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媛气结,瞪着眼睛看着唐婉宁。
“小宁,就算爸爸求你好吗?”唐国林皱着眉头,看着唐婉宁,他心中当然知道一切都是唐艺的错,可是当她哭着回来求他原谅的时候,他也只能轻轻的责罚她两句,毕竟是自己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
可是面对唐婉宁,唐国林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对这个女儿,他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爱她和她妈妈越来越像的容颜,恨她跟她母亲一样的脾气,当初要是她的母亲肯在隐忍一段时间,或许他就能找到办法将他们接回家,可是最后,她选择用最悲惨的方式,逼他带唐婉宁回家,以至于之后很长时间,他都不敢见唐婉宁。
可是现在,他只能保护一个是一个了。
唐婉宁有些无奈,这是唐国林亲自开口,她不好意思直接回绝,只能委屈的看着他,“爸,六百万,你让我到哪里去找?”
唐艺听到唐婉宁愿意承担,有些雀跃,急忙开口,“不用这么麻烦,人家说了,只要你肯出让颜宁,她就把画还给我们。”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说露了嘴。
唐婉宁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自己的颜宁,她眼中的失望沉积,化作了眼泪,蓄满了眼眶,“呵呵,什么画被骗,都是借口吧,归根结底,你们是想要我的工作室吧。”
唐国林诧异的看着唐艺,这个要求自己之前是不知道的,这个时候看到唐婉宁眼中的失望,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人做了枪,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看到唐婉宁眼中的失望,唐国林只能选择低下了头。
“你的工作室重要还是咱么唐家的传家宝重要?”李媛看了一眼唐艺,责怪她说漏了嘴,可是面对唐婉宁,她依然嘴硬。
“对于我说了,你们的画、甚至是你们的生命,都没有我的工作室重要。”唐婉宁红着眼眶看着李媛,大吼出声,她的委屈与愤怒需要发泄,而李媛是个很好的出口。
“国林,你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李媛瞪了一眼唐婉宁,转而往下唐国林。
唐国林原本觉得有些亏气唐婉宁,突然又听到了李媛的话,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昂起了头,眼中带着愤怒看着唐婉宁,“你怎么能这么对长辈说话?”似乎他想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唐婉宁身上,就能减轻他的罪孽一般。
“长辈......”唐婉宁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或许之前她还对唐国林有些期待,可是现在,她已经彻底死了心了,“我没有欠她什么,如果她不是你的太太,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路人甲,现在,她连路人甲都算不上。”唐婉宁看着唐国林,恨恨的说道,“我请你们出去,什么叫家人,给我家的才是我的家人,可是你们呢?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盘算着我,我没有这样的家人。”
唐国林听到,又低下了头,这几年,他深知李媛是怎么对唐婉宁的,一个小小的孩子,早年离家,好不容易闯出了一番天地,现在却要她放手,他能体会唐婉宁的心酸。
“反了你了,我看你是不想在唐家待了。”李媛见唐国林低下了头,知道他心软了,怎么说他也是个文人,文人的酸性他还是有,为了五斗米折腰,他心里当然是不舒服了。
“滚,唐家?呵呵,我就是唐家。”唐婉宁直直的看着李媛的眼睛,眼神凌厉,眼中的寒光吓的李媛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唐艺见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也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唐婉宁,“唐婉宁,你好样的。”
“滚,你算哪个,再不滚,我叫保安了。”唐婉宁斜眼看着唐艺,满眼的不屑。
最先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是唐国林,在唐婉宁第一个滚出口的时候,他就想走,这一次,自己的老脸是丢尽了,画重要,但归根结底还是脸面重要,作为父亲,他没有尽到责任,现在却在妻女的胁迫下,来抢夺自己女儿的东西,让他这张脸如何自处,百年之后,又如何面对唐婉宁的母亲。
被唐国林拉着往外走,唐艺有些不甘心,着急的追问,“爸,你不管画了。”
“要画还是要脸?”唐国林有些生气,要不是她,好好的一副画也不至于被人给骗了。
“又什么区别?画没了,不是一样没脸了。”李媛跟在后面,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就不要脸了,赶紧走,丢人。”唐国林听见李媛的话,心中火气更大,要不是她惯着孩子,也不至于出这种丢人的事。
唐艺被唐国林拉着走出唐婉宁的办公室,心中有些不甘,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顾晋琛的身影。
顾晋琛抱着小包子站在落地窗前,带着淡淡的微笑,逗弄着小包子遥望远方,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没有收掉,被唐艺看了个正着。
当初,让唐艺心动恍惚的就是顾晋琛暖暖的笑容,在这里又见到,唐艺羞涩的低下了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任由唐国林拉她出去,也只敢小心的回头,视线落在顾晋琛的脸上。
唐婉宁嘴角上扬,眼中却撅着泪水,知道唐国林彻底消失在工作室门外,她才缓缓的将小办公室的门关上,回头再往下容浅,眼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容浅上前,将唐婉宁搂在怀中,她不能说什么,只能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安慰她。
不知过了多久,唐婉宁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轻轻的推开容浅,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父亲,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就没有父亲。”说着,一滴眼泪又滑落下来。
“你......”容浅犹豫了一下,还是口说道,“准备怎么办?”
唐婉宁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我也不知道啊。”说完,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她知道,刚才的都是气话,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去管不去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