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鸿蒙枫也来了,当年被昔夜打得不够惨啊,不是说面目全非了么,还敢出来。我躲在茶花树后面,一边看一边往四处看。这个地方好,树林隐蔽,半天也不容易看得见人,正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你就跟你的驸马好好谈爱吧,姑奶奶我还要去祠堂找天河的骨灰呢!
正要走,就听见那丫头接道,“昔夜王说就要过来,估计就来了。”
我差点一口鲜血就喷出来,她说,说,说昔夜是驸马?
婢女又看了看食盒里的东西,嚷嚷道,“公主,这冰都要化了,驸马还不过来,你说,这,这也太……”
幽水水伸手就给了那个侍女一个巴掌,怒骂道,驸马是你可以来指责的吗?那侍女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嘴里道饶命饶命!她又扔了些鱼食到水里,恢复那慵懒的样子,吩咐道,去换些冰来,这冰镇银耳莲子热了就不好喝了。
那女子下去了。我还奇着怪呢,怎么变脸变得这样快,就看到长桥上走过来一个临风身影,深黑色的镶边长袍,头发高高束起,脸上的表情连火都冻得住,衣带生风,四散白束淡香……这不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又是谁?
好啊,这几日来我是风里过雨里去的,你倒好,看你这身装扮,这是到幽莲来当驸马了?正好啊,天下第一公子和天下第一美女,这不英雄配美女,美女配英雄嘛!很好很好,回去就给我跪搓衣板吧,跪不到断腿就别给我起来!刚娶了花荫公主,现在又来了个水水公主,他奶奶的你当驸马还当上瘾了是吧!
他脸上还是那副死鱼的表情,闷不做声地坐下,道,“有她的消息吗?”
幽水水脸上发甜的笑僵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伸手端过食盒里的冰镇莲子汤,纤手白净细嫩,拿住那汤勺,一点一点地搅,舀出一勺递过去,“你喝一口,我做了很久的。”脸上满是期待。
我忍不住要笑,哈哈,笨货,昔夜特别讨厌吃这种黏糊糊的甜汤,你不提前知道他的喜好你就往枪口上撞,你活该不受他喜欢!
昔夜看都没看一眼,还是冷冷地,“你说有事找我,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她还在搅着那莲子银耳汤,看上去像鼻涕一样,还真恶心!她继续舀一勺,递过去,“你喝一口,你喝了我就说。”脸上是撒娇啊,那如水的眼神,我是女人我看得都心醉,昔夜啊,你要是把持不住我就让你回去跪石子!
昔夜果真就喝了一口,然后那水蛇就扭过去给他擦嘴了,用手帕,一点一点地,温柔地,神色缱绻地,然后让我看得我火冒三丈地!
可是我还不能冲出去,我要是这样冲出去了一定就有办法跟昔夜走了,那么就没办法再去找回天河的骨灰,天河就不能回云浮,我不想让他还一直漂泊在外。
我还在那里看着,目不转睛,耳朵灵敏。喂了一口莲子银耳汤还不够,她还做了好多点心,漂亮精致,真是极品!就是我不喜欢吃甜食,真可惜了。
她又喂昔夜吃了一口,道,“穿夏姑娘现在人还好,正准备着跟哥哥的成亲大典,因为临时出了点事,可能要推迟几天了。”然后,自己就接着咬了一口昔夜吃的红荼果甜糕,笑道,“穿夏姑娘还真是漂亮,尤其是穿上那喜服,戴上凤冠霞帔,真是惊为天人,连我都自叹不如了呢!”她掩嘴而笑,如脆铃一样的笑声,当真是,扎耳。我火冒三丈,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闷着一口气,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里。
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着,我看见昔夜好像有意无意地朝我这里看了一把,嘴角间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这是,看见我了?
不会吧,照他的性格,看见我了还不救我出去?还是他真的就娶了幽莲的公主,成了幽莲的驸马,然后从此跟我说再见了?
正揪心着呢,脑袋被一颗石子砸中,钻心地疼。奶奶的,谁特么力气这么大呢,石子都能当暗器!抬头一看,那倒挂在树上,隐蔽极深的,眼睛锋芒如刀的,不是影无双是谁!
他眼睛轻轻一眯,威慑力极强,看得我腿一软。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东北角的方向,做口势道,“祠堂,那边!”
“啊?”我大惊,“哦,对对,这件事差点就忘了,得赶快去赶快去!”一边默默地往那边移一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昔夜一眼。好家伙,你给我回去跪刀刃吧。
走两步就被影无双扔一颗石子砸脑袋,砰砰直响。可怜了我这个人,向来就受他欺负,今天又不能出声,只能把伤痛往肚子里咽。走几步,还听见一个婢女在那里说,“公主,那里好像有什么声音,我要不要去看看?”
然后影无双就扔了一颗石子过去,正中小姑娘脑袋,跟我一样,“砰”地一声,那姑娘疼得大叫,影无双默默道,“不用了,是我。”
那边松了一口气,影无双倒肆无忌惮了,砸我砸得更勤,我只能忍着痛不说话,冒着枪林弹雨往前跑,伤痕累累。
只是,我知道昔夜他们知道了我的下落,不由地松了口气。只要把天河的骨灰偷到手带去后山就好,以后我的生活,我要安安稳稳地陪着那个人,同他,共享这,浮华一生。
衣袂飞飞,裙裾扬扬。我一路小跑到祠堂,路上士兵往往来来,看我这打扮,也发现不出端倪,我一个闪身进去了。里面空无一人,天河的骨灰就在侧边的台子上用白布盖着。我将他包好,再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酒坛子,然后放上去,替上以前的位子。一切就绪,我偷偷溜出了门。
出了门,又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