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道,“这……拍电影吧?”
眼前,满地的屋瓦碎片,坍塌破楼,焦黑的土地,冰冻成块的池水,最醒目的,便是夕阳照耀下,笼罩着整个城东大院的,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哐铛……”
一声匾额掉落的声音于大院门口响起,似乎在宣布着城东大院已经不复存在了。
“爹……”许凝推着腹部血肉模糊的许陵,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下,凄声喊道。“爹啊,你醒醒,别吓凝儿了啊,凝儿以后都听爹的话,练功不再偷懒跑出去玩了,……”
“凝儿,你爹他……”冰凌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在确定许陵之死后,才真正相信眼前这一切,不是幻觉。
“小凌子,我、我爹他没死对吗,他、他跟我玩游戏呢,对不对,你赶快叫他醒醒,说凝儿不玩了,凝儿不玩了……”许凝边哭边拉着冰凌,凄厉地哀求道。
冰凌看着那张让自己心疼万分的脸庞,实在不忍心告诉许凝这个事实,但骗的了许凝一时,难道还能骗她一世?于是狠下心来说道,“凝儿,你看看清楚,你爹已经死了!”
“不!……小凌子你骗我!你骗我!我爹这么厉害,怎么会这样就死了!你们串通了骗凝儿对不对?想让凝儿以后乖一点?凝儿答应了,爹你听到没,凝儿答应了,你醒醒了,凝儿饿了,该吃饭了,叫娘开饭了……”许凝使劲抓着冰凌,眼泪鼻涕流得淅沥哗啦地说道。
冰凌被抓得倒吸一口冷气,但许凝的话让冰凌如万针刺体,又舍不得逃脱,于是柔声道,“凝儿,别这样,你爹死了,但你要找出凶手,给你爹报仇啊!”
许凝猛地退开几步,向着坍塌的房屋哭喊道,“娘,你出来啊!娘,不要吓凝儿了啊,凝儿知道错了,凝儿以后都乖乖地陪在娘身边,跟娘学刺绣缝衣……”
“叮……”
清脆的金属碎裂声这时候响起,冰凌一惊,急忙上前拉住许凝护在身后。
“啊……”冰凌的惊叫声传来。因为他发现远处,一个全身鲜血覆盖的人还站于原地。
那金属碎裂声便是白秦天的秦天剑因断裂而传来。刺眼的血红色土地中心,白秦天仍然站立于方才大战之处,周槽一圈凹陷因八卦图五行中土之力而恢复如初。
“滴答……”
一滴晶莹的眼泪滴突兀地落在白秦天身前的土地上,顿时白秦天身前的空间陡然扭曲起来,一个淡淡的人形虚影渐渐出现。
模糊的虚影渐渐实化,最后,竟凭空出现一个手握短刃的男孩子!
冰凌傻眼了,眼前这是什么状况?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于是冰凌小心地问道,“神仙?”
见他没回答,又问,“妖……”怪字还没出口,便听到许凝哭着冲向那凭空出现的面带刀痕的男孩子。
“小冷……”许凝哭喊着,“我爹他没有死对吗,小冷你不是会看病吗,我爹只是生病了对不对?你救救我爹啊……”
这个男孩子就是白玉。
原来,白玉从另一个世界传送回来时,正是星官一行人破阵而来之即。
这时,白玉脑袋一片昏沉,仿佛自己被一层无形的隔膜包住,只听得到外界的声音,却看不到任何东西。这样的感觉令白玉万分难受。奈何白玉越是挣扎,越是痛苦,并且的疼入神经的痛苦。
但是,白玉在片刻之后又开始了疯狂的挣扎,虽然疼入骨髓却仍没有放弃!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娘的惊叫,以及自己爹的愤怒声。他知道,自己的亲人陷入困境了。
尤其是在听到自己父亲疯狂的叫喊后,白玉的心竟开始恐惧了,自己的娘被怎么了?爹又怎么了?
此时,无形的隔膜仿佛响应白玉似的,渐渐松开了对白玉的控制,白玉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模糊的城东大院了。
但是,白玉却始终不能动弹,其他人也仿佛看不见白玉般,爆炸也影响不到白玉。
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想哭,却流不出眼泪。白玉就这样静静地看完了全部过程。
“死了……”白玉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全都死了……你爹死了……你娘死了……”
白玉的话仿佛一把尖刀插入了许凝小小的心脏,可能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许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冰凌一见,刷地冲上前来大骂,“你神经啊,还刺激她,你看看这哪有凝儿她娘的尸体,你少在这乱说,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扫地爷爷死了……兔叔叔死了……猪叔叔死了……猴子叔叔死了……骷髅叔叔死了……我娘死了……我爹……”白玉没有理会冰凌,仍在自顾自说道,紧握水灵剑的双手却在拼命地颤抖。
“你娘死了关我屁事,你把小刀放下,乖乖呆在这等着,凌哥我去叫些哥们,不揍你丫的你就不知道谁是这底盘的主儿……”冰凌故做强势道。
“我爹,……也要死了!”白玉还是没有理会冰凌,在说完这句话后,竟挥起水灵剑一剑刺向了站于眼前的白秦天!
水灵剑没有任何阻碍地刺入白秦天丹田内,于是,一颗血红色的晶体从白秦天丹田滚落于地上。而白玉的脸上,那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遏止不住,长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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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白玉凄凉地喊了一声,接着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白秦天的身体,失声痛哭起来。
眼见白玉一剑刺向白秦天丹田之际,冰凌便惊得摔倒在地,向后爬了两步,起身欲回家向父亲求救,却不想又听到白玉叫出“爹”字,一个晃神又跌了一下摔倒在地。“靠,敢耍你凌哥我,你是白伯伯他儿子,你拿刀子捅他干什么?”冰凌骂道。
原来,白秦天在用出最后一招的时候便真元耗尽而死了,但是,自己不能死啊,儿子还不知道在哪,自己才与儿子相处多少时日?仅仅半年时光啊!而且大半时间还在修炼,这叫白秦天如何能够甘心?!凭着这强大的意志力,白秦天生生吊住自己最后一口气,为的便是见到自己的儿子一眼,哪怕是一眼!终于,老天总算应了白秦天最后一个心愿,在临死之前,白玉终于出现了。
而白玉见自己父亲这么痛苦,却不愿意合眼死去,心如刀割。白秦天不甘心,白玉又怎能甘心?历尽艰辛而认亲成功,自己因为白蛇的习性而冬眠两个月,克服冬眠修炼了半年,与亲生父母相处的时间竟还不到一周!但是,白玉又怎么能眼见自己的爹忍受着煎熬而不肯死去呢?于是,白玉一咬牙,挥剑结束了白秦天那连自杀也做不到的生命。
白玉眼前竟出现了一幕一幕画面……
“玉儿,你忙着,我们不妨碍你了……”这是白秦天在知道白玉是他儿子时,说的第一句话……
“床上面,是娘给你织的衣服,娘不知道你身材的大小,于是每种尺码的都要做一件。又不知道你喜欢哪种,于是娘也把流行的款式都做了一套。这些玩具,也是你爹亲手做的……”玉颜房间内,泪流成河……
“爹,娘,玉儿想上学。”“准了……”
“娘,玉儿想问一件事情,我师父……”
白玉脑子里浮现出与爹娘相处的一个个片段,那么清晰,仿佛就像发生在眼前一般。
白玉看着干瘪****着身体的玉颜,心头的悲伤愤怒之情陡然升华。
“娘……”白玉低念一声,“娘,你听得到吗?孩儿该死,只能看着娘受屈辱死去,却不能尽到做儿子的责任……”
白玉轻念着,身体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身边的空气也仿佛感应到白玉体内的怒火而变得不真实,扭曲起来。
“但是,孩儿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孩儿一定杀光他们,为您报仇好吗?……”
白玉身体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气势,原本空无一物的丹田内突兀地出现了一条条交错盘绕的根须,一小股绿莹莹的能量嗖地射出丹田,在白玉体内通体游走着,所过之处,白玉的身体便释放出一阵耀人的绿光。绿色的能量游走的速度渐渐加快,白玉体表的绿光也越闪越亮,到最后,竟通体闪耀着刺眼的绿芒!
“哇……老爹,……快过来看奥特曼……”冰凌呆呆地看着,一边胡言乱语地说道。
随着白玉通体变绿,白玉的躯体也开始了变化。白玉的头发首先由闪着绿光的黑色变做银色,皮肤的毛孔开始渗出密密的血丝,一片片细小的鳞片破体而出,身形也渐渐变大,慢慢撑破了原来的衣物。最后,鳞片布满了白玉的全身,脸上除了一双妖异的银眼之外,一条浅浅的刀痕表明了白玉的身份。
“哇……老爹,又变拉……,原来是百变金刚……”冰凌眼睛已经开始冒星星了。
异化后的白玉剑指上空,仰天长啸。
“星官!青龙!神?!”
“我白玉对天起誓!不封杀众神,决……不……罢……休……!”
白玉话音一落,天际边陡然闪过一道金色粗雷,竟不偏不倚,朝着白玉狠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