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每年都有一个特殊的日子,就是冬去春来的某一天,是大寨主临时决定的那一天,是大部分寨主和头目最高兴的一天。所谓“晃料子”是黑话,就是指喝花酒、赌大钱,逛窑子,是大伙去放松的日子,想喝酒的去酒楼,想赌钱的去赌场,大部分是去妓院的。山寨里没有女人,但男人却是需要女人,所以他们都很渴望去晃料子,而且一去就是三天。
又是如往常一样,大寨主拿出三个纸团,“咱们还是抓阄定去留”,于是不由瞅着他们三个嘿嘿的奸笑着。大寨主是必须要去的,但还要有人来看家,所以要留一个寨主,三选一,谁也不愿留下,那只能抓阄决定了。三位寨主走向前来,二寨主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三寨主瞅着四寨主杜谦撇嘴奸笑,四寨主则是认真的看着三个纸团,好像能从中看出那个是空白的似得,他不得不重视,因为他已经三年抓到空白的那个纸团,已经三年留守了山寨,所以今年一定要去黑虎镇,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是,还关系到自己手下人的去留。
黑虎镇,虽说是一个中等城镇,但也是繁华异常,酒楼、饭馆、赌场、妓院,一切是应有尽有,虽然规模不大。黑虎镇里有三大家,林员外开了家如风酒楼,梅员外开了家百胜赌场,桃员外开了家妓院名为桃花园,当然三家的背后都有官府朝廷的影子。
黑蛋对晃料子的事情是懵懵懂懂的,刚好挨着陈庭,陈庭就将这件事情简单的给他说了,并简略的介绍了下黑虎镇的情景,他现在也了解到了他所在的国家是东齐,一个不大的国家,于是也便看着三位寨主的表演。三寨主仔细看了看三个纸团,从中拿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纸团,嘿嘿的笑着,将纸团打开,上面正写着一个“去”字,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四寨主,因为他知道,没有写字的纸团在被大寨主搓扭时,因为在意,不是被搓大就是搓小,所以不大不小的才是最想要的,这也是他每次都能抽中的原因,除他之外没人知道,他也不会傻得告诉他人,尤其是杜谦。
四寨主一看到三寨主抽到了去的纸团,心里那个气啊,怎么每次都是那个兔崽子先抽,而且每次都是那么好运,四寨主瞧着还剩的两个纸团,伸手对二寨主说了声:“二哥,你先”。二寨主摇摇头,“还是老规矩吧,我最后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见四寨主将一个稍大点的纸团捏了起来,打开一看,一个“去”字赫然在上,这让杜谦是大喜过望,对着二寨主一抱拳,“二哥,不好意思了”。二寨主的眼睛微睁了下,一丝不悦之色闪过,又是风轻云淡了,摆摆手,然后给大寨主告辞,带手下便走了。四寨主拿着纸团朝三寨主抖了抖,尽显得意之色,好像得了一个百宝箱似得,对面的三寨主也是冷哼一声。
经过商量,要去城里晃料子的明天一早就可出发,同时分为三队,每个寨主带一队。
从议事厅回来,五虎聚在四寨主的屋里,大家谈笑风生,大谈着自己进城后要进行的项目,黑蛋静静的听着,也是对进城有着好奇和渴望。
一夜无话,天一明,就收拾好,并带了一些银两,来到四寨主的房前。不一会其他的四人也是相续来到,站在一起等四寨主的出门。四寨主推门而出,见到他们五个,先是哈哈大笑起来:“看你们五个急的,是不是着急去桃花园啊,听曾经下山的人说,桃花园又来了几个新姑娘,大家要好好的玩耍,不要急着出来啊!”,伸手又在黑蛋的肩头拍了一下,“老五是个新人,大家要照顾好他,不要出现不好的事情”,众人点头。
四人随四寨主向山寨外走去,山寨门口已经给每人预备了一匹马,于是六人骑马出了山寨,顺着一条小山道走到一条大道上,大道直通黑虎镇,不到半天时间就到了黑虎镇的西门。整个黑虎镇的城镇由高大的城墙保护着,城墙的外边是护城河,西门的黑色大门敞开着,人们进进出出,有骑马的,有坐轿的,有卖菜的,有赶脚的。大门的两侧站着十个士兵,用眼睛巡视着过往的人,还不时的上前盘查。
“大家都要装的平常,要像是本来就住在城里的”,临到门前时四寨主低声道。六人便如往常样有说有笑的骑马往里走,“站住,盘查”,一个小队长穿着的人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四个士兵,并指着他们的武器厉声说道:“你们怎么带着武器,说,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时王太一立即下马,并招呼其他人也下马,然后对着小队长躬身说道:“军爷,我们是桃家的护院,刚出了趟门,这不刚回来,你老辛苦了”,说着并将一枚银子递到小队长的手里。小队长马上露出笑容,拍拍王太一道:“哦,原来是桃家的人,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也得到通知,不允许携带武器出入城,你们以后注意就是了”,然后对身后一摆手,士兵散开,这六人才牵马进城。
一进城,黑蛋就是目不暇接,街市上店铺林立,张灯结彩,小商小贩比比皆是,物品琳琅满目,有卖瓜果的、有卖蔬菜的、有卖吃的、有卖用的。六人顺便买了点瓜子,边磕边逛。当有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路过的时候,不仅是这六人的眼光直了,而且逛街的很多男人也是色眯眯的。“你看什么呢,我让你看”,就见一个大婶扭住一位大叔的耳朵,大叔呲牙咧嘴的讨饶,在转身之际还不忘看一下刚才路过身边的一位身着红衣的姑娘。“哈哈”,看到这一幕,把四寨主乐坏了,“走,兄弟们,前面是如风酒楼,我们喝酒去”,四寨主指着前面一个张灯结彩的二层建筑物说道,六人不慌不急的来到酒楼前,就见红漆大门分列两旁,大门上面有着红色的四个大字“如风酒楼”,并且早有酒香飘出。
陈兴咧开大嘴,竟流出来哈喇子,回头嘿嘿一笑,率先跑进酒楼,就听见“砰”的一声,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妈的,怎么是你小子,看老子不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