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按照文博的话语，一字不差地给了妹妹答复，但是妹妹仍存疑问。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归妹妹还是渐渐安下心来。
可这个谜团，却不时地困扰着我的心，让我不能安宁……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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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卓然老师的回忆录（二）
6月9日清晨，我迫不及待地给邱校长打了电话。对他说：
“邱校，倩倩读了第一卷和第二卷前六章的稿件后，要求我在爸妈的遗物中，找一下爸爸和娇娜在松树下约会的照片，寄给她。
她再次提到孟雪，问谁知道孟雪在美国的地址，为什么不让她找孟雪。
并询问孟雪和娇娜是否是一个人。
她还觉得，孟雪似乎和她有着微妙的关系。
邱校长，我在爸妈的遗物中，确实找到了爸爸和娇娜在松树下约会的照片。
而且我惊奇地发现，照片中当年的娇娜和现在的妹妹简直就是一个人！
当年我的年龄尚小，对娇娜印象不深，但现在的孟雪与相片中的娇娜，及如今的妹妹又有着惊人的神似！
我只记得妈妈生前曾嘱咐我说：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记住妈妈的话，你要爱倩倩，爱所有爱倩倩的人。你们要相依为命呀！”
“发生什么事”这是什么意思啊？
邱校呀，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啊？
您知道吗？
您能告诉我吗？
这些谜团一直在困惑着我。
我该怎样回答妹妹呀？
这几天，我为此，真是寝食难安。”
可能是因为我一连串的问话太突然，使得邱校一时语塞，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说：
“容我考虑一下，我会给你回电话。”
他为什么不能马上回答我呢？
看来事情不那么简单呀……
这就更争添了我的疑虑。
直到中午我才盼来邱校的回电：
“是卓然吗？我是老邱呀。今天下午2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已通知了文博科长还有肖宏伟夫妇同点到达。”
“我………”这回该是我一时语塞啦。
“你放心吧，谜团总是要解开的。”邱校笑着安慰我说。
放下电话，我更是如坠重重迷雾中。
此时我真是度时如年啊——我盼着下午2点钟快点到来。
下午不到2点钟，我便到了邱校长办公室，推门进去，只见文博科长和肖宏伟夫妇早已到了。
因父母刚刚去世不久，又见到这些父母的生前好友和学生，不免有些伤感，眼圈微微有些红晕。
葛丽给我倒了杯水，抚摸着我的肩头温声细语地说：
“卓然，坐下，喝杯水吧。”
等我坐稳，邱校长微笑着冲我说：
“还是由我们这部书的撰稿人，你爸爸的生前挚友文博老弟先说说吧。”
文博科长以和蔼谦恭地口吻开始了谈话。他说：
“现在全书的基本稿件都已备齐，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卷，但现在这书，只是在我们有限的人中传阅，未有出版，当然可以修改。
沛然老弟生前和我一起校订了主要稿件。他去世后我们又收到一些新的稿件，我加了进去。
至于哪些能收进去，哪些不能收进去，有些需要大家商量，尤其是涉及到隐私的部分，除了要遵从沛然老弟的生前嘱托，还应该要由你们姐妹以及娇娜定夺。
沛然老弟和娇娜在松树下约会的描述是出自沛然的日记，这篇日记要选到书中去，是经过沛然弟首肯的，当然，最后出版时收入与否还应由娇娜和你们姐妹决定。
上午我听邱校说，卓然找到了松树下约会的合影照，就这一事我和娇娜通了电话，她叮嘱说：
千万不能让倩倩看到这张照片！
当我问她，为什么不让倩倩看，她没有直接回答，却要求说：
请把这张照片快寄给我。文博科长，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出面向孩子们讲清楚的。
所以我今天建议邱校把大家找来商议一下，看该怎么办。”
文博的话音刚落地，我已憋不住了，随声问道：“您们能准确地告诉我，孟雪就是娇娜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便是片刻的沉默……
邱校长望着大家，以郑重的口吻说：
“该告诉卓然了。”
“孟雪就是娇娜。”
文博冲我认真地说。
我看了看肖宏伟夫妇，他们向我点点头。
我激动地接着问：
“那么说来，妹妹是沛然爸和娇娜的女儿？”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我发现在座的人都低着头，眼光避开我沉默不语。
“为什么都不说话啊？”
我激动得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葛丽过来抚摸着我的胳臂说：
“卓然你坐下。”
邱校长说：
“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倩倩是沛然和娇娜的女儿！”
文博紧接着说：
“沛然和映雪生前没有说过。”
娇娜的挚友葛丽冲我也向着大家说：
“娇娜没有跟我们说过。”
接着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邱校长说：
“作为校长，我当时记得映雪老师和沛然结婚后一直想要个孩子，后来听说有了，但由于映雪已是近四十的人了，那时身体又常生病，学校综合考虑他们家庭的特殊情况，就批准了映雪老师暂歇一年（包括产假），到蓟县婆婆家调养身体的申请。后来就有了倩倩，大家都为他们高兴。”
“然而接着绯闻纷起。”
文博接过来说道:
“说什么倩倩长得像娇娜呀，有人在蓟县见过娇娜呀，等等。
当时沛然夫妇面对纷起的传闻，泰然处之。
现在沛然夫妇已经作古，但晚年的沛然却要向世人公开他的一些书信日记等，说是：
他最对不起的是娇娜，最感谢的是映雪。他要对娇娜，映雪还有倩倩有个交待。
这两句话是我们解开沛然要出这部书的真实用意的一把钥匙！
但现在看来，虽然娇娜在沛然临终前同意出这部书。从娇娜不愿意让倩倩看见那张月下松树约会的照片一事表明，此时的娇娜仍有许多顾虑，她顾虑的不是自己，是沛然。她更顾虑的主要是倩倩今后的境遇。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编撰这本书尤其要尊重娇娜的意愿。
就是这部书不出了，也要尊重娇娜的个人隐私。
这些天我反复认真地阅读了这部书现有的稿件，越读越觉得沛然老弟的良苦用心。
歌德说：十全十美是上天的尺度，而要达到十全十美的这种愿望，则是人类的尺度。
沛然和娇娜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到了晚年，他考虑的是忏悔，考虑的是弥补，考虑的是以自己的人生经历来警示后人……”
邱校长笑着打断这位编稿人说：“看看，看看。科长，你讲起话来就像作报告。没完没了。现在要解决的是卓然如何答复倩倩。”
“卓然，你就说：
翻遍爸妈遗物根本就没有什么松树下约会的照片。至于孟雪——就是孟雪！与娇娜没有关系。再有，你就跟倩倩说：
孟雪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们地址，就是怕你们退回二十万美金。并且说：
之所以给她这么多钱是为了报答你们父母过去对他们的资助之恩。还有，一定要向倩倩说明，孟雪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特别爱哭，请她不要多想。”
文博科长一口气把话说完。
邱校长说：
“真不愧是我们的科长，三下五除二，难题解决了！可是这些答复只可挡一时呀！”
“一时就行，她此时在国外，被蒙在鼓里，只要安心学习就好。”
文博科长说完，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焦虑的我，此刻也松了口气。
邱校长对肖宏伟夫妇说：
“你们是娇娜的好友，日后要和娇娜多沟通。”
葛丽说：“这部书的第一卷的手稿我们还未来及看呢，能否也给我们看看，我们不知沛然老师为什么要出这部书，不惜公开自己的隐私。现在娇娜肯定有一些为难之处。我们尽力和她交流一下，但前题是领悟好沛然老师出这本书的最终用意才能和娇娜搞好沟通。”
文博科长说：“你们是书中故事的人物之一，当然要给你俩看，不仅看，还应多提宝贵意见。并希望你们有时间参与该书的某些编纂工作。”
这次碰头会，只是为解决答复妹妹的疑问，大家统一了口径。减轻了我某些精神负担。
但许多关键的疑问至今并没能搞清。
我想：“孟雪就是娇娜。这已经找到解开谜团的关键，就像一张窗户纸，大家不便捅开——因为这关系到沛然爸和娇娜还有我妈妈的隐私。
看来今天在座的人们，很可能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妹妹的真实身世。
既然：孟雪就是娇娜。
那么，我只有亲自和娇娜联系，才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但我又想：
“即使娇娜就在眼前，她闭口不说，也是枉然。
否则能和她取得联系的文博和葛丽早已找到答案了。
妈妈，爸爸呀！你们把这个谜团的答案带走了。
难道娇娜也要死心踏地把谜团答案，闭口不外传吗？”
但有时我又想：
“不说就不说吧！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妹，这不很好吗？
如果真要搞个一清二楚，对我又有何益？
我得到的，将是在这个世界上：
孑然一身，孤独无亲。
虽然我按着文博的话语，一字不差地给了妹妹答复。
但妹妹仍存疑问。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归妹妹还是渐渐安下心来。
可这个谜团，却不时地困扰着我的心，让我不能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