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屏气气凝神,仔细感受着这来自太古洪荒时的叹息。白玉的全部情感被笼罩在这惊天的悲绪之中。渐渐地,白玉心头产生了强烈的愤怒之情。
天地灵气,承载着世间万物的生存,从最原始的生物开始,到现在统治世界的人类,无不是依赖着这灵气的滋润、孕育。然而,它得到了什么?即使是思维最发达的人类,以至传说中生存在世间最高峰的……神,却只是一味地吸收,无休止地掠夺,以延续他们的生命,达到他们对永恒生命的欲望。
从来没有一个生物,能够去感悟一下天地灵气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的同情。被剥削了无数岁月的天地灵气,对自己抚育出的万物没有一丝的怨言,即使有怨言,又向谁表达,向谁倾诉?
白玉仿佛看到了一块无尽的宝藏,无数强盗疯狂地争夺、强取,又好象看到一个沧桑老人,被无数子女搜刮、拘谨。失却自由,任由宰割,谁又愿意?何况还是忍受了上亿年的岁月?
白玉的愤怒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只是一个人,又能为这做些什么?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就算是结束掉全世界的生命,天地灵气也不能逃离现有的命运。因为没有生命以前,天地灵气就遭受着这样的命运了。
“呝……”一声飘渺却无比真切的叹息传入了白玉的耳膜。
白玉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
如果把之前的影像比作看电影,那么现在这一声叹息的的确确是属于真人对白!
“灵气前……前辈?”白玉心跳加速,有些不能自己地颤音问道,“是您、您在跟我说话吗?”
沉默了许久,白玉却更加肯定是天地灵气在向自己倾诉。因为白玉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灵气在听闻白玉话后的振动。
“前辈,您有什么苦闷?晚辈能帮您做些什么吗?”白玉讷讷地问道。
同样,白玉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只有身边缭绕的灵气不断翻腾。
由于受到的震惊过大,白玉仍在尝试着与灵气之间的沟通,而主动放弃了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身边周围的灵气渐渐凝聚,并不断地波动着。
最后,连近在咫尺的白秦天,也被隔在了浓白的灵气之外。
白玉只觉得身边的白色浓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并如水波一般地一层层翻动着。
陡然,白玉眼前景象一变,一道泛着波纹的白芒之门出现在白玉面前。
感受到门内隐约传来的召唤,白玉犹豫了一下,随即起身钻入门内。
刚一进入白芒笼罩的门内,白玉便感到了无穷的压力,仿佛要挤碎一切的压力。
白玉痛苦地张着嘴巴,却嘶哑着叫不出声音,眼前五色的花纹不断旋转着映入白玉的眼帘,更让白玉觉得脑袋似乎要胀裂了。白玉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减轻自己如听闻败革破裂的支鬲声,却骇然发现自己似被施了定身之术,毫无动弹的可能。
忍受着肉体及精神上的煎熬,白玉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迷离的意识似乎在劝自己快点去融合这驳杂扭曲的空间。
就在白玉坚持不住,就要被压力撕碎的一瞬间,周围的束缚顿时撤去,而白玉也嘶吼出来。
白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一刻,白玉感觉到每个毛孔都舒张无比,细胞活性前所未有地提高,白玉有一种一拳能砸裂这地的冲动。
休息了一会,白玉开始观察这个地方的环境。
白玉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的灵气稀少的可怜,但空气质量却非常的高,深深呼吸一次,甚至能感觉到气流中草木的芬芳。
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绕顶,绿意昂扬,鸟虫悠然。
只是……
这地形怎么这么像城东的后山?
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正是自己家的东厢位置?
白玉疑惑地看着迎面走来的青年人,这个青年人口里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正想询问一下这个地方的事宜,白玉却惊骇地发现这个青年人竟然穿过了自己的身体而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玉吓得退了两步,却想破脑子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了,自己进入了那道白色的传送门,被传送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那道传送门,是灵气凝聚而成,而自己正是因为想要帮助灵气前辈而进入了这道门内。也就是说……
“灵气前辈!……灵气前辈!……”白玉放开声音喊了出来,反正这个世界的人也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说的话。
喊了一会,白玉有些累了,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只见天空中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飘向白玉,另白玉全身为之一震。
白玉只觉得这丝微薄到看不清的灵气,自己经脉里残存的灵气都比之粗壮,但这细微的一缕,却包含了天地之间最最精纯的能量,给白玉的感觉是气势恢弘,包容一切,它,就是整个世界。
白玉的目光变的崇敬起来,他知道,世间最值得尊敬的灵气,将要与他对面了。
果然。
这缕灵气不断变化着形状,明明是一条线形,却给了白玉一种三维立体的感觉。
灵气越拉越长,最后,变化终于停止了,白玉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蒙蒙的人形。这个人形虽无五官,却让白玉觉得如此完美,如此和谐。
高大的灵气漂浮在白玉前方,白玉似乎能感觉到混沌之中,一双神光直射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良久,白玉终于听到了来自天际的话语。
“吾生所天地,生所四行,生所无量,生所受迫,生所酝云,生所孕育,生所夺舍,生所酿世,生所条赤,生所得无,生所形木,生所五行,生所乱界,生所封神……”
“生所乱界,生所封神……”白玉口里喃喃着。
“孩子,你知道这是哪吗?我又为何将你唤来?……”飘渺的声音再次传来。
白玉眼神迷离、目光涣散地摇了摇头,仿佛沉浸在这美妙的天籁之声里。
“这是我所创造的世界,这里没有修真,没有仙神,没有魔怪,没有鬼冥。”古老的声音在“没有”二字上反复重音,笃的把白玉唤醒,惊出白玉一身的冷汗。
“前辈唤小子至此,不知小子能为您做些什么呢……”白玉惊心道。
“小子,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千万不要受这里一切的影响,否则,你将永远回不到自己原本生存的空间。”苍劲的声音继续道,“我只是想讲个故事给你听,听完后,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的请求,我都会送你回你的世界。”
“前辈请讲,小子一定会尽力帮助前辈的……”白玉受宠若惊道。
“不要答应的太早,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白玉只觉得面前的高大的人形波动了一下,白玉周围座地拔起一间辉煌的大宅院,细细一看,竟是与自己的城东大院一色一样。
白玉脑海里突然收到了指示,毫无犹豫地便就地坐了下来。待到碰触地面之时,白玉猛然惊醒,这样不礼的行径会不会惹怒了灵气老人家啊?正要起身,白玉发现自己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甚至连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水灵剑也不能控制。
“莫惊,小子,这故事可能有些长,你坐着听便是……”
白玉心里一宽,便不去挣扎了。
“世界的产生远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我也仅仅知道我出生以后的事情……”
“什么!……”白玉惊骇了。“灵气不是万物之源吗?怎么您会不知道……”
“万物之源?”灵气自嘲地笑了一下,“万恶之源似乎还贴切一些。”
灵气随即叹息了一声,“我有名字的,我叫……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