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执挽起衣袖切水果,沈婉在一边洗菜,连翘嘴里咬着苹果,一直盯着人家小情侣看。
司徒清就见不得她盯着傅执看,拧眉问,“他很帅?”
连翘置若罔闻,依旧盯着傅执。
沈清和她是发小,却从来不会和她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多数是她在沈清面前喋喋不休地讲着郁临川,而沈清总是眉眼疏淡,不怎么搭话。
去年,沈清出国了,没说原因,和大家匆匆告别,就连她也联系不上沈清。
直觉告诉她,沈清出国这事儿可能和傅执有关。
因为从一开始,沈家想嫁给傅嫁的女儿就是沈清,不是沈婉。
一个是正牌夫人生的公主,一个是小三的女儿,沈家老爷子心里终究还是偏心沈清。
司徒清一直被她忽视,心里不爽,尤其是连翘那双眨巴得亮晶晶的眼睛,特别碍眼。
“哎,干嘛呀!”
姑娘不耐烦地叫出声。
司徒清捂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咬牙,“傅执是沈婉的,你别想打他主意。”
连翘拨开他的手,目光凉凉,“法律上规定了傅执属于沈婉?”
语气有点严肃,司徒清听起来更不是滋味。
他挑眉,险些没跳起来,压着嗓子一字一句的对她说,“你他妈还真看上那小子了!”
连翘波澜不惊地睨他一眼,“谁他妈会看上他。”
一句话,把他的腔调学了个十成十。
司徒清被气笑,索性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
连翘懒得搭理这位少爷,打开微信,找到好友列表的第一个人,发消息:
在干嘛?
等了几秒,没动静。
连翘想了想,又打了几个字:晚上我想见见你。
发完两条消息,将手机锁屏放在一边,连翘重新拿起遥控器,胡乱换台。
司徒清站在两人对面,隔着灶台,他一只手搭在大理石台面上,手指轮番点了两下,正埋头切水果的傅执抬起眼,见是他,语气不怎么友好,“要什么自己动手洗。”
说完,傅执继续切水果,没理他。
司徒清顶了顶腮帮子,看着这小子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地切东西,嗤了一声,点评道,“刀功不错。”
傅执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探究,司徒清什么时候关心起他的刀法来了?吃错药了?
事实证明,司徒清可能真的吃错药了。
他卷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扔水池里。
在部队呆惯了,力道总是收不住,圆溜溜的黑葡萄被这么一甩,直接烂了大半,汁水四溢。
傅执皱眉,明显看不惯他的动作,却没出声,他第一次看大少爷动手洗水果,觉得稀奇。
司徒清接了大半池子的水,像搓麻花似的搓葡萄,三两下后,葡萄全散架了,他从池子里一个一个捞出来放进盘子里,端走。
傅执看着满池子的水和里面破破烂烂的几个剩葡萄,眉毛拧得像座山峰。
沈婉瞧见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菜,将池子里的水放干净,对傅执说,“我来清理吧,很快就好。”
傅执不置可否,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连翘错愕地瞧着盘子里东倒西歪,衣不蔽体的葡萄,心在滴血。
她最爱的葡萄,成了她最讨厌见到的样子,偏偏大少爷看衣服她眼眸泛光。
“你的葡萄,拿去。”
司徒清冷着脸坐到一边,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连翘,连翘迟迟没有动作,他有点烦躁。
连翘把眼里的嫌弃藏起来,两只手指捏起一个看起来比较完好的葡萄放进嘴里。
镜头里的姑娘扔掉皮,朝司徒清笑了笑,“好吃,很甜。”
姑娘笑的也很甜,司徒清皱着的眉终于舒缓开,眼角微翘,“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洗的。”
连翘面上保持微笑,心里却暗暗嘀咕,好好的葡萄汁全洗没了,酸酸的,哪里甜了。
可镜头一直跟拍他们,徐克明特意叮嘱过她,不要总对司徒清没好脸色,这样大家会觉得你难相处。
连翘吃过一颗就不想再吃第二颗,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一个大掌,上面拖着几颗剥了皮的绿油油的葡萄肉。
连翘:“……,谢谢。”
司徒清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轻哼,“客气什么。”
白天的录制结束后,连翘瘫倒在床上,累得连指甲都懒得动。
司徒清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一整天除了上厕所,其余时间都黏在她身边,偏偏她还不能有任何不满,实在是憋得慌。
她看了看手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不免有些失望。
泡完澡出来,连翘歪着脑袋擦头发,走到床边时刚要坐下,发现沙发边有一双锃亮的皮鞋,一看就价值不菲。
全手工定制的……
“啊~”
姑娘下一秒朝对面甩出毛巾,整个人跳到床上,抓起被子就抱在怀里,“你别过来!”
皮鞋顿住,没再往前走。
连翘披头散发地站在床上,哆嗦着手去摸手机,慌乱间碰倒了床头柜的水杯。
水顺着流到地毯上,不一会儿已经浸湿一片。
连翘出来时只裹了件浴巾,浴巾里面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光着,她可能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做什么吓成这样。”
冷淡的嗓音,带着一丝揶揄。
连翘猛地一惊,然后瞬间安下心来,像被突然抽走力气,她瘫坐在床上,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郁临川向前走了两步,在床边停下,“走进来的。”
连翘捂着还噗噗直跳的胸脯,斜睇他,“我的意思是门你怎么打开的?”
郁临川晃了晃手里的房卡,“经理给的。”
“我要去投诉。”
连翘想起大堂经理那张谄媚的脸,恨恨地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
郁临川捡起地毯上的毛巾搭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见到我不高兴?今天是谁给我发的短信,嗯?”
他的动作轻柔,仔细擦着她的头发,连翘顺势靠在他身上,任由半湿的头发蹭在他脖子上,郁临川嫌弃地推她脑袋,“坐好,没长骨头?”
连翘听话直了不到两秒,又瘫下去,发尾的水已经将他的衬衫打湿,郁临川看着胸口处的一圈水印,索性由着她靠。
等头发差不多全干了,连翘转过身抱着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怎么不回我短信?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郁临川将她推开一点,“衬衫湿了,别靠太近。”
连翘不在乎,像膏药一样往他身上贴,“没事,要湿一起湿。”
郁临川喉结滚了滚,呼吸变得沉重,连翘只裹了浴巾,加上先前的动作,胸口处光溜溜一片,她还不自知,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扑。
郁临川稳了稳心神,捏着姑娘的肩,沉声道,“去把衣服穿好。”
连翘后知后觉,低头才发现浴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中间露出一大片,显些……
手忙脚乱地拉紧浴袍,她像兔子似的跑到浴室,关门,上锁。
过了几秒,浴室门打开,却没看见姑娘,只听见姑娘怯怯的小嗓子,“那个,我衣服没拿进来,你帮我在衣柜里拿套睡衣出来。”
连翘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见衣柜门被打开又关上,然后脚步声朝这边过来,她刷地蹲下去,一只手伸到外面将衣服拿进来。
垂眸一看,连翘脸热得发烫。她没想到郁临川给她拿的是这一套,真丝吊带裙,外加一件薄透的长袖外套。
这件吊带很贴身,料子也很薄,重点是,有点透。
连翘在里面天人交战了几分钟,最终硬着头皮将衣服换好出来,郁临川正靠在她床上翻杂志。
听见声音,他放下手里的杂志,连翘见他脸上没有异色,这才舒了口气,问他,“在看什么?”
郁临川重新拿起杂志,翻到事先看到的那一页,淡淡说了两个字,“八卦。”
一听八卦,连翘来了兴致,她知道他向来对这些没有兴趣,不巧她对此却非常有兴趣,以至于她这里的八卦杂志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员帮她更新。
“说什么了?”
她好奇地凑过去,就看见一张占据大半篇幅的照片,以及一个犀利的大标题:泳池嬉戏,进展神速。
谁这么能瞎掰,看不出她很不待见司徒清吗?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心虚地看了眼郁临川,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得很认真。
连翘快速瞟了一眼内容,心下一惊,连忙道,“八卦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我和你说说我们剧组的趣事吧。”
说着伸手去夺杂志,“你知道吗,我的小助理喜欢上我们组里的一位鲜肉摄影师了,你不知道,那位摄影师可帅了,迷得我的小助理五迷三道的……”
郁临川避开她的手,目光有点凉,“有多帅?比起司徒清如何?”
连翘被他噎住,赶忙补救,“他们都没你帅。”
郁临川嗤笑一声,点了点杂志,“这里说,你觉得司徒清温柔体贴,和之前想象中的不一样。”
连翘睁大了眼睛,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又觉得应该先怀疑自己的眼睛,郁临川这是……醋了?
郁临川的眼神越来越犀利,连翘回过魂来,下意识就说了句,“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仔写的,完全颠倒黑白。”
郁临川挑着眉,凉凉道,“这是采访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