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没死!我们儿子有救的!”玉颜激动的拉着白秦天,却骇然发现自己拉扯的只是一条空荡荡的袖子,“秦天,你……”玉颜原本有些惊喜的表情因为白秦天的断臂而凝固住了,捂着朱唇不敢相信道。
白秦天脸上透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不要难过,我自断一臂,是为了让那天明白,我白秦天与天势不两立,”也是为了安抚妻子微妙的轻生念头,“古有女娲补天,我白秦天有朝一日,必要捅天一个窟窿!”白秦天眼神逐渐凌厉起来,渴望提升实力的想法空前强烈。
看着妻子憔悴的娇颜,瘦弱的娇躯,白秦天又无限温柔的把妻子搂入了怀里,欲要抚平妻子一碰即碎的心灵。
玉颜吹弹可破的俏脸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她才21岁,刚尝过了少女懵懂的羞涩,满怀激动的心情为相爱的白秦天诞下一子,初为人母的感觉竟然没有超过半个时辰,儿子就不幸遇难,这是何等的打击!毕竟21岁在这个时代,大学都还没毕业啊!心爱的儿子死了,玉颜肝胆欲裂,甚至有轻生的冲动。然而丈夫的手臂也为此而断,照顾丈夫的强烈欲望渐渐抹平了想死的冲动,但心理上的创伤却是永远也无法痊愈了。
许凌夫妇抱着沉睡的女婴,安静看着白秦天二人相依相畏的站了很久,直至日出时分,朝霞轻轻的为他们受创的心灵包裹上一层金色的外衣。这凄美的画卷深深的刻入了许凌夫妇二人的脑海。
白秦天轻轻的抚摸了妻子的脸庞,小心地吻去俏脸上的两道泪痕。
安静睡去的妻子,秀眉轻皱,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的颤动着。
白秦天无限怜惜的揽起妻子,强忍沉静心底的伤痛,拖着僵硬酸楚的身体一步一步朝远方走去,背影在红日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萧索。
八年后。
“白伯伯,陪我抓蝴蝶好么?”一个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小女孩拉扯着一个英俊的三十多岁的白袍男子,细看之下,男子的右袖却是空荡荡的,长发随风飘舞,煞是潇洒。
“凝儿乖,白伯伯现在有要紧事,等会再陪你玩好么?”白袍男子摸了摸小女孩白嫩的小脸,怜爱的对小女孩说道。
“凝儿好不容易才说服爸爸,跟白伯伯出来一趟的。”这个叫凝儿的小女孩嘟着可爱的小嘴道。
“那白伯伯做完事后,再给凝儿讲个故事好么?”白袍男子对这可爱攻势毫无办法,无奈道。
“好哇好哇,凝儿要听白弟弟出生的事!”小女孩拍着手叫道,“凝儿真的很想知道,可是爸爸妈妈都不让我问,白伯伯,你就告诉我嘛……”小女孩拉着白袍男子的空袖晃道。
白袍男子一怔,往事的一幕幕不断在脑子里浮现出来,劫雷劈子,剑指苍天,妻颜憔悴,以及……白袍男子撇了眼自己空荡荡的袖子,“哎!……凝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白伯伯的手是怎么断的吗?”
“恩!”凝儿乖巧的回道,“妈妈说,白伯伯断手时一点也不疼,哼也没哼一声。白伯伯,你真的不疼吗?凝儿都感觉有些害怕!”
“呵呵,那个时候是不感觉疼啊……”最疼的是心啊,白袍男子心道。“乖凝儿,那我们现在做正事喽,抓紧白伯伯,回家的时候白伯伯再给你完整的讲这个故事……”
说完,凝儿乖乖的靠在白伯伯的怀里,感受不到急速飞行的劲风,只有独臂带来的温暖。
这白袍男子便是白秦天,小女孩便是许凌夫妇之女,许凝。
八年来,白秦天不断地在各地寻找着自己儿子的下落,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发布了寻人启示,他们仍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掉了,尤其是在得知劫雷劈在白玉身上的一瞬间,玉颜贴身的白家之宝脂玉消失了。
这脂玉能成为白家之宝必然有其道理,最显着的一项功能便是能自己识主,凡有白家血脉的人遇到危险,脂玉便能自动护主,端的是一件极为厉害的防御法器。
虽然在雷劫现场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踪影,但是血脉相连的玉颜始终觉得自己儿子还活着,况且当时他们知道四周还有着许多修为高深的修真者出现,没准哪个性格孤僻的高手觉得自己儿子有前途而带走了白玉呢?
所以在玉颜的坚持不懈下,白秦天也不忍心再一次伤害到自己的妻子,八年来尽心尽力的寻找着白玉,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呢?
此刻,白秦天修为已经达到元婴后期,只是白家那心法却没了后面的修炼篇幅,无奈之下,白秦天也在四处寻找着能让自己突破瓶颈的功法或者丹药,毕竟,当年可是许下了捅天一窟窿的豪言壮语。
而白秦天不断做的事便是四处寻找修真门派,期望得到儿子下落的消息。可是八年了,除了修真界还在传说的“英雄应劫”论外,便是“万年灵体天火洗澡”说;更有“神仙转世”说,大意是仙人对近两千年无人飞升这个问题非常不满,便发动现场直播进行了教育,派人幻化婴儿渡劫以刺激修真者努力修炼。
对此,白秦天一脸苦笑,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抱着白玉时那浓浓的血肉相连的感觉岂会做假?但是如同梦境一般的事实给白秦天无限遐想:莫非我们家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那么儿子可能没死?
甩甩头抛掉这些无聊的念头,白秦天带着小凝儿飞向了舟山。
普托山,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以山海之声,风光旖旎,洞幽岩奇,海景变换,名胜古迹比比皆是而吸引游客,更是因南海观音在洛迦山上讲经说法、超度众生而成为佛教胜地。
白秦天用能量幻化了一套西装,灵识扫视一翻,发现了慧济寺有几个修为大约金丹期的人,便寻上了慧济寺,一门童上前道,“施主朝山上香的话,在此地添些香烛么?”
白秦天道,“哦不是的,我是想见见你们的主持,可以通报一下么?”
门童一听不是来添香油的,冷然道,“主持在寺内诵禅,做完早课才得见客。”一边小声嘀咕,几快香油钱都不舍得,真抠门。
白秦天的修为自然能听到这嘀咕,皱了皱眉,拉着一脸不乐意的凝儿离开了。
“白伯伯,刚刚那个小混蛋说你坏话,你怎么不打他嘴巴……”小凝儿生气道。
“凝儿,我们修道之人不可凭着自己的修为欺善扬恶,明白吗?在普通人面前,我们也是普通人,毕竟我们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不是吗?”白秦天循循教导着小凝儿。
“凝儿知道了。”
白秦天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目瞪口呆。
原来小许凝登登的跑向那个一脸诧异的门童,向着他甜甜一笑,忽然挥起粉拳在门童的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然后飞快的跑向白秦天,扬了扬小拳头,“伯伯,我是普通人,我可以打揍他!”
白秦天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立刻拉起凝儿就飞也似得逃了。
经过刚刚那尴尬的一幕,白秦天想得换个法子见见普托山修为最高的主持了。
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小许凝,白秦天点了点她的小额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世人都会有错,有错一定就得受到惩罚么?其实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不但错误消失了,还拯救了一个人,这个人还能教会其他人不犯同样的错误,这样不是更好么?”
小许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每个人都有施主如此想法,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大罪恶了。可惜世人不能够看的深远,因此便要有佛法来度化了。”
白秦天心头一惊,这个人修为身不可测,竟毫无声息的近了自己的身,直到发出声音才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莫非这便是……
白秦天急忙回头,却看见一个约为二十的妙龄少女,落落大方的站在自己面前,俏丽的面庞透着神圣的气息。细细打量之下,却不能捕捉到这个少女的气息,仿佛与这自然融合为一体。
“大师谬赞了……”白秦天有些尴尬的说道,称呼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女子为大师,确是有些为难。但是谁想这普托山修为最高的是这个芳龄大约二十的女子。
“称我青莲即可,这里没有外人。以施主的修为来普托山又所托何事?方才弟子冒犯了还请原谅。”青莲不卑不亢的说道。
“是这样的,大概八年前,此地西南方向有人渡劫,青莲大师可有曾见过一个佩带着白玉的婴儿出现?”白秦天想了想,决定直接说明来意,毕竟这里是佛教之地,但佛教拯救世人的口号也不是白喊的,凡是“有可能因素决不能放过”,这是玉颜的寻子宗旨。
“你是说,那个渡劫的婴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