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熹薇拍了拍楚星一的肩膀，看向埃何舞的方向。
楚星一明白那是让自己安慰她。
当然不是安慰埃何舞伤心的心情，如果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楚星一虽然不会瞧不起她，但也一定会失望。
虽然楚星一不熟悉埃何舞出生的贝亚特家族，但是可以看出她在族里生活得还算不错，至少无忧、美满。
因为埃何舞的心智太不成熟了，甚至在大多数时候她还不如小男孩杨刀成熟，虽然杨刀有些早熟的迹象。
而击败一个人的往往不是寻常的喜怒哀乐，更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对世界认知上的崩塌。
世界观也好，信仰也罢，那是一个人坚不可摧的堡垒，可以抵挡几乎一切外来的伤害。
但最坚强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它同样是一个人的最脆弱之处，一旦崩塌，它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切，甚至死亡。
而从小的不羁和来自楚老头和杨菀看似庸俗的教导让楚星一早早完善坚固了自己的世界观，因此哪怕面对楚老头身亡，师门被灭，在危险时自己被放弃，楚星一依然挺了过来，但埃何舞显然没有这个基础。
她太稚嫩了，她太天真了，虽然这也是楚星一所向往的，但显然楚星一距离这条路渐行渐远。
欧阳熹薇所担心的，楚星一怕的，就是这次詹森的态度让埃何舞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过多的负面理解，这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天真的人最容易被骗，容易被世界骗，更容易被自己骗。
“埃何舞，你要明白，詹森说的话不代表世间真理，我说的话也不是真理，甚至就是你们贝亚特家族的老祖宗说的话也不是真理，因为真理是有条件的，而这个条件就是你自己。”
埃何舞转过头看着楚星一，眼神涣散。
看着埃何舞毫无波动的眼神，楚星一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刚才的事情如你所见，詹森认为你不过是家族完成任务的工具，塞瑞斯认为你的剑和盾只不过是普通的铁剑和木盾，甚至其他人已经向你拔出了剑。”
“但是你知道你是你自己，而不是贝亚特家族的工具，你知道那柄剑和那面盾意味着什么，你更清楚，那些准备向你攻击的人不是你能所依靠的。”
“如何对待世界而世界又怎对你，这不是詹森告诉你的，也不是我告诉你的。”
埃何舞依然毫无表示。
楚星一咬咬牙，提高了音调“甚至不是你的父母告诉你的！”
埃何舞的眼神终于聚焦到楚星一的脸上，虽然她不可能看出楚星一的表情。
“是你自己，是你自己！”
“只有你才知道，只有你才能决定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
“所以不要在乎他们的所作所为，那只会影响你对世界的认知。”
楚星一知道自己已经“越界”了，已经试图引导埃何舞的世界观了，但是楚星一根本就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欧阳熹薇或许比他在这方面更为精通，但是显然埃何舞并不太信任她，埃何舞现在能相信的也只剩楚星一了。
楚星一发现自己确实不会说话，而且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场面陷入了沉默。
“剑，在你们家族里代表着什么？”欧阳熹薇缓缓问道。
楚星一看向欧阳熹薇，他没有想到欧阳熹薇竟然敢在这时说话。
“进攻。”埃何舞低声回应道，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它同时也是贝亚特家族剑的精神。
“那么盾呢？”欧阳熹薇继续问道。
“守护。”从小深受贝亚特家族的教育，埃何舞不可能忘记家族最根本的东西。
“那你就用这柄剑去进攻一切你想进攻之人，用这盾去守护一切你想守护的人。”
“进攻什么，守护什么，取决于你自己，就如刚才楚所说，这一切只有你才能决定。”
“当然，进攻的对象，守护的对象，不只是人。”
埃何舞站定，闭上了眼睛，左手缓缓松开。
楚星一接过从埃何舞手上滑落的盾牌。
睁开眼睛，埃何舞看向楚星一“你会离我而去吗？”
楚星一摇摇头，帮埃何舞把盾牌背在背上“同样，这一切取决于你。”
“我的所作所为，是你判断是否信任我的依据。”
“而我，也一样。”
埃何舞点点头“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听懂，可能是我太笨了吧。”
楚星一揉了揉埃何舞的头发“我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不明白也好，该明白的，你自己总会明白。”
欧阳熹薇看了楚星一一眼。
楚星一点点头，欧阳熹薇缓缓离去。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这几个月到开学前我都没有什么事情。”楚星一问道。
“先进昊城。”
楚星一点点头，现在既然没了来自王府的压力，埃何舞进入昊城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染黑的头发想要再变回去就需要一点时间了。
“我要变强，我的父母还在家族驻地里，只有我足够强了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埃何舞坚定地说道。
“所以？”楚星一不太确定地看向埃何舞。
埃何舞点了点头。
楚星一知道埃何舞想和自己一样去赌场历练，但是埃何舞的武学水平太差了，虽然基础还不错，但是想要补上实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赌场那种地方的人的招式更加阴险。
自己虽然在赌场里也算是个高手，但是他从来不打太多的连胜，一是楚星一没有依靠这个挣钱的打算，二是如果连胜太多，赌场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更强的对手。
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个对手一定是水平超出前面人很多的高手，要不然做不到终结连胜的效果。
但是看赌场最近的态度，似乎对楚星一的“见好就收”有些不满。
“你可以去，但是一定要叫上我。”楚星一根本不放心埃何舞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毕竟她的经历还是太少。
埃何舞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回去给你做晚饭吃吧。”埃何舞把挡在脸前的头发捋到脑后，微笑着说道。
“中午的菜都是凉了又热过的，不好吃，晚上我要吃新鲜的。”楚星一打趣道。
埃何舞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
虽然埃何舞看起来非常正常，但是楚星一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想要彻底想明白，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的，甚至几年也是正常。
而埃何舞变强的目标也还是如此天真，从詹森的态度来看，埃何舞的实力岂是短期内能够影响到贝亚特家族的？
但是有了目标，楚星一也放心不少。
最重要的是，楚星一有些不解，为什么贝亚特家族一直揪着埃何舞不放，难道一个普通的家族成员就如此的重要吗？
第七十八章累
吃完晚饭，楚星一嘱咐埃何舞这几天收拾一下院子，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好，而他自己准备在燕府附近买下一栋小独院，虽然这里已经接近昊城中心，地价不菲，但是他手里的积蓄还勉强可以担负得起。
让埃何舞直接搬入燕府，楚星一也想过，但那里毕竟不是他家，虽说燕府占地面积巨大，但是他隔三差五带回去个人也不像话。
当然，最主要的是虽然王府已表示不在意，但埃何舞依然是个敏感人物。而燕平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早知道王府的态度，但是楚星一现在仍不知道燕平帮助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想留下更多的把柄。
明月正当空，虽说燕平管不着也根本不管楚星一夜不归宿，但是上午奇怪而又变态的考试和下午与詹森的对峙让他感觉到深深的疲惫，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看着近在咫尺的燕府大门，楚星一知道自己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楚，楚先生！”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边跑向燕府一边喊道。
赵全从父亲那里知道了燕府今年新招了一个戴面具的下人，要找燕府有急事的他正好看到刚刚走到门口的楚星一，也顾不上这个“下人”为什么这么晚还在燕府外逛荡。
听到有人叫自己，楚星一停下脚步，发现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楚，楚先生。”赵全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楚。
稍稍捋顺了自己的气息，赵全面带焦急地说道“楚先生，您还记得我吧，您上回还到我们家给我娘送药来着。”
楚星一点点头，听到男人的叙述，他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赵叔的儿子，虽说年纪不小了，但是事业上却一事无成，要不然他们家也不至于只是个窝棚，不过好歹他还是十分孝顺的。
看到楚星一还记得自己，赵全脸上不禁面露喜色，但是很快又被担忧充满“楚先生，刚刚，就刚刚，有两个地痞流氓非要在我们家里过夜，您也知道我们家本来就不大，不可能再容纳下两个人的，听到我们不同意，他们就要强夺！”
“我爹看虽然其中一人断了一条胳膊，但是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另外一人也非常壮实，我们根本抢不过啊，要不是我太废物…”赵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恼地说道。
“楚先生，我无所谓，我娘虽然吃了你们上回送来的药之后身体好多了，但是这九月的秋老虎吓人，我怕我娘支撑不起这么折腾啊！”
“所以，所以，楚先生，哪怕您给我娘找一个地方住一晚也好啊，可是，可是…”
楚星一打断了他再说下去“带我去看看吧。”
虽说赵全说的是刚刚，但是他们家距离燕府可不近，以一般人的速度一个来回怎么也要一个多时辰。
“算了，你往回赶吧，我先去了。”楚星一也不多废话，自己带着他简直就是个拖累，实在是太慢了，还不如他自己先到赵全家。
赵全不知道仅仅楚星一一个“下人”能不能搞定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地痞，咬咬牙，身体几乎透支的赵全往家的方向跑去。
。。。
“哥，你说昊城是这世间机会最多的地方，可是咱们现在还是只能住这破窝棚啊，而且还不是咱们自己的。”
楚星一听到了帐篷里的谈话声，走向在窝棚外抱着妻子的中年男子。
“赵叔，这…”还没等楚星一把话说完，中年男子急着说道“楚先生啊，您…”
“老不死的大半夜嚷嚷什么嚷嚷！”窝棚里传出一个有些暴躁的声音。
“我已经知道了。”楚星一轻声说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中年女子的身上，走进了窝棚。
“老不死的，你还敢进来！”刚进入窝棚的楚星一发现一个背对自己的“庞大”身躯，这个身躯正转过身。
“你是不是准备…”胖子捏着手指转过身才发现进来的是个戴面具的奇怪家伙，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硬生生收住了自己准备骂出口的话。
“你有什么事吗，没事出去呆着去。”胖子的语气已经缓和不少，因为楚星一毕竟比那个“老不死”看起来年轻不少，他也不想太过招惹。
看到这个胖子，楚星一想要笑出来，因为这两个人自己认识。
边上坐着的断臂人的手臂就是自己砍下来的。
“这位兄弟，在下吴天，我们只是在此地借宿一晚。”坐在边上的断臂人说道。
“吴法。”吴天看了眼胖子，示意他不要惹事。
因为他发现这个戴面具的人是个练家子，虽然他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但是右手上厚厚的茧子证明那是一只经常握兵器的手。
“两位，我们认识。”
“外面的老两口挺不容易的，一大把年纪了身体还不好，你们就别让他们在外面冻着了。”虽然楚星一现在手无寸铁，但是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现在光用拳头他就能把这个以前难缠的对手打成猪头。
“冻你妈卖…”吴天踹了一脚吴法，显然楚星一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也不想招惹楚星一。
看着这个胖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莽撞，而坐在地上那人虽然已经断臂，但是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灵光，楚星一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额银票“这些银子够你们在一个普通的客栈住几天的了，就算看在相识的份上。”
“相你…”
吴法又被踹了一脚。
吴天一条胳膊撑着地站了起来“多谢兄弟。”吴天接过银票，示意吴法离开。
看着二人离开窝棚，楚星一摇摇头。
“哥，那人看起来有点钱啊，这银票说给就给，要不咱们找时间劫他一票？”吴法已经开始想象拦路打劫的场景了。
“劫你个脑袋，你打得过他吗。”吴天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敲了吴法一下。
“不可能啊，他说认识咱们，可咱们认识还打不过的人我都认识，我觉得他刚才就是在找借口。”吴法不甘心的说道。
“是吗？”吴天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那条已经不存在的手臂。
看到吴天的动作，吴法本就花白的脸更加苍白了“是他？但是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吴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就是他了。”
吴法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打劫那个人？还不如让他去减肥！
“吴法啊，你有什么想法吗，对未来。”吴天突然奇怪地问道。
吴法摇摇头“哥，你也知道我从小脑袋就不灵光，以后都听你的就是。”
吴天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我也不会做生意，赚不了什么钱，而你…”
“把这身肉减下去，有个地方很适合咱们，有吃有喝有住。”
听到要减肥，吴法差点转身就跑，不过那个地方既然有吃有喝还有住，而他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吴法咬咬牙，点了点头。
。。。
“楚先生，多谢你了啊！”赵叔差点给楚星一磕头。
扶起跪在地上的赵叔，楚星一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这破败的窝棚，赵叔叹了一口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啊…”
“也是，要不是他老爹这么废物，也不至于一点都帮不上他。”
“爹，爹！”赵全一把撩开窝棚的帘子，发现自己爹妈都安然无恙地待在里面后，赵全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还不快谢谢楚先生！”赵叔对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说道。
赵全想要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坐着跟恩人道谢太不礼貌了。
“不用了，不用了。”楚星一明白体力透支之后控制身体有多难。
“赵全，我最近也急需用钱，这些钱是我能给出的极限，虽说没法让你们住上真正的屋子，不过加固翻新一下这个窝棚还是绰绰有余，剩下的钱你想想办法做点小本生意，至少要能维持家里的开销。”
赵全接过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的银票，翻过身砰砰砰给楚星一磕了三个头。
“楚先生，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啊！”赵叔也要学着自己儿子磕头，楚星一赶紧扶起。
“赵叔，虽说你们家穷，物质上过不上好日子，但是家里的氛围…”楚星一摇摇头，直接离开了窝棚。
他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
。。。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楚星一走进自己的小屋，对着正在看书的小男孩说道。
“今天，不，昨天，我去看了你考试。”
楚星一点点头，这个事他知道。
“战斗基础那场考试，我刚看到第九关开始，燕安晏就令人把我送回了燕府。”
“第九关？”楚星一觉得第九关是最蹊跷的地方，因为他非常熟悉自己的身体，以前八关的运动量，自己不可能感到如此疲惫。
“你第九关看到了什么？”楚星一问道。
小男孩摇摇头“我只看到你对那个火球拼命地反抗，但是结果我不知道。”
反抗？
自己明明记得被秒杀了，怎么可能反抗呢？
杨刀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其他的呢，比如我的衣着，我受了哪些伤？“
“衣服就是第八关被砍破的，被你撕烂的，身体上到没有什么伤，至少我离开的时候是如此。“
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和小男孩的描述不同？
考完试出来袖子为什么没了？
自己为什么如此疲惫？
这三个问题困扰了楚星一一整晚，不过过度的疲劳还是强迫楚星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七十九章搬家
楚星一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有问题，而且是仅针对自己的，但是他仍想不出任何疑点，劳累了一天的身体提醒他早就到了睡觉的时间，楚星一放下心中事缓缓入睡。
。。。
“起床起床，下午去帮埃何舞搬家，咱们要先去收拾一下院子，顺便再租辆马车。”楚星一对还在睡觉的小男孩说道。
这几天楚星一在昊城里逛了逛，在权衡了位置和价钱之后在昊城偏外围的地方买下一栋独院，虽然仅仅是“偏里”和“偏外”的区别，但是因为昊城实在是太大了，燕府和小院之间足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当然，这是普通人，如果楚星一全力赶去的话仅需半个多时辰。
虽说埃何舞在城外的住处内没有太多的东西，但是全让人扛着也不是个事，租一辆马车还是必要的。
拉着刚吃完早饭的小男孩，两人伴着泛紫的天际匆匆赶向小院。
。。。
“对对对，就是这个，扔出去。”楚星一有些无奈地指挥着小男孩把院内各种“刑具”扔走，他光考虑了位置和价钱却没有想到这院子的前主人竟有如此癖好。
小男孩年纪虽小却早已猜出这些东西的用途，满脸黑线地拖着一张“床”走出院子。
看着几乎搬空的院子，楚星一点点头，虽然前主人让院子里多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基础的家具和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不用他太费心。
还有一方面，楚星一现在手里可没有再置办一套家具的钱了，不过他到并不是很需要钱，一般的开销去赌场赢几场就能赚到很长时间的生活费。
为了确保埃何舞不被“污染”，楚星一走到屋内仔细观察了一圈，确保已经把所有不该留下的东西都扔走。
“嗯？”楚星一发现床靠墙一侧垫床腿的木头有些过于大，过于规整了。
把床移开，楚星一拿起“垫床木”，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小盒子。
轻轻拂走表面的灰尘，楚星一轻轻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一本书。
“秘籍？”楚星一不知道这是什么秘籍，因为书的封面已经被撕坏，只剩下“秘籍”二字。
“先生，您看见…对对对，就是这个！”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传入屋内，楚星一对这个声音有些印象，是这间院子的前主人。
声音打断了正要因好奇翻开书的楚星一，把书放回盒子“您有什么事吗？”
闯进屋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有点东西落在这里了，就是您手里的盒子。”
楚星一看了一眼边上的小男孩，小男孩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根本拦不住他。
“这个？“楚星一把手中的盒子稍微抬高了一点。
男子双手握拳，激动地点点头。
“既然是你的，你就拿走吧。“楚星一毫不迟疑地把盒子递给男子，想到院里的那些东西，楚星一觉得这本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接过盒子，男子兴奋地笑了笑“谢谢，谢谢，您要是没其它事的话我就走了。“男子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显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楚星一摆摆手。
男子点了个头转身离开。
刚刚迈出门槛，男子突然停下脚步“你…算了。“欲言又止地男子走出院子，消失在楚星一的视野中。
“神经病。“楚星一摇摇头。
“你再看一眼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的话吃完午饭咱们就出城。“
。。。
“锅干嘛还要拿走，还有那把菜刀，锅铲，都放下，那边都有。“楚星一在厨房一边指着各种厨具一边跟正在给厨房打包的埃何舞说道。
本以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搬的楚星一发现照这个趋势下去租的马车就要装不下了，而剩下的东西肯定是要自己背着走。
“这些天无聊的时候我就琢磨怎么做饭，这些东西我都用惯了，换别的不适应。“埃何舞有些不好意思道。
楚星一摇摇头，离开厨房。
刚走出厨房的房门，楚星一就听到了背后的喊声“别掰，把那个放下！“
正在“研究”一个玩偶的小男孩被吓了一跳，立刻把玩偶放回盒子里。
“这是我闲得无聊时做的玩偶。”埃何舞对同样被喊声吓到的楚星一解释道。
楚星一摆摆手“你随便装吧，马车装不下的我来背。”
埃何舞会心一笑，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
当背着一大包裹东西的楚星一和驾车的埃何舞来到小院时天色已经微暗，临近十月的风也有一丝寒意，不过背了一路东西的楚星一可不这么认为。
轻轻放下沉重的包裹，楚星一对刚踏入屋子的埃何舞说道“这里的家具还算齐全，如果还缺什么东西你跟我说，我去给你置办。”
“不过这件小院的前主人是个，嗯…奇怪的人，如果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丢走就好。”
站在边上小男孩一脸认同地点点头。
刚环顾一周的埃何舞面带疑惑“奇怪？”
“我们之前已经把这里仔细打扫一遍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楚星一说道，他不知道怎么去跟埃何舞解释“奇怪”是什么，因此干脆避开这个话题。
“哦。”埃何舞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楚星一和小男孩帮埃何舞把带来的锅碗瓢盆，菜刀锅铲都摆放好，铺床置物，等到三人忙完时天色已不早，直到这时，楚星一才感觉到肚饿。
天上的月亮半遮半掩，现在埃何舞开始做饭的话三人只能吃得上夜宵了，因此楚星一决定三人一起出去吃一顿，就当是庆祝乔迁之喜。
一阵冷风从床边的窗外吹来，楚星一莫名打了个冷颤“可能一会儿要下雨，你们先去车上，我去关窗户。”
埃何舞二人点点头。
楚星一走到卧室关上窗户。
“嗯？”
楚星一发现床板和墙之间夹着一张纸，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抽出那张纸，看着纸不整齐的轮廓，楚星一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形状，但是好像这张纸也填充不满那个形状。
“纳气？”楚星一看着纸上仅剩的两个字，越来越觉得自己见过能拼上纸片的位置，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楚！”外面传来埃何舞的催促声。
楚星一回过神来，收起这张纸，把剩下的窗户全部关上，出门去找埃何舞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