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井中师傅给她看的一模一样,要说不同,便是图中易溃坝的地方,被人用朱笔圈了出来。
“无尘师傅,这图上所选的方位,可有差错。”梁都尉跟沈公子一道入了军帐,语气颇为焦急。“梁某对修河道一事一窍不通。”
“小僧也不通。”沐青桐此言一出,那梁都尉的脸色顿时发沉。
既是不通,为何差莫大夫送来那样的书信,且一口咬定几日后大雨临城。
“如何修堤,都尉还请寻来精通之人,小僧可将图纸绘出,方便您让人照样去做。”沐青桐自行坐下,取了摆在方桌上的纸笔,不再多言。
“你吓坏都尉大人了。”沈公子勾起薄唇,摇着折扇坐下,偏头冲梁都尉递了个眼色。
梁都尉无奈苦笑,吩咐侍卫送茶进来。
这小和尚果真是直来直去,她口中的不通,与他所言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不过,能让莫大夫帮忙跑腿之人,整个平城,怕是也只有承天寺的了悟方丈可与他比了。
沈公子没什么坐像的歪在椅子里,长腿搭上椅子的扶手,合了折扇,目光灼灼的望着提笔作画的沐青桐。
真是神仙一样的小人儿,若非亲眼瞧见,他还不知道她竟有如此本事。
那地形图寻常人别说能看懂,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已是不错。
她不但会看,还知道绘制。
少顷,梁都尉的属下端了茶水进来,很是奇怪的看着帐内的三人。
那小和尚坐着画画,对面半躺在椅子上的男子,模样潇洒风流,反倒是他们的主子,垂手站在一旁,如同护卫一般。
将茶水放下,侍卫默默退出去,愈发的看不懂了。
忽然而然的,都尉从大营调拨了上千士兵过来修河道,如今到了地方,反倒没了动作。
“先吃口茶。”沈公子见沐青桐搁了笔,挑眉一笑。“墨迹要过一会才干。”
沐青桐瞪他一眼,忽见元宵从帐外进来,身上似乎还裹着尸气,不由的凝神望过去。“元宵,此处附近可是有异样?”
元宵点了下头,再次掉头往外走。
沐青桐眸光微沉,旋即放了茶盏跟上去。
它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身上不会染上那秽物。
“怎么回事?”沈公子意识到出了状况,不假思索的跟上去。
“到了你们便会知道。”沐青桐走的极快,从手腕上垂下来的佛珠,不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梁都尉见他二人如此紧张,也顾不上问出了何事,唤来连副将,带着大概七八名近卫,急急跟在后面。
久旱无雨,这处的河道干的都裂开了大大的口子,腥臭之气直扑鼻翼,惹的人一阵犯恶。
元宵跑出好长一段距离,停在一堆新挖的土堆之上,回头望向沐青桐。
沐青桐定睛瞧去,只见那土堆一侧,竟有大片才被人挖过的新泥。
“泥下有东西,都尉大人请安排人手挖开。”沐青桐捻着佛珠,身子隐隐发抖。
沈公子也瞧出了不对劲,踱步至她身后,轻揽她的肩头。“桐桐,那泥底下到底藏着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