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刚睁开眼的瞬间,我整个人的感觉都有些愣,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乱作一团,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估计是昨晚上喝酒喝多了,到现在都没过去劲儿。
回忆起昨夜的事,我感觉有点头疼。
妈的。
方时良这孙子真是够疯的,唱了半小时的歌,回到屋子里就开始找酒,找不到酒就来找我的茬。
我都没反应过来啊,这孙子的手就拽住我胳膊了,直接把我从石屋里甩飞了出来,砸在了雪堆里。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漫天飞舞的大雪。
要不是地上厚厚的积了一层雪,就这一下,我骨头都得摔断好几根。
把我甩飞出来之后,方时良也没有停手的打算,直接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那势头,应该是奔着弄死我来的。
都到这状况了,我还能怎么办?
只能起肉身阵跟丫干啊!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行,我不敢说山河气被我用得出神入化了,但最少也到了如臂使指得心应手的地步。
虽然我起了肉身阵还是干不过他,但在这起阵的五分钟内,我是一点都不会落入下风,尽出全力,完全可以跟他斗个旗鼓相当。
但那也仅限是五分钟。
在肉身阵失效之后,我应该是让方时良揍了一顿狠的,之所以这么说,那就是因为肉身阵失效后我所经历的事,已经彻底的想不起来了。
没错。
被揍了一顿狠的,外加酒精上头,这一觉睡起来,我根本就回忆不起后面的事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我被他揍了,但伤势不重,这点我能感觉到,就是身上青紫的地方有点多,实质上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的........还他妈有脸睡觉.........”
我转脸一看,方时良正躺在角落里,跟个死人一样四仰八叉的睡着,在我看他的时候,这孙子刚好把手抬了起来,挠了挠露在外面的肚子。
“果然啊........这孙子喝醉了就是个疯子........”我看着方时良,本打算过去偷摸着踹他一脚出出气的,但转念一想,要是这孙子又发飙了,那就有我受的了。
忽然间,方时良嗷的一声坐了起来,跟诈尸了似的,吓得我都是一哆嗦。
“你咋了??”我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妈的,想撒尿了。”方时良满嘴酒气的说道,挠了挠肚子,慢慢爬了起来。
撒尿?!
我他妈喂你喝尿的心都有了!!
“你昨晚上动手揍我了,你知道吗?”我说道,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胳膊上青紫的那一块。
方时良听见我这话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可能,老子不是那么暴力的人。”方时良非常肯定,斩钉截铁的说道。
没给我半点吐槽的机会,这孙子赤着上身,扣着屁股就出去了,那姿势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打点水洗个脸的时候,忽然间,方时良说了句。
“雪停了。”
听见这话,我顺着大门那边看了过去。
此时,方时良正站在门外,伸着懒腰,看起来整个人都有种懒洋洋的味道。
“还真停了啊!”我惊呼道,心说昨晚上的雪都下得这么大了,竟然在这时候就停了?看那势头,再下个几天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等我跑到门外的时候,方时良已经走到了边上的小树林口,掏出家伙就开始洒水,嘴里还悠闲的吹着口哨。
那天的气温似乎有些回升的趋势了,站在屋子外面,吹着冷风,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或许这跟天空上撒下来的阳光有关系。
“还挺暖和的。”
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掌,从兜里掏出烟来,放在嘴里叼着,并没有点上。
随后,我转过头看了看方时良,见这孙子还在撒尿,忍不住就问了他一句:“老鬼,你尿不尽啊?”
伴随着尿声,方时良特别风骚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老子昨天喝得太多,今天得多撒一会儿。”
“嘿,你喝那么多,我也没见你肚子变大啊。”我咂了咂嘴,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的膀胱里不会藏着一个异空间吧?就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那样!”
“你再叨逼叨的嘲讽我,我就尿你脸上,你信吗?”方时良不动声色的问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没有一点威胁的意思,但话里却透出来了一种杀气。
我又不是****。
所以一听他这话,我就乖巧的点点头。
“我信。”
......................
吃午饭的时候,方时良难得的没喝酒。
据他自己说,貌似是昨天喝伤着了,现在一撒尿都能闻到白酒味道,完全没那个胃口啊。
“老鬼,昨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我吃着饭,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方时良听见我这个问题时,表情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没说什么,闷头吃着饭不吱声了。
我估计吧,他应该是觉得昨晚上自己哭得有些丢人了。
“哎老鬼,你唱的是啥歌啊?就是昨天晚上你开演唱会的时候唱的那个。”我随嘴岔开了话题。
“不知道。”方时良耸了耸肩:“这首歌好像有名字,但我给忘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首歌啊?”我有些好奇。
按照方时良的年纪来看,再把他上山隐居的这段时间算进去,他听过的歌,应该是老一辈的歌了。
虽然我不敢说自己听过多少老歌,但也大概对那个时代的歌曲流行趋势有个概念。
像是方时良唱的这种古风歌,似念似唱,不像是那种老歌啊.......
“从哪儿听来的?”
方时良笑了笑,把筷子放下,看着我,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这首歌是你师父写的,当初喝完了那一顿酒,他就唱了一次,我也就记下了,到现在都没能忘掉。”
“不可能。”我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反驳道:“那老家伙本事厉害,这点我认,但要是说他会写歌,我顶多只信他能写个十八.摸。”
方时良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说:“你说的这话,也不无道理啊,说不准这歌还真是别人写的。”
话音一落,方时良又拿起筷子来,继续吃着饭。
“要不了几个月你就得下山了,开心不?”
“还行吧。”我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没看他。
“虽然你这人不怎么靠谱,但还好,脑子不笨,这次修行也算是学了不少东西。”方时良说着,笑了起来:“下山之后,度生教想要对付你,那可就难了去了。”
“这还是得谢你栽培啊。”我咧了咧嘴:“要不是你的话.......哎对了,我正想问你件事呢。”
“说。”
“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很寂寞啊?”我问道。
方时良吃着饭,摇摇头,没说话。
“我还以为走了你会想我呢!”我没好气的说道。
“嗯。”方时良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想你死。”
我脏话刚到嘴边,正准备声讨一下这个死没良心的孙子,但没想到的是,他下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嘴。
“你是不是有个青铜摆件啊?”方时良问我:“就是四个小人抬着棺材的那个。”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满脸狐疑的看着他:“干嘛?你想要啊?”
“不是,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方时良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似乎还有种同情包含在里面。
“啥事?”我问。
方时良往前凑了凑,低声对我说。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的寿数,其实只有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