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们惊讶的都忘记了闭上眼睛,他们没想到百里尔烟居然说打就打。然而‘啪’‘啪’两声过后三个药童均后悔的闭上了眼睛,他们应该一开始就闭上的,这样就不会看见让人这么丢脸的一幕。
他们原本无比钦佩的、之前还一副慷慨赴死模样的圣女,居然在鞭子到来前以无比丢脸的姿势迅速的趴在了地上。
那‘啪’‘啪’两声,一声是鞭子落空抽打在木门上的声音,另一声便是他们的圣女结结实实趴在地上的声音。他们纠结的重点不是圣女很丢脸的趴在了地上,重点是她趴完之后居然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十分沉稳的慢慢爬了起来,顺便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仿佛刚才那个怕死到以及其丢脸的姿势趴在地上的人不是她。
江若芸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确定衣服没有太脏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百里尔烟,这一看却发现她的脸涨的通红,柳眉倒竖杏目圆瞪似乎比之前更生气了。
木门之上留下的鞭痕十分触目惊心,江若芸侧目看了看,若不是这木门用铁皮加固过只怕现在已经变成一堆木屑了。她十分佩服加固这个木门的人,这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就如同她一样,她看向仍旧一脸气急败坏模样的百里尔烟淡淡道:“我已向你道过歉,现在你打也打了,咱们两清了。”
显然百里尔烟不是这么认为的,她之前已经被江若芸那华丽的一趴震惊到无言以对,又被江若芸那依旧沉稳无比的动作气到七窍生烟,如今听江若芸如此云淡风轻的说着两清,百里尔烟终于爆发了,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被戏弄的愤怒,她挥舞着鞭子用尽所学朝江若芸而去。
江若芸虽然经脉受损武功难以大成,但不代表她就没有武功,其实恰恰相反,在经脉受损之前江若芸的一种武功早已被她那早死的爹娘教导到大成境界,那便是轻功。
大成境界是什么境界?说的直白点就是在整个江湖整个武林,单比轻功能够胜过江若芸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但不是说轻功好就一定能跑的比别人快,轻功还受到内力的限制,以江若芸现在的内力就算她轻功再好顶多在江湖中算是中等,可就算这样,对付才十岁的百里尔烟是足够的。
也就是说百里尔烟之前那一鞭江若芸是完全可以漂亮、潇洒的躲开。
如今百里尔烟完昏了头,出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江若芸一看她那架势便知此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白搭,当下也顾不得其它一个闪身便进了药庐。
百里尔烟虽然被江若芸气的七窍生烟,竟连江若芸那诡异的身法都没有发觉。但她还没气昏头,记得鬼医严禁她进入药庐打砸药庐的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若芸闪进屋内之后又十分从容的配起药来:“江若芸,你个不要脸的小丫头片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你有种就不要出来,本姑娘今天跟你耗上了!…….”
药庐又恢复了以往的情景,一个气急败坏在外面叫骂,一个淡定从容在里面配药,药童们见好戏散场也各归各位忙活起来。
“白术、紫苏…….”江若芸口中念念有词。
“你这个整天就知道跟那些破药在一起的臭小孩!骗子骗子骗子…….”
“半夏、茯苓…….”
“你!你!你不要脸!怕死鬼!你娘是怎么教你的!鬼医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迦南香、余甘子,李家拳法。”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丫头片子…….嗯?你说什么?”
江若芸叹了口气,看向门口的百里尔烟道:“你去跟少主说李家拳法在后山,今日未时三刻去后山凉亭去取。”
“什么李家拳谱?我怎么不知道?”百里尔烟显然对江若芸十分不信任了:“你凭什么说李家拳谱在后山少主就会去?你不会又是戏弄我的吧?”
江若芸回过头去依旧摆弄着手中的草药,面对百里尔烟的不信任语气依旧淡淡的:“凭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这么告诉他,然后未时三刻在后山凉亭等着便是了。”
百里尔烟将信将疑:“之前你怎么不说?难道又是在骗我不成?”
江若芸很想对天翻个白眼,但实在不符合她老成持重的本质,她只得又转头看向百里尔烟道:“之前你还没骂我娘,我还没想起我娘手中有这么个拳谱。”她顿了顿:“如果我要是骗你,我不闪不避让你打便是。”
听她这么一说百里尔烟放下心来,站在那里摸了摸一侧的发辫,似想起了什么一张脸突然犯起了红晕,娇艳欲滴的模样让江若芸看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你为何非要约少主去后山,你不觉得少主那样的人应该离的远远的才是活命之道么?”
百里尔烟娇嗔她一眼:“少主那么好看也就只有你想着离他远远的。”她跺了跺脚:“可偏偏少主只同你说话!”
后半句被江若芸自动忽略了,她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少主很好看,他带着面具,就算脸的下半部分长的不错,但万一带面具是因为上半部分十分恐怖呢?比如满脸的麻子,满脸疤痕、没有眉毛……”江若芸越说越觉得很有可能,对于脸都看不清就盲目说好看的百里尔烟实在不能理解。
百里尔烟被她说的红晕迅速的退去,仿佛看到了一个满脸麻子的少主一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猛地摇了摇头将那画面清除出脑袋,十分坚定道:“不可能的!我的少主绝不会是那个样子!”
“好吧。”江若芸从善如流:“你可以去约你的少主了。”
百里尔烟走了,药庐又恢复了平静。药庐虽名为庐却跟草房什么的一点都挂不上钩,药庐是一个两层的**瓦房碧瓦朱甍。药庐内的江若芸还在为百里尔烟的盲目感到不理解,而药庐外屋顶上的两个少年正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