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领头的白袍男子居高临下的吩咐看守水牢的侍卫,那侍卫领命,麻溜的掏出钥匙开了锁,打开地面上一扇由木棍制作的稀疏牢门,里面的水已经变质成碧绿色,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
“把他们丢下去”
只听见‘噗通’的声音,几个身影重重的沉入了水底,紧接着又浮在水面上,仆人立刻关闭牢门,生怕这些人立马跳了出来似的。
“咳……哇”胖子鱼率先醒了过来,呛了一口臭水,难受的狂吐,不停的扭动着胖胖的身躯,拍打着水面掀起一米多高的水花“卧槽,好臭啊!”
好不容易在污水中站稳住脚跟,其他人也相应醒了过来,纷纷捏着鼻子打量着四周,石壁上被碧绿的青苔覆盖,露出少许发黑的石墙,这个方形水槽离地面约有3米高左右,水位到达腰际,一只死去多时的老鼠被水泡的臃肿,慢悠悠的漂浮在水面上,伤口处蠕动着白色胖乎乎的蛆,腐肉混合着污水的味道真的让人直犯恶心,我扶着墙吐的直不起腰来,胖子鱼见我这样有些受不了的往角落里缩去。
李央扶着受伤昏迷的书生,他原本就白的皮肤如今变成了淡青色,眼睑发红,眼周围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唇干裂的开着血口,这样子真让自己担心书生能不能挺住。
王建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个,他面容冷静地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顺着石壁靠近头顶上方的木门,从里往外看,视野范围太小了,只能看见左右两边露出小半截黑色的布鞋,及一截被风吹的扑扑作响的白色袍子,毋庸置疑,门口还有人看守。他转身走了回来,垂头丧气的摇头,“看样子我们成了别人的俘虏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呢?”
此话一出,紧张恐惧伴随而来,胖子鱼咋呼道:“肯定是敌人啊!说不定跟亚马逊丛林里的食人族一样,把我们当成了食物,天啊,我要离开这,这太特么渗人了!”
的确,倘若真的是遇见了吃人的野人,那我们真的是完蛋了。仔细想来这个地方竟然有人存在,看来传闻中的仙人没有,倒是有一批隐居在丛林里的原始人,脑海里浮现出我们被活生生啃食的画面,我的后背就直发冷。
“不管是食人族也好,其他也罢,现在我们先帮书生把箭拔出来,他一直在哆嗦,情况很是不妙”李央说道。
我们正如关在玻璃瓶里乱撞的苍蝇,焦急、烦躁、害怕,看到同伴面无血色的靠在李央身上,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地安静了,淌着污水走到书生身边,胖子鱼和王建把书生从水里托了起来,李央小心翼翼的撕开书生后背的衣服,我踮起脚看了一眼,伤口直径约1厘米左右,插着一支被折断的银灰色的木箭,周围红肿已经开始化脓,流出粘稠的脓水,我脸色苍白,别过头去,实在不想再看那伤口一眼。
由于没有任何工具,李央只能徒手为书生拔箭。我身上包扎的伤口不知何时开裂了,有些发疼,我站起身,他们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狐疑的垂眸看去,只觉得身体掉入了冰窖“啊!!!!快,快帮我拿掉它!!!”
我的身上但凡是伤口处,全爬满了大拇指那么大的黑色水蛭。
“别急别急,我来了”王建让胖子鱼全力抱住书生,赶忙跑了过来,帮我清理着这些恶心的软体动物,我几乎要晕了过去,这里的水质这么差,这些东西身上保不定有细菌,我……不争气的哭了起来。要是小净在,一定不会让我受到这种苦楚的,小净,你在哪里啊?我好害怕。
王建安慰我道:“好了好了,已经给你清理干净了,你身上的伤口在流血,兴许是血液吸引了它们,这样吧,你爬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就不会被咬了。”
我哭着点头,乖乖的爬上他结实的后背,王建嘴上没说什么,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露出兴奋的笑容,李央瞟了他一眼,默默的摇头。
他这哥们注定要被薛浅浅吃的死死的,就如同他一样,对曲净……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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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净穿着纯白色的长袍站在古色古香的屋子里,看着眼前的男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就浑身不舒服,如今已恢复了男儿身,他也不必再装下去了,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长盛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曲净怒火直冒,他猛地伸手拍打着木质的圆桌,桌子上的水壶都经不住摇晃了一下,长盛好笑的看着他“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你说什么!”
“说话这么温声细语哪里像个男人,怪不得发现你的时候穿着女装,怎么,你有这癖好?”
“混蛋!”曲净忍无可忍,挥出拳头打向长盛的脸,长盛常年生活在这原始森林,自会一些拳脚功夫,他不慌不忙的截住对方的拳头,指尖摩擦着对方的肌肤,只觉得指腹下的肌肤嫩如白玉,眼底带笑,赞叹“皮肤真滑”
“恶心!”曲净皱着眉头抽回手,哪知对方身体突然往前,将他牢牢的压在桌子上,曲净挣扎之间,桌上的茶壶茶杯应声落地,门外的侍卫听见房间里传出物体破碎的声音,经不住叫了一声“大少爷,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我命令不准进来”
门外的侍卫领命,不再多言。曲净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压在自己身上,简直是对自己的奇耻大辱,他扭捏着身体,横眉竖眼“你快放手!”
“呵呵”长盛看着他精致的五官此时拧在一起,配上那水绿色的头发,看着别有韵味,他欣赏的目光从他的眼睛一直滑至雪白的脖颈,只觉下身传来异样,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了,否则会毁了长青族的百年安宁。深感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房门。
曲净立即追至房门口,推搡着房门,哪知对方早已先他一步锁上了门。他想起男人刚才的举动,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妄为一个男人!
长盛刚走出不远,望星塔的大门前迎来了一位美艳的妇人和她的贴身婢女,她身形丰盈,体态娇媚,一双桃花眼自带风情,身着白色露肩的长袍,一颦一笑之间透露着风情万种。但是,长青族不管男人女人皆不可在外抛头露面,所有人都要用布遮住自己的样子,只能露出眼睛,而这位是个例外,因为她不仅是长青大长老的女儿,更是长盛的妻子,能够在外露出肌肤,也只有族长的儿媳银月才有这样的资本。
守卫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免得冒犯了主子惹来一身麻烦。纷纷垂着头盯着地面,“少夫人”
“嗯”她慵懒的应了一声,语调不温不火的问:“我奉族长之命给信使送来一些点心,把门打开”
长青族是战国时期逃逸到深山的一支流放的罪人,从古至今不曾离开过这片山域,他们信奉猫,尊其为神,为了保佑长青族枝叶繁茂,永居安宁,长青族人每隔十年便会为猫神奉献一名信使,且信使是长青族历来身份高贵圣洁的人,因为他们不仅是全族唯一一位可以与猫神通话的人,更是被猫神选中的人。从被选中的那刻开始,信使被单独送进望星塔,并有专人服侍,除了祭祀大典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的。现在少夫人来探望,令守塔的侍卫犹豫不决,一面不敢得罪少夫人,一面族里明文规定不可侵犯。“呃……夫人……”
“怎么,连我都不能进去吗?香秀,把族长的手谕给他”银月身边的小丫鬟乖巧的将手谕递给守塔的侍卫,侍卫难为情的接过,打开一看,的确,字迹和印章都是出自于族长之手的,既然如此,他也不敢不从了。取出钥匙打开塔门“少夫人,请”
“哼”银月冷哼一声,踏门而入,侍卫突然想起什么了,急喊道:“少夫人……”
主仆二人停住脚步,一脸不悦,香秀是个极其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她微微抬起眼皮,望了一眼主子的脸色极度耐烦,随即收回目光,转身对着侍卫横眉竖眼道:“又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耽误了夫人的时间你担待的起吗?”
侍卫满头冷汗,弓着身子道:“属下有罪,还望少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属下,只是探望的时间有限,请您将点心送达即便离开……”
“知道了”不烦不耐的应了一声,她吩咐婢女香秀关上房门,扭着腰身打量着房间里的格局,视线落在前方一抹白影上,眼底浮出潜藏已久的怒意。提着裙子大步上前,抓住曲净的肩膀,挥手就是一个耳光“贱人!”
曲净自当不是那种任人窄割的人,他惊慌之中抓住对方的手腕,闪身躲过,警惕的看着这两个怒气冲冲的女人“你们想干什么?”
待看清他的真面目后,怒发冲冠的银月突地愣住了,这人并不是信使,那么他又是谁?原来的信使去了哪里?难道长盛狸猫换了太子,将那贱人金屋藏娇了?可恶!妩媚艳丽的俏脸配上狰狞的神情让香秀打了个寒颤,她急不可耐的跑出房间。
“夫人,夫人“香秀看着主子的背影,又回头看了曲净一眼,急赤白脸地跺脚,赶紧追了上去”夫人,夫人您等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