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模糊的梦里,可痛依旧是那么真切————
我曾找了城里最好的释梦师来替我还原脑中自然呈现的梦境,好让自己更清晰的去理解那个陌生的梦境,可是释梦师无论怎样施法也没有办法可以还原。每次将梦还原到了逐渐清晰的地步,整个梦境就会瞬间坍塌,就像一块承载着画面的的玻璃一下子被打碎,而我也会头痛欲裂。后来根据梦境后面的发展,我知道这也许是由于父王讲的故事把我影响得太深引起的。
……美丽的小女孩被一杆红色的三叉戟刺透她的胸膛,钉在黑色的山崖上,风无情的吹动着她白色的长发与法袍……凡世大雪如柳絮飘落的最后一个冬天……美丽的梨落漫步在雪花中接卡索回家。还有她被埋葬在冰海中的呼唤……樱空释忧郁的目光与怜惜的背影……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每每梦到这些画面我都是心痛欲绝。仿佛梦中的一切都与我有关。然后我将这些梦境带给我的感受告诉了哥哥,哥哥只是笑笑的摸了摸我的头,还说:等你长大了,我就会把父王留给你的梦境给你,你自然就会知道梦境所要传达给交你的信息。
然后我就带着哥哥去火海岸边的那块暗礁上,也就是曾经父王所带我来过的地方。我和哥哥并列望着无边火海,我们都目光都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对岸的那个冰之国度。哥哥的眼光显得极致的忧郁,他对我说:“凯文,我想你的梦是源自于我们对岸的那个国度,可是那个国度被摧毁了,是被父王亲手摧毁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一下子绞痛起来,哥哥瞬时把我抱在怀里。
哥哥,为什么我的心会痛?像刀绞一样。
他怜惜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可怜的凯文,这么小就让你知道了心痛的滋味,唉……
于是我祈求他把故事另一半的梦境给我。他仍旧是不答应,显得十分无奈。
凯文,我是为你好,那个梦境必须要在你过了130岁以后给你,这是父王叮嘱的,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我貌似看到了他眼中有微弱闪烁的泪光。他说,凯文,你是我心中快乐的源泉,却也是一块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为什么?哥哥。
然后哥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闭上眼睛。然后他的周身开始亮起绚丽的红光,像是一朵开放的火莲把我包裹。刹那间,火红的光芒又幻化成了透明晶莹的蓝光,纯洁而神圣。我们的四周居然开始下起了白花花的绒毛,我知道那是雪,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美丽动人的东西。绒雪落在了我的鼻尖上,睫毛上,欢快的跳跃着。美得让我不禁发出感叹的呻吟。然后我开始进入一种如梦似幻的状态,仿佛看到了生命中最灿烂的光辉把我照耀……
啊!
突然一声痛苦的嘶吼把我惊醒。回过神来才发现哥哥居然满头大汗、目光狰狞。那些美丽的雪花落在哥哥的衣服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像是一滴露水落在了炽热的熔岩上,瞬间蒸发成白雾。然后我才想到雪和冰是我们火族人最忌讳的东西,它们比毒药还毒,比刀刃还要锋利!
哥哥不要!你会死的!
我赶快呼唤哥哥停止施法。
哥哥像是听不见我的呼唤一般,周身仍旧发出微蓝的光芒。看到哥哥这样这样痛苦却又无力阻止,顿时令我心如刀割。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祈祷还有哭泣。逐渐逐渐,我发现我的泪滴居然和空气中的白雪凝结,变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屏障又幻化成了一个结界泡沫,把我和哥哥包裹起来。然后微蓝的光芒开始微弱起来,又逐渐熄灭。哥哥的面色终于好些了……
沸腾的火海把天空映得发红。在我的眼里,红色的天空又开始逐渐黯淡。像是凡世暮色降临的那一刻,夕阳的余晖撒向地平线最遥远的方向,那个最远的地方就是最亮的地方、希望升起的地方。是这红色的天空下,对岸那个叫做幻雪帝国的地方。
寝宫里,御用巫医告诉我,哥哥是因为施展了火族禁术才导致了走火入魔,但奇迹的是他居然并无大碍,仅仅是损失了一些灵气,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
坐在哥哥的床榻边,握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心异常温热。而他的面色却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顺长的发丝也只是散乱的落在床沿。我知道哥哥这样都是因为我,我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