柳澜看到他不整的一面。其实,本来也就挺整洁的,只是卫青太过刻意,所以反而有些心虚。
刚泡上新茶,柳澜便到了。
“卫青,今天是第七天了,你的伤口要拆线了。”
“伤口拆线?”
“是啊,难不成你还想一直带着那些线在身上?你不难受吗?”
“啊,我以为便是如此了。”
“笨蛋,哪有伤口好了还把线留在身上的,快把上衣脱了。”
柳澜把药箱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纱布,剪刀和几个小药瓶。一字排开放好后,抬起头看到卫青仍旧站在原地,满脸通红地看着她,不由笑道:
“你一大男人,害羞个什么劲啊,快脱了衣裳,我好给你拆线。”
“噢。”
卫青傻傻地回了一句,却仍是站着没动。柳澜灿烂的笑容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杀伤力。
司空寒就是因为这笑容对她一见钟情而后情根深种的。
此时卫青虽然没有如符申那般流下鼻血,但也是因着这眩目的笑容彻底的痴了。
柳大夫却不知道个中原由,见卫青没动,以为他这古代的封建男人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因此直接拉过卫青把他摁到椅子上,动手就扯开了他的衣服。
卫青也没料到柳澜竟会如此大胆,虽是大夫,可如此这般亲自动手脱一个男人的衣服,在这男女受援不清的社会里还真是闻所未闻的。
此时卫青的俊脸已红得快滴出血来,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别紧张,拆线又不痛。”
柳澜以为卫青是害怕,像哄小孩子一般地哄道。
同时手也没闲着,拆开卫青身上的绑带,查看愈合得很好的伤口后,用酒精消了毒,拿起剪刀,三两下就把缝线给拆了,直到柳澜重新给卫青包扎好伤口,卫青都没啥感觉。
这不仅仅是柳大夫的技术高超,更多的还有卫青的大脑当机。
因此,当柳澜收拾完药箱,拿起桌面上卫青未写完的信时,卫青的思绪都还在云里飘着,没有回过神来。
“司空寒出事了?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信虽然没写完,但大概内容却是写得明白。柳澜拿起信纸凑到卫青前面,又气又急眼睛都红了。
“柳大夫,这个不是我有意瞒你,而是……”
“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漠北救他。”
“不行,此去很危险。”
“危险你们不也一样去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了。况且,况且司空寒被关进天牢,定是会受伤的,我怎么能不去!”
想到那些在书中或者电影中看到的天牢,黑暗、血腥,还有种种刑罚,柳澜心中一紧,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看着眼框红红的柳澜,卫青心中的失落感不受控地涌了上来。他虽然不知道柳澜和司空寒之间究竟到了哪一步,但是回想起柳澜失踪,司空寒不顾自身危险甚至抛下产业只身进山寻找,那份情是个白痴都能明了。
现下柳澜看到司空寒被囚,也不顾危险一定要前去相救的坚定神情,看起来也不是一般情谊可言。
见卫青只是看着自己,并未答应,柳澜心中焦急,却急中生智:
“你们不是要去和亲吗,就让我假份和亲的人,这样我就能进宫,咱们里应外合,定能救出他。”
“不行,这太危险了。”卫青再次反对。
“那你有更好的人选吗?”柳澜的吼声也大了。
“暂时没有。”
卫青有些气馁,这也是他目前最为头痛的问题。这事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不可能真的让天炎的公主前去和亲。但普通女子进宫,很容易露出马脚,坏了他们的大事。
“好了,就这么定了。这个人选择,非我莫属。”
柳澜此时的神情,完全不同以往的医者谦谦,那种睥睨一切一姿态,让卫青都觉得她的话就是一个王者的号令,令人不能不听。
和亲的队伍很长,蜿蜒数里首尾不见。
和亲的嫁妆很多,足足有上百量马车。
和亲的是天炎的公主,据说生得貌若天仙温婉淑娴。
卫青作为和亲的使臣,红衣黑甲,银鞭白马,威风凛凛地走在前头。
一辆豪华马车行于其后,鎏金描凤,黄纱闭户。端的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漠北皇族腾了。
继上上代以来,又一个天炎国皇室嫁入漠北皇族。
先皇暴毙,新皇登基,天炎和亲。太多劲暴的消息让漠北上至朝廷大员,下至黎民百姓都有些吃不消了。
“钊亲王,这天炎国派公主来和亲,似乎不太对劲啊。”
右相方锦林对于这次的合亲,总觉得太过蹊跷。这二皇子才刚上台,还没行祭拜之礼,这天炎的公主就主动送上门了,哪有那么快贴上来的。
“哼!想我漠北草原辽阔,钊亲王年轻英俊气宇轩昂。那天炎定是想来攀附于我王的。这有什么不对劲?”左相陈三太一脸献媚。
“就是就是,我王英明。”一干人符合。
“听说那天炎公主是个美人?”
所谓年轻英俊气宇轩昂的钊亲王便是二皇子,他发话了。
年轻英俊倒还凑合,可这气宇轩昂却是半点边都沾不上。那猥琐的眼神,青白的面皮,浮肿的眼眶,怎么看都是一纵欲过度,色利熏心之人。
“这一路上便听闻这天炎公主乃凤之后裔,天生一双凤目,能勾魂摄魄让人欲罢不能啊。”
陈三太也是一色中恶狼,提起美人眼睛都直了,哪有朝堂之上一品大员的模样。
这也难怪,这陈三太就是钊亲王的娘舅,现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再加上他除掉原左相王湛有功,因此从一小小的五品知府一跃而成为一品左相,连升了数级。
“陈大人,此乃朝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
钊亲王铣钊义正词严地怒斥道。其实是心下对陈三太觊觎天炎公主的美貌心中不满。
“臣,惶恐。言语失当,望吾王恕罪。”
陈三太听得铣钊呵斥,急忙步出队列,长辑不起。
“行了行了,陈爱卿快去看看,那送亲的队伍何时到达。需得周到出迎,不能失了礼数。丢我漠北皇族颜面。退朝!”
毕竟从小在皇宫长大的皇子,虽然这铣钊猥琐奸妄,但漂亮话还是会说的。
只不过立于下首的大臣之中却有不少在心中对其嗤之以鼻。
一个早朝就只说了这一件事情,其余的朝政如何,民生如何却是一概没有过问。
看来,天炎几百年的基业是真的要毁在这铣钊手中了。
那陈三太得了令,出得大殿就急急忙忙地着人抬了轿子往那城外驿馆而去。
站在官道之上,时值盛夏烈日当空,晒得人直发昏。这可苦了这个迎接公主的左相大人。
“快,再去看看,怎么还不见人影,不是说两个时辰前就已到达元岭了吗?”
“是!”这已经是被陈三太派出去打探的第十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