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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亲眼看着夏晨鲜活跳动的心渐渐从心口浮动了起来,他突然慌张了,转眼便看到夏晨醒了过来。他狠狠的抱着夏晨,无论是此刻还是当初,“我不该帮你做决定的。”他终于明白了那些恶魔,于是他望着正在弓着背长着嘴的夏晨,手里握着壁橱中的火把,“我在帮你做最后一个决定。”暴力云奄奄一息的看着身旁颤抖的举着手枪的冬野,终于眼角落下一滴泪便闭上了眼睛。

“暴力云她怎么样了?”螃蟹看着朝她们走来的老板,握着他的肩膀问道。“放心吧,她很好,我们赶快进去吧。”老板眼角闪烁着刚刚暴力云的眼神,他握着那张布条,坚定着说道:“我来过这里,我帮你们引路吧。”他伸手要过了两把钥匙,天天警觉着盯着他看着,直到他成功地打开了石狮子,“这里怎么了,怎么变成了废墟?”老板淡然的问道。葱花低着头说道:“刚才我们炸了。”“那你们把镇长也炸了。”他听完后握着心口说道,语气却还是很淡然,“没有,镇长为了救我们已经死了。”天天和英子都没有再说下去。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顺着地下室一直走着。地下室全部被藤蔓遮住了,所有人都小心的走着,“不知道暴力云能不能找到我们。”英子终于落下泪来,她低诉着说道:“宝玉也不知道在哪里?”螃蟹后退着步伐,小心避开藤蔓的缠绕搂着英子的肩膀说道:“我们不能够在这里说这些,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逐渐的所有人一直绕着这个迷宫似得地下室不停的走着,“我们怎么还没有走出去,这个鸟的图案一直没有变过。”天天用火把照亮了墙壁,墙壁上一只长着六条尾巴的鸟正在瞪着它铜绿色的眼睛盯着什么。老板突然感到了什么气流,转身便看去,“那股黑色的旋涡好像要来了,赶快跑。”老板还没有说完,一股黑色的旋涡便急速的扫尽了地面的藤蔓朝螃蟹逼近,葱花在后退时被一根粗壮嫩绿的藤蔓绑住了脚腕,老板急忙从口袋中拿出刀子划破藤蔓。螃蟹不停朝后退着脚步,“这股风太大了,我们跑不出去的。”英子痛苦的呆在扭脚的葱花身旁。螃蟹看到这阵风并不像先前袭击她的风,它像是同样受到羁绊,藤蔓同样可以勾住它的一丝风,“葱花脚扭了,你们先跑吧。”英子扶起葱花后便决定不再离开了,老板看到后便将刀子留给了英子。“我们必须一起走,你们留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的。”螃蟹将大家揪到了这幅六尾鸟鸟头凸出的下面,大家躲在鸟头下面,看着那股黑色旋风逐渐离他们远去了。“我来背你吧。”老板放下所有行李,一把背起了葱花,天天嘲笑的看着老板说道:“你怎么背个孩子喘成这个样子?”老板憋着气,脖子憋着通红一直向前走着。螃蟹悄悄地和英子说:“是不是葱花又胖了,她还不承认。”说完后便准备要离开这里,天天跳到鸟头上看着远处说道:“不远处好像有亮点,我们赶快走。”螃蟹急忙说道:“那是那股黑色旋涡走的地方。”大家拍拍身上的土便加紧了步伐往亮光处跑去。

“听到流水声了吗?宝藏肯定就在那里了。”英子说完便朝声音的洞口跑了去,螃蟹等人也在后边跟着跑了去。一道刺眼的亮光带走了所有人的一切,当螃蟹睁开眼睛时,她看到了自己正在家门口站着,“我不是应该在洞口吗?”她疑惑地推开门,门子没有锁,她一进门就传来了一阵尖厉的声音,妈妈正顶着黑眼圈朝她走来,手里还拿着输液瓶。“不至于吧,妈妈我只是走了几天而已。”话音刚落,妈妈便一把抱住了她,她尽力躲着头拍着妈妈的背问道:“爸爸去哪了?”不问还好,妈妈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涌了出来,“你爸已经搬出去了。”“现在我就剩下你了。”她断断续续的说完后就已经泣不成声了。螃蟹独自坐在妈妈的身边,看着妈妈躺在床上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里像是打翻了颜料缸,说不上是什么色彩。她明明很希望离开,很希望爸爸不在这个家。夜深的时候,她慢慢挣脱了手,将妈妈的毯子盖紧了,便走到了厨房,“看来我太久没有回家了。”她忘记了调料放在哪里,便脱口而出道:“爸爸,你把酱油放哪里了?”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树枝头的几只鸟儿再叽叽喳喳的传递着春天即将要到来。倒春寒的时候最冷了,螃蟹缩着腿把一碗挂面放在妈妈的床前,便起身离开了。她看着家里乱糟糟的样子,一边收拾着她的东西,一面落着泪。她想到以前妈妈都是要一天拖好几遍地的人,“妈妈,我以后就留在你身边,哪也不去了?”螃蟹躺在妈妈的床边看着妈妈那渐渐衰老的样子,心头总是满满的愧疚,“那就好,那就好。”妈妈摸着她的头,带给她一种久违的温情,于是终于闭上了眼睛。在梦中她看到了妈妈和爸爸正在给她买最喜欢的影碟,那时候她还只有豌豆那么大。突然间她在梦中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好熟悉的身影,可她想不起来了。她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她喘着气摸着自己的心跳,可是梦境已经消失了,一整晚她都睡得很熟。

“今天去了要好好上班,妈妈已经帮你和领导说好了。”妈妈温馨的将领结打在螃蟹的衣服上,接着便蹲下来给螃蟹擦着鞋说:“你要赶快找个男朋友。”螃蟹害羞的说道:“没有人会看上我的。”“你今天给我加班,把一个月的缺勤内容补足。”上司凶狠的扔下所有的资料,螃蟹脑海中想到妈妈后,便咬着牙将所有的资料全部的翻开,一个个的回拨电话。一天两天,她看着表已经凌晨三点了,一个办公室的电话都只有她接,她疲倦的换了便衣后立即回到了家。妈妈开心的在后边说道:“我今天去见你们上司了,他说你表现不错,有可能加薪。”螃蟹微微点点头,耳朵里已经开始嗡嗡的发着奇怪的声音,她扭头看着妈妈吹着口哨为她准备宵夜,便勉强的露着笑容给妈妈看后离开了。“你怎么来上班了?你妈都没有告诉我。”螃蟹在报表时碰到了爸爸,她很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表现一个月很好所以上了榜单,爸爸激动着晚上回到家里和妈妈说着,螃蟹走过去拿起了传单看着,她已经被加薪并且成为什么好的优秀青年之类的,她不太看得懂这些,爸爸早就一把夺了过去,大声的说道:“你可终于做了一件好事,我请客出去吃饭。”螃蟹歪在沙发上问道:“爸爸,你不是已经搬出去了吗?”说完后爸爸就决定重新搬回来。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

螃蟹已经忙到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了,她如今成为了话务受理的头儿,每天要训练这些比她还要无知的人,并且她要准备参加文明个人的比赛。“爸爸,你给我随便报了名?”螃蟹望着报名表压着火气问道。爸爸晃着肩膀兴奋地说道:“你拿了文明个人后我就可以光荣的退休了。”出了门后,她看到妈妈正在和邻居骄傲的夸赞着她快速升职的喜事。她不好说什么,便开心地冲了上去。“你就是要和我相亲的人吗?”螃蟹看着对面正在使劲揪着领带的男子,一脸的脂肪真是让她这个同样有脂肪的人不能忍受,“这个孩子可是国外回来的高材生,妈妈的眼光错不了。”螃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笑着说道:“你要觉得难受就把领带取下来丫。”螃蟹将自己可爱的帽子取了下来放在一旁。“请问我们有交往的可能吗?”高材生冷冷的看着他面前这个呲牙咧嘴的女人,这简直就是个汉子好吗?螃蟹厌恶的听着这个如同原始生物交配时才用到的词语,吐着舌头问道:“你这个高材生这么直接,不都说高材生文绉绉的吗?”

她突然觉得开心的走在广场上,觉得很舒服的一阵风朝她吹来,“回家后还不知道怎么让爸妈开心呢?”她想到后便又垂下了脑袋,“没有关系,妈妈再给你找一个就好了。”妈妈失落的走到了厨房,螃蟹心里难过的耷拉着头回到了卧室躺了下来。梦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IQ正在穿着一身洗白的牛仔朝她走来,“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IQ皱着眉头看着她,她却一时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她渐渐的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螃蟹睁大双眼看着他说道:“我好像是有一件事情要做的,是什么?”她的汗珠顺着鬓角一滴滴落了下来,直到她觉得头疼得很醒了过来。第二次相亲失败,第三次相亲很有意思,“你想要什么时候结婚?”男人平常的摊开手问道,螃蟹握着茶杯认真思考后回道:“我想大概是我五十岁的时候吧。人家都说我越老越好看。”看着男子摸不着头脑认真的回道:“我想五十年后我们就没有生育能力了。”螃蟹露着牙齿开心的说道:“你可以去找个王八,它们的生育能力一定可以坚持到五十年后的。”螃蟹说了一句加油后便转身离开了。她看着手机上的日历终于发现了些异样,“为什么日子都没有变过。”从她回来时就没有好好的看看时间,如今她每夜都感觉到IQ正在从很远的人群中走来质问她,她起初觉得头疼,而后居然可以在醒来后扶着脑袋的撕裂感,一边开始慌张的问自己:“我的确有件事情要做,是什么呢?”妈妈看着螃蟹台灯亮着,便一把推开进来了,“你这孩子还是不让我和你爸省事,赶紧生个大胖小子,我们家也算是香火传下去了。”螃蟹听到妈妈这么说,立马抱着妈妈委屈的说道:“妈妈,我不会让你和爸爸难过的。”

“这本小册子上就是文明个人要考的,记得别让人发现。”她的上司终于温柔的对她说了一回话,让她心存感激的点点头,她坐在大堂下方,大堂上是他们镇长的照片,“那个人是镇长吗?”她痴痴的望着照片里熟悉的样子,“你们先跑,记得把画带走。”她耳边居然传出了一些焦急的话语,可她再一细想就觉得头痛欲裂,于是她转过头只是看着台上发言的领导,“大家好,我是供水局的文明代表螃蟹,其实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文明。”她看着手上的草稿,接着念道:“没错,我的确是加班时发现了水库漏水的问题,也确实本着章程去做一个文明的职员。”她越说下去就越发的难受,说不上哪里难受,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她看着很眼熟,只是她想不起来了。只见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前说道:“在火灾灾区时,这位同志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灾区人民带来了福祉。”螃蟹指着自己怪异的问道:“你说的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主持人尴尬的撇着嘴悄声让她闭嘴点头,她却在身旁的领导中发现了她曾经见过的人,那个大声辱骂她的上司,那个以海龟身份做到领导层的人,她突然想起了这张脸。就在她朝后看着图片里的火海,她终于意识到了这片火海是什么,“对不起,我不是什么文明个人,这场火灾我什么也没有做。”螃蟹夺过话筒后说出了好久压抑在心底的话。台下一片哗然,她清楚地看着她的爸爸正在严肃的起身朝她走来,而她似乎找到了她要做什么,“我旁边的这些人,没有人是文明个人,如果说这场火灾的贡献者是谁,那是那些消防队员。”她听着礼堂混乱的样子,有些退缩但还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和这些人每天会做的就是怎么开会,怎么保住自己的地位,如果这也是一种文明的话。”她从手中拿出小册子对着面前的媒体说道:“只要一本小册子我们就成了文明人了,真不知道我们几千年的文明都是这么得来的吗?”

螃蟹愤怒的走下台后,被爸爸一掌拍在了脸上,这是爸爸这辈子第一次打她,螃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了,就在她萎缩着想要回到爸爸的怀抱里时,她看到了头顶上镇长的照片,还有周围那些用像是看着怪物的眼神一样看着她,突然她爆发了一些能量,让她振作的退出了爸爸即将伸开的怀抱。“爸爸,我爱你,可是我就是我。”她捂着疼痛的心脏,勉强的说道。爸爸的脸憋着紫红,他呵斥着螃蟹“去给领导道歉,给媒体道歉。”螃蟹咬着牙说:“爸爸,回头告诉妈妈,既然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需要什么,就不必知道了。”螃蟹做了一个决定,她颤抖着看着柱子的坚硬,扭头接着说道:“你总说我的命是你们给的,钱也是你们给的,现在我还给你们,这下你们没有理由捆着我了。”螃蟹艰难的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成功,只是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她一头撞上了墙柱子,本来应该很疼痛的,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感觉,螃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终于成功了。“我又回来了。”螃蟹喜悦的在这片丛林中跑着,她开心的张着嘴呼吸这里的每一口空气,“你回来了,那他呢?”螃蟹扭头看到了IQ的初恋正在拿着一捆图纸呆呆的望着她,螃蟹摇着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只有你?”女孩儿把图纸一松手扔到了一旁,便一把揪着螃蟹的领子问道:“你一定见过他,他说去救你回来的。”

螃蟹想到最后一次在梦里IQ惨白的脸冲着她笑,然后就没有了。“那只是个梦好吗?他肯定能回来的。”螃蟹不认同的坚决着。女孩儿无力地开始抱着腿痛苦了起来,哽咽着指着旁边的图纸。螃蟹一把展开了图纸,一副完整的宝藏图呈现在她的面前,“这里的全貌为什么会在你们手里?”女孩儿也不回答只是一味地哭泣,没办法她只能继续看着图纸,当她看到当时从洞口走出来时,图纸上竟然画出了无数条道路,多到像是一堆头发丝,“所以我们都走到不同的道路了。”“你真是个寡淡的人,IQ死了你知道吗?”一个掩饰不住难过的平静传来,螃蟹手里紧紧的握着图纸说道:“我不相信,你不要胡说。”“如果要到一个人梦境中救出迷路的人,是要耗费自己的精力的,最后他没有出来就是永远出不来了。”女孩子一把推到了螃蟹,她惊慌的看着螃蟹的额头渗出的血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下轮到螃蟹说不出话了,她的眼睛里流进了血也没有闭眼,只是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树木。“都怪我,是我回来的太晚了。”她慢慢的朝着一片丛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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