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当天的早晨,城郊上空的白雾还未完全散去,柏油公路两旁种植成片的桃花、梨花落英缤纷,到有分仙境之感。本是美好的事物,却没有悦耳的鸟啼声,取而代之的是喧嚣刺耳的车鸣,清新的空气也被公路上踌躇不前的汽车尾气所污染。
两校比赛的场地选择在暗洛学院的体育场内。据说,这次的比赛双方有意拿出真实实力,比以往还要精彩,连学生家长也难得抽空来到这里观看比赛。两所学院属贵族学院,陆续而来的家长也是商界里的知名人物,大人物出席自然是豪车接载,以此来宣示他高贵的身份。
成群结队的豪车驶往暗洛学院所在的偏西城郊,由于郊区的公路没有城里的宽阔,结果造成了交通堵塞。
望着看不到首部的“长龙”,兰梓薏仰天长叹,前后不时叫嚣的车鸣声,闹得她心烦意乱。
难得一遇的囧途可真是让他们给碰上了。
前后展望一番后,她带着无语的态度凑到白祈睿耳旁,悄声对他说话,唯恐被周边的人听见:“看着这些富豪我忍住想吐槽一下。参赛选手的父母到场,我倒是能理解为他们助威。可是,子女没有参赛,他们这些大人物来了干嘛?贵族富豪不是很忙吗,怎么会有时间来看比赛?”她这一举动,来得白祈睿措手不及,她那从口而出湿热的气息,更是让他僵直了身子,连她的吐槽也只听了大概。
“呃……他们只是以观看比赛为由,实际上是来交流商务的。”白祈睿微红着脸推开她,顺手捏住她的脸蛋,用调教般的语气对她提醒道,“今天来这么多人,你可别丢面子啊。”
兰梓薏打开他那比自己的脸还大的手,威胁似地挑起眉毛,两只明净的眼睛放射出火光,“再掐信不信我抽你?”
“不信。”白祈睿趣味地冲她吹了个口哨,薄唇扬起迷人中带着挑衅地弧度。
见一个长相帅气的大男孩坐在身旁笑得这么眼目,这么欠揍,兰梓薏超想一拳砸在他那勾人的笑颜上。心里想着,她也这么做了,小而有力的拳头彗星般的朝他冲去,却被白祈睿轻而易举的拦了下来。
他挑了挑眉,“你来真的?”
她翻了翻白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又开始出拳击去,每一招都毫不留情地落向他的脸部。
这丫头还真狠得下心来!
白祈睿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谦让着陪她过招,算是比赛前的热身。
一向死气沉沉的暗洛学院今天例外地风气旺盛,全体师生活跃起来,将学院装扮得不复之前的寂寥。
学院北部的边缘地带,那座与世隔绝的英式堡垒,在晨光熹微地映射下,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那间美轮美奂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内,占据整面墙壁的肖像油画已四分五裂,换句话说,是分为四块向四方展开,里面的实木门难得的打开,透出昏暗的光芒。
瘦骨如柴的身子病态地坐在轮椅上,幽暗而犀利的双眸紧盯着对面恭敬颔首的人,尖刻的声音穿过白花的胡子缝隙传了出去,有些惊讶:“什么!你说司徒逸让校方把比赛名单改了?”
“是的。”男子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那健美的身材,像极了恪尽职守的保镖。暗黄的光线投映在他那张紧绷的脸上,严肃的表情透出一阵不易察觉的惧怕,此人正是被司徒逸开枪伤及肩部的人。
老人发泄似的锤了下扶手,“臭小鬼,真是活腻了。”司徒逸违背约定,他按照宝贝孙女的意思,匿名寄了封信透出消息,让他尝试一下颓败的滋味,却没想到……真是气死他了!不过,白家大少也不是空张那躯壳的,在不知寄信人是谁的情况下,他应该对这消息抱有疑心,留有后招。转念一想,他那褶子般扭曲的脸平复了许多,撒撒手道,“不管了,他们闹他们的去。不过,为了让丽莎高兴,咱们的计划依旧执行,记住,比赛结束就发出恐吓信,然后再抓人。”
“是,Boss!”男子颔首答应。
他不语,滑动轮椅上的轮子,缓慢地移到窗前,然后抬手掀开窗帘一角,明亮的光线顿时投射进来,映在他那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脸上,那双犀利的眼睛正眺望着前方,从他的视角望去,是一座巨大的体育馆。
比赛时间临近,白祈睿、兰梓薏两人终于赶到了体育馆的一间休息室内,大家正等得焦头烂额,当看见他们赶在比赛前到达,激动得活跃了起来。
“睿啊,你家离暗洛这么近,怎么现在才来?”吴诺凡最为激动得朝他们扑了上去。
“就因隔着近,才晚来的。”白祈睿厌恶地瞪他一眼,身形往一边侧去,兰梓薏也跟着往另一边让开,没有人拦住,吴诺凡扑了个空,重重摔在了门上。
比起吴诺凡痛苦的哀嚎声,乔凯特说出的信息更加雷人,“会长,我们刚得到一份暗洛的参赛选手名单,和你之前拿给我们的那份有点不一样。”
兰梓薏吃惊的瞪大眼睛,上前拿起桌上放着的参赛选手名单,片刻后,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对白祈睿说:“除了万佳愠,其他选手都被替换了!而且……”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那个名叫端木翔的人也参赛了。”谢银天替她把后话说了出来。果然,如他意料,白祈睿那刚刚还平静的面孔,当听见他说的话后,准确说,是那个让人感到好奇的名字,“唰”地一下阴沉起来,就像明朗的天气转瞬被几层乌云压顶一样。为了阻止火山爆发,他又转移话题,“据说,暗洛校方花功夫聘请的高手被司徒逸遣散了,重新换了几位本校的人。”
“其中还有一位女生。”谢银地带着冷汗,为大家指明重点,“而且,那女生……是我认识的。”他说着,很幼稚的点起了手指,弧形的刘海下,那双眼睛闪动着无措的光芒。
“比赛是场公平竞争,如果你和她比赛,可不能谦让啊。”谢银天抚上自家兄弟的脊背,用做为兄长的身份提醒他,然后对大家解释道,“他和那女生曾是小学同学兼同桌。”
“哦——”大家调侃地起哄起来,让谢银地一阵脸红。
这时,仇枫敲门进来,温和的脸上带着贴心的笑容:“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可以准备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