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闻言后不禁一呆,仿佛被触动了埋藏心底深处的一根弦……
“修真就是一条与天做对的道路,如果不能自己开拓自己的修炼方式去逆天,真的当天会愚蠢到被同一种功法愚弄两次吗?……”
白秦天的话语不断萦绕在白玉耳边,是的,便是白玉的爹,也曾这么告诫过白玉,此刻白玉回想起来,却已经是天人相隔了。
“香儿姐,……我明白了,曾经,我爹也这么说过,逆天,就得开拓自己的方式!……”白玉回忆起白秦天的话语,有些心酸地沉吟道。
“你爹对‘道’的领悟力很强……”香禾有些诧异道,“连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起过,而且,师父教授我们的,并不是她自己的功法,而是培养引导我们自己创造修炼方式……”
“那香儿姐修炼岂不是很危险?”白玉转眼便恢复了常态,有些担心地问道,“毕竟,那是一种全新的方式,若是修炼时遇到了岔路,一步走错,那便是魂飞魄散啊!……”
“玉儿,悟道修炼,便是建立在以死为觉悟的基础之上的!”香禾面色庄重道,“凭甚么,修炼之人便能够比常人多出近乎无尽的生命、无穷的法力?修道之人时刻紧遵天地法则,不敢妄杀,便是害怕天谴!修道有成,便会迎来天惩,那七道雷劫便是鸿沟,跨步过去,眼前才是坦途!其实,说到底,修道之人与常人一般,便是怕死,否则又为何寻求那无尽的生命?……”
“香儿姐,玉儿受教了!”白玉虔心听着香禾陈述,心里又是一阵豁然,原来,修道也有这般坎坷!
“呵呵,话说的有些多了,玉儿,‘道’途以悟为主,香儿姐此次一番言说,倒是误导了玉儿,玉儿不必放在心上!”香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会呢,香儿姐说的都没错……”白玉憨笑道,“对了香儿姐,今天不是要给师娘做道场么?玉儿还不知道修炼之人死去也要做道场呢!”
“我们师门所承袭的道场不比寻常人,勿须得一众乐器,因我师父坚信魂魄虽散,却仍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之间……或许是天地之外,因此,我派遇到门人丧事,5年守灵,最后,以一场道场来祭奠散去的魂魄……”香禾此刻也显得有些落寞了……师姐已逝,巫山师门不知还有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香儿姐,待道场完成,我们便先去香儿姐的巫山师门好么?”白玉一双眼眸清澈而深邃。
香禾闻言身形一颤,****一阵起伏,良久之后,香禾叹了口气,默默地立于芳香娇嫩的花丛之中,不知在想些甚么。
“香儿姐,该开始做道场了……”白玉虽然不忍心打扰香禾,但是道场的时辰必须把握,这是香禾自己说的。
香禾顿了一下,随即抬眼望了望头顶的烈日,娇喝一声,“玉儿,将妖姬冰魄借我一用!”
“恩!”白玉手中应声出现一颗折射着日光的冰晶,一瞬间,竟以肉眼所能见到的速度冰化了万物,远远望去,除了白玉与香禾二人,其余一切皆笼罩在了雪的世界。
“吾以妖姬金兰之名义,以妖姬冰魄为介,唤天地众生之灵气,慰藉魂魄之散乱,乱于天初,乱于地开,散于混沌,能得混沌之形,不死不灭,……”香禾面色古井无波,立于半空之中,其长发与一袭白衣,随着风动而翩翩起舞。
却见那天地之间,以香禾为中心所释放出的冰原力覆盖了整个“漫花阵”……香禾为守灵5年而布下的阵法,原本娇艳的百花之色皆为雪霜所笼罩,竟成了闪耀着冰晶光芒的万朵冰花!
香禾身前,一尊冰雕缓缓凝结着,细细一看,却不是妖姬又是谁?与妖姬陵上的冰雕不同的是,这尊雕像竟显得如此真实,仿佛能隐隐见到雕像颤动!
随着香禾的吟唱,冰雕开始徐徐上升,见此犹若嫦娥奔月的奇景,白玉竟看的痴了。不同的是,冰雕却是朝着烈日的方向飞动,竟给了白玉一种衣袂飘飞的幻觉!
“金兰之义……散!……断!”
随着香禾的娇叱声,远空之上,妖姬的冰雕竟砰然破碎,化成点点亮光散瘀天地之中。
断结金兰之义,是为了让妖姬的魂魄能够安逸地飞散啊!白玉望向香禾,心中不禁猛然揪痛。那张绝美的容颜,印上泪痕之后,是多么惹人怜爱!
“玉儿,我们走吧……”香禾缓缓飘落,真若那出尘仙子一般。
“恩。”白玉接过冰魄,望了一眼冰封渐化的陵墓,轻道一声,“师父师娘,玉儿大仇得报之后,再来守孝……”
“绝对沉封!”随着白玉叱喝一声,大地竟然发出“轰轰”的巨响,开始下沉而去!
良久之后,无数翠绿林木又在陵墓之上生起,于是,整座陵墓便永远沉封在了这长白山底。
白玉摸了摸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颗暗金魂石,轻道,“祖爷爷,恕玉儿不孝,未能给您立下陵墓……但是,玉儿是希望能够将祖爷爷带回家乡,再行安葬啊!”
话落,白玉与香禾二人便消失在了巍峨的长白山中。
“这对宝算是离开了……”长白山地底陡然冒出一个鹤发的老者长吁短叹道,其眉心却有一个似乎有些灵动的朱砂点,“真是可恶,在我修炼之所胡乱下雪生木也就罢了,现在竟乱我府址……”
炎黄素有五大镇山,为北镇医巫闾山、东镇沂山、西镇吴山、南镇地稽山以及中镇天柱山。
中镇天柱山,飞来峰。
“师父,你该洗澡了!……”清脆婉莹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怎么又洗?!为师上个月不是洗过了吗!……”粗糙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慵懒。
“嘭……”一声破门声砸破了这份细细的宁静,一个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妙龄女子夺门而出,只见她娇美的脸庞,表情却似乎极其愤怒,秀眉紧蹩,跺足娇叱道,“一个月不洗,还很有理了啊……”
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散散地躺在草坪之中晒着太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臭味,连男子身边的草儿,也渐渐有些枯萎的趋势。“哎,凝儿,为师懒散惯了,若是以前,没个一百年,才懒洗得一次……”
“你洗是不洗?……”女子语气不善,有些恼怒道。即使是恼怒,甜腻的声音中也透露出一股诱人的气息。
“为师……”
“洗?……不洗?……”女子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斥声道。
“我……”
“恩?不洗?……”女子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愤怒,反而有些平静下来。
中年男子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挽回性质的乞求道,“凝儿,为师的意思是,我洗!我洗!……我洗!”
中年男子深知平静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何况,曾经吃过这般苦的他,又怎么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呵呵,唐森,……本姑娘告诉你,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