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再给他渡人的同时,火荼还想给他转性?
我整个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起,有些发抖,拉着琼鹤就要往外跑。火荼手一挥,大门紧闭,他发出幽幽的笑,“想走?休想!”
我看见琼鹤也红了眼睛,又尴尬又委屈地看着我。之后我们俩便被火荼困在医舍的囚牢里,大门紧闭,二门不开。用火荼的话就是,如果我不答应,就要一直这样困着我们。
琼鹤坐在我旁边,有些自责,又有些害怕。我拉着他的手,笑笑说,“你不用害怕,没事,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出去让他胡闹的。”
琼鹤笑笑,秀气的眉眼里满是害羞。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这琼鹤,就是女人。呸呸呸……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对自己说,别多想,别多想……
继续对他笑,“你放心,我一定保你无虞。”
在囚牢里待了约两个多时辰,天已经黑了,琼鹤就在我怀里睡着了,睡得很熟,安静而温暖。就像很多年前它还没长大的时候,就喜欢躺在我手心里睡觉,会想着法子偷懒不去送信干活,潜意识里,大概就是我会护着他,不让他有任何闪失吧。
一晃就是四百多年呵!
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大概就是这个时辰了。昔夜说晚上要来找我,这个点应该是已经到了寒峭宫,不知道没有看见我给他留的便条,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医舍来,救我们出去。
心里有一万个希望,希望他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会回来,他会帮我处理很多很多我力所不能及的事,那种盼望应该就跟很多年前他盼着我去给他送饭食清水的那种感觉一样吧,有一种痛苦,还有一种急切。
想相信,却又不肯相信的矛盾。
事实上,我又扑了个空。自己明明告诉自己很多次,不要再信他不要再信他,却还是不听,又让自己满满的期待成了空。
入夜后的天真的十分冷,尤其是医舍里放那些死尸的冰笼,待在这里,只让我觉得寒气袭入肺腑,说不出的痛苦。
这种感觉也大概是三年前从人间回来后才开始的。至人间游走一趟回来后,我整个人都被改得与正常凡人一样,除了灵力武功全失,连身体都耐不了寒忍不了饿,真是没用。
琼鹤已经睡着,整个人蜷在一起,安静腼腆的样子让我想笑。解开外袍盖在他身上,看了看他,他睡得还熟,便悄悄地对着外面喊,“长老,长老……”
火荼放我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嘻嘻地问我,“怎么,有没有想通?”
我说我想通了,你先放我出去,琼鹤我留在这里。不过你确定你要对他好好地,不要做得太过分。
他笑嘻嘻地应了,“这个自然,我一定对他百般照顾,让他吃好喝好睡好!”
“那好。我现在就走了,琼鹤现在还在睡觉,你先不要弄醒他,我怕他会一直闹腾,你等他自然醒了你在跟他说这些吧……”
我转头瞄了瞄琼鹤,他还在睡,外袍下的他看上去舒适而安逸。
火荼说可以的时候我便离开了医舍,外面的月亮依旧明亮,我就着月光往水月楼那里跑。昔夜不过来救我们,难道我还不能跑过去找他求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