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香禾少去几分高傲,多了几分柔情,晶莹的泪珠衬着娇美的容颜,在雪花飘洒的天地之中,更似那飘逸仙子一般。
兴许是因为香禾态度之转变,天地间雪花飘舞的旋律越加频繁了,良久,不知从天边何处响起一声婉转的叹息,仿佛在诉说着伤痛了千年的回忆。
“师姐!……”香禾顿时欣喜起来,本以为不会理睬自己的妖姬师姐也释然了!香禾回想起千年前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酸,泪水更如断线之珠,滚滚流下。
“一弯新月正西斜,绣幔闺窗透烛花。香花绽放迷人醉,疑是妖姬惑痴儿。”优柔典雅的声音徐徐飘近,空气中一阵波动之后,一个冰肌莹彻的白衣女子缓缓显现出来。
“香儿,你还记得这首诗么……”白衣女子声若娇莺初啭,令香禾酥体不禁一阵颤抖。
“师姐……”香禾已经泣不成声。
多少风雨后,千年再续情!
眼见自己的香禾师妹容颜犹若梨花带雨,蝉露秋枝,那仙姿玉色,因沾染泪珠而愈惹人怜。妖姬此时也不禁动情而润湿双眸,颤声道,“香儿,你我二人,当初共赴巫山学艺,香闺绣幔,那快乐时光,令师姐何等思念啊!”
香禾长跪不起,妖姬也未有多言,只是仍在轻念,“奈何学艺有成后,我们承师之命,弑杀高句丽之檀君王俭,却不幸双双坠入情网不得自拔竟以至反目,做师姐的,理当一死以谢师命!”
香禾闻言,凄声说道,“若不是香儿执意与师姐争夺檀君,又何以会落得如今之境!香儿咎由自取,应该再返巫山一死以报师父养育之恩啊!”
妖姬心中一痛,师父冰肌玉骨的容颜,千年以来一直是妖姬心中的刺,此刻提起,怎教妖姬心中能定?“香儿,师姐并无颜面再回巫山了,我与那檀君已有……”
香禾见妖姬难以启齿,心中略一思虑便得出了真相,当下吃惊道,“师姐!难不成你与檀君有了骨肉?!……”
“恩!便是你在木门阵中之时所生,名字与我相同,唤做妖儿……”妖姬说到自己女儿时,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柔情。
香禾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怎么会这样?“师姐!当初师父说,本门弟子不可生育,师姐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香儿,若是当初最后与檀君相处的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妖姬苦笑着问道。
“我……”香禾一时间竟想不出自己会如何处置,仔细料想了一番,发现如果是自己,便也会“那般糊涂”了。
“香儿,师父教导我们,情关为修炼最大障碍,但是,你我都尝过情味,是知那情丝万万难以割舍的啊!……”妖姬眼前又是一片朦胧。
“师姐……”香禾无言以对,只心中酸楚,无力地回忆着当初师父的谆谆教诲。
“香儿师妹,师姐再无脸踏足巫山了,你回到巫山,好好服侍师父她老人家,师姐要在此长眠陪伴檀君了……”
“师姐,香儿与你一道回去,求师父谅解师姐,我们一道服侍师父啊!……”香禾凄声道。陡然,香禾想道甚么,震惊道,“师姐,你说甚么?长眠伴檀君?你想……”
“香儿,檀君一死,我本无心再苟延残喘,只是檀君生前遗愿,希望有人能够继承檀君之学,我不忍拒绝,便空守檀君陵千年,如今,总算等到了……”妖姬虽带泪花,却不禁展开了笑靥。
“传人?”香禾一愣,顺着妖姬眼神望去,随即才领悟过来道,“你是说玉儿……白玉?那个小子?”
“没错,我刚刚用法宝秋霜为他护体的时候,发现他的资质竟不比檀君弱,乃是绝世之先天木体,故才做此决定,将檀君毕生所学传授于他,何况,这小子与师妹关系匪浅,于公于私,师姐也算为师妹做了一点事情……”
“师姐,你取笑我……”香禾脸颊微微一烫,向妖姬嗔道。
“呵呵,师姐上千年没见过香儿有如此关心一个人,若不是见那白玉太小,师姐倒要认为师妹又结新欢了呢!”妖姬掩嘴轻笑道。
香禾想起之前为白玉求情的一幕,心中更是羞愧,面颊竟红得似要滴血一般,道,“我与他相认为姊妹,却不是师姐所想的那般了……”
“师姐怎么以前未发现,原来香儿也是腼腆之人呢!”妖姬没想要放过香禾,继续调笑道。
“师姐!你……”香禾无地自容,有一种欲要一死来洗清清白的冲动。
“师姐不取笑你了,你还不去看看那个孩子,受到如此严重的杀气侵扰,性命攸关啊……”妖姬这才正色道。
香禾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自己醒来之前,白玉似乎已经受侍魂杀气所笼罩,现在已隔多时,岂不是小命悬忽?于是当下感激道,“多谢师姐提醒,不然香儿又得后悔了。”
妖姬闻言,不禁莞尔一笑道,“快去吧,小情郎快受不住了!”
香禾大羞,又无处发泄,只得气急跺脚道,“师姐!我、我是清白的……”随即一想,这话怎么越说越暧昧,心里一酸,眼泪又哗哗流了出来。
妖姬心里好笑,又不敢笑出声响,便依言道,“是了是了,师姐明白,你们清白的……我作证!”说完,朝着白玉连打了几次手诀,收回了白玉身上的秋霜。
香禾扭过头去不再看妖姬,原本嫩白的脸现在变得红扑扑的诱人。“师姐,玉儿没事吧……”香禾放下刚刚的窘迫,向妖姬问道。
“似乎有些不妙啊!”妖姬忽然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
“啊!怎么了师姐,玉儿他怎么样了?你救救他,他很可怜的,父母都惨死了,他……”香禾心中惊惶,语无伦次地说道。
“噗……”妖姬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香儿,你还说你是清白的么……”
香禾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又被妖姬摆了一道,登时大羞,“师姐,你还欺负香儿!我……讨厌啦!”
“呵呵……”妖姬笑得花枝乱颤,饱满的胸脯不停的颤抖着,“好啦,师姐错了还不行吗!你的玉儿现在比你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了,不信,你自己去瞧瞧!”
香禾虽然自己也算一代美女,但看到妖姬这般仙姿玉色、丰盈窈窕的模样,也不禁呆了一呆,道,“师姐,香儿原是没有师姐好看,怪不得当年檀君要随师姐了!……”
见到妖姬眼中光芒忽然黯淡下来,香禾意识到自己言辞里的不妥,忙解释道,“香儿不是有意提起这个的,师姐你不要在意……”
“哎,香儿,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莫要再提!”妖姬忙醒了醒神,转移话题道,“你的玉儿如今可不是一般人可比了,你看他的经脉,因受到如此浓厚的杀气倾轧,而淬炼地坚韧无比,尤其胸口的膻中、幽门二穴道,简直就是前所未闻,膻中穴中似有一道白色劲气,竟连杀气也能收为己用,而幽门穴中,杀气凝结固化后,将此穴大通,使得自身所能承受的能量翻了数倍!而此二大穴道,又为体内交通要道,故玉儿以后修炼之时,可储存更多的天地灵气,与人争斗便可以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