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丧尸见我挣扎不断,也是恼火起来,她伸手卡住我的脖子,一用力,我的身体便离地而起。
我只觉被卡住喉咙呼吸困难,只能拼命用手掰他的手,然而都是徒劳,很快我就感觉到胸口憋闷,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她掐死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那丧尸无视我的挣扎,一只手摩挲着我的左眼,似是非常依恋,他兴奋的声音发抖:“我的,是我的了!终于,是我的了!”
他在说什么?难道这丧尸看上的是我的左眼吗?难道这个丧尸精心准备欺骗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只阴阳眼吗?
这只眼睛,从我知道它是阴阳眼开始,就给我带来了无尽的麻烦,这种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东西,为什么,还这么多人想要得到它?!
对了,原来这只丧尸就是为了这只眼睛而来,那么,我就把这眼睛给它!
一只眼睛换一条命,值了!
我不再去掰他的手,而是用尽剩余的力气举起手来,这丧尸似是被我惹火了,没等我碰到我左眼,他便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
“你要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他似是明白我的想法,拎起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反而放开了我的脖子,虽然依旧被吊在半空中,但是至少我能呼吸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直到肺部全部充满不再有压迫。等我喘过气后抬头就看到那丧尸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你想把你的眼睛抠出来?哈哈哈哈,别傻了,这样的眼睛,当然是新鲜的才有用,新鲜的才会更能发挥作用啊!”那丧尸怪叫着,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那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你不就是要么,那我给你啊!”我大喊一声,拼命的挣脱出一只手,就要往左眼上扣。
那丧尸吃了一惊,连忙伸手阻拦,只听砰的一声。
我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那丧尸剩下的半个脑袋已经破碎,脑浆,碎肉混合着骨渣溅了我一脸,而失去了整颗头的她软绵绵的塌了下来,她的手再也抓不紧我的身体,我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从那丧尸倒下的身体背后,我看见了持枪射击姿势的林承远。
他一脚踢开丧尸,警惕的看看四周,最后过来将我拉起来。
“你没事吧?”
“暂时没其他事,不过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苦笑道,抹了一把脸上的东西,看到了满手的红白结合体,“如果你再晚来一会,说不定就有事了。”
“看你还能开玩笑,说明是真的没事。”他也笑笑,见我能自己站立,便松开我,走到窗边往外查看。
我拉了床单擦干净脸上的东西,向林承远望去,发现他目光有异,也走到窗边往外看:窗外不远处有几个人影,蹒跚着走的很慢,见我皱眉,林承远收起枪,继而又上了膛。
“别看了,那都是丧尸。”
其实我早已猜到了,只是不敢去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别再这里呆了,赶紧离开吧,这个小区已经不安全了。”他拉着我走出卧室,自然而然的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跟我说,“你先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收到报告之后想到这里是你家,才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而继续走在前面,边走边观察周围。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在,不过,还好……”
他的话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他不说,我也已经懂了。
我假装咳咳两声转移注意力:“能出去吗?”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能。”
然后他便一脚踢开了门。
“跟紧我就行。”
林承远在前面开路,他的枪法一向很准,只要视线所及之处,必能一枪爆头。我只能紧紧跟在他后面,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看到小区里经常遛狗的大妈,在楼下打太极拳的大爷,都变成了丧尸,而林承远,他还是端着枪,一枪一个,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们一般。
我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叫出来,林承远不知是不是注意到我的不对劲,手上动作没停,不过他还是说话了:“这些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些人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说道:“你家那个不是你妈妈。”
我只能嗯。我知道,虽然我知道,但是我的心里就是不能接受。
我的母亲,我的父亲……
难道他们也跟这些人一样……
或许下一个角落他们就会跳出来,根本不认识我这个女儿,嗷嗷叫着向这个人类扑过来。
我越想越害怕,可是我又不能不想。
林承远带着我绕了好大一段路,终于离开了小区。我看见他的车就停在路边,他让我坐进去,一脚油门车子已经飞出去了。
“好了,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不要想太多,”他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说些什么安慰我,“伯父伯母肯定会没事的,我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
我有些失落:“没有看到并不代表……”
“这里之前来过一批军队,接走了好多人,说不定伯父伯母就在里面。”林承远说出这话,让我精神一怔。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骗你。”
我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果然还是没有忘记我。
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林承远,谢谢你。”我只能这么说。
“谢什么,我也并没有做什么。”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一方面是放不下父母,一方面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易如。
这个时候想起易如,心情反而开始焦躁起来。
突然车子猛地转了个弯,我感觉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耳朵飞过去了。
林承远脸色变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那是从前面穿过玻璃直接进了车内,我回过头一看,居然是枝箭。
箭头牢牢射进了后座,箭尾飘摇着布条被绑着,上面隐约可以看见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