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休得胡言!”人群中又蹿出个少年来,那义愤填膺的模样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江若芸一见那少年心中忍不住哀叹一声,抬起双手捂脸,完了完了…全完了…
风四娘看了一眼那正气得不轻的少年,娇笑着问道:“你又是何人?”
“妖女,柳寒乃是我大哥!”那少年冲着风四娘叫喊:“我大哥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他为人重情重义重诺,恩怨分明侠胆义心,岂会与尔等奸诈小人同屋,定是尔等妖人将他困住使他不得脱身,你们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坏我大哥声名!”
“大哥?”风四娘一脸疑惑的模样:“据我所知柳夫人可只生过柳寒这么一个儿子,而霸道山庄庄主在取柳夫人之时曾跪地发誓,今生永不纳妾休妻养外室,你这般年纪应该与柳寒相差无几,敢问,柳寒是你什么大哥,你该不会是自认的吧?”
这件事情整个江湖都知道的,江若芸记得某日在鬼谷中的草地上,她娘带着她在湖边散步曾细数过江湖之中恩爱的夫妻,说到霸道山庄的柳武之时曾皱着眉头告诉她:“男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霸道山庄的庄主柳武便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自从那个少年从中原武林的人群之中跳了出来,江若芸便有一种捂脸的冲动,她根本不敢去看柳寒的脸色,更不敢去看从那个少年出现的一刻就停止调息站起来的李澈,她现在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才好。
可惜不管江若芸怎么想,事情总是在继续。
那少年被风四娘的话气的脸色通红,单刀指着风四娘半天吐出才一个字:“你!……”
这时一旁的柳武说话了:“这是柳某的家务事,还不劳你这个妖女操心。”
“家务事?”风四娘只差在脸上写个‘讽’了:“好一个家务事!看来这少年还真是柳庄主亲生的?还真是柳寒那小子的亲弟弟了?”
除了那少年昂首挺胸的一句“当然”,剩下的都是沉默。
风四娘抬起手来吹了吹今日刚染好的指甲:“本来呢,这事确实不该我们插手,但如今柳寒在我们神教便就算是我们神教的人,这事还就非管不可了。”
今日染的指甲还算满意,风四娘放下手,啪的一甩手中的鞭子:“柳武!你个满脑肥肠的家伙,你的所作所为连我这个妖女都深觉不耻!”
“柳夫人原本乃刘氏富商之女,刘氏一家只得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宠爱有加,你花言巧语骗得柳夫人,更是在其父母面前发誓永不纳妾永不休妻永不养外室,可这小子的年纪也相差无几,只怕你在迎娶柳夫人之时便早已有外室了吧。”
回答她的仍旧是一片静默,风四娘接着道:“霸刀山庄原本只是一个破落的教馆,自从你迎娶的柳夫人便用她的嫁妆建了如今的霸道山庄,其后更是一步一步蚕食刘氏的财产,当刘氏夫妇发现你养的外室之时,你便拿着柳夫人的安危威胁刘氏夫妇,硬是将他们活活气死。”
“你血口喷人!”柳武抖着一身的肥肉在那叫嚷,可惜除了他自己再无他人帮腔。
风四娘的不急不缓与柳武的恼羞成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再清楚不过,柳夫人知晓了此事伤心欲绝,但因柳寒年幼只得忍辱负重,好在柳寒在四岁之时被发现乃是练武奇才,柳夫人知道你绝对不会伤害于他,这才自绝于家中追随刘氏夫妇去了。”
柳武的满身的肥肉一抖一抖:“你!你!…”
“你乱说!”那少年激烈的争辩着:“我爹才不是这样的人!他说等大哥回来便接我和母亲认祖归宗!”
“是么?”风四娘嗤之以鼻:“大婚之时你爹他跪地发誓,当时可是有许多武林中人亲眼所见,如若不是怕被江湖中人所不齿,他岂会今时今日都不曾接你母子回霸刀山庄?柳夫人去世之后你母亲闹得凶了,他不得已才借着将柳寒送去施家堡习武的由头去找你们施盟主。”
“幸得我们教主惜才不忍柳寒认贼作父,这才接了他来我们神教,我们这是救他,你们又有何脸面来要人?”
江若芸不忍去看柳寒的表情,他现在定是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反驳风四娘的话,说她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父亲很爱母亲,成亲五年从未纳妾,母亲去世多年更是从未续弦,然而这样的希望是奢侈的…
“莫要将两件事情混为一谈。”施天问这时开口道:“柳庄主如何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且不说柳寒乃是练武奇才,若是被魔教所掌日后必定又是武林之祸,仅凭你们是从施家堡掳的人,这事就必须有个交代。”
“本座从不给任何人交代。”教主冷冷一笑:“若要柳寒,有本事你也从我神教掳走便是,只怕就算你有这本事,柳寒也不愿随你回去。”
施天问右手慢慢将剑举起,直指魔教教主:“他愿不愿不是你说了算。快把柳寒交出来,否则剑下无情!”
“把柳寒交出来!”
“把柳寒交出来!”
…………
中原武林这边群雄沸腾了,而魔教这边也开始激荡起来,叫嚷着要与中原武林一战,魔教教主与中原武林盟主施天问也是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突然江若芸感觉身边一动,偏头看去柳寒已经跳到了双方人马中央。
原本人声鼎沸的竹林刹时便安静了下来。
一道目光透过银色的面具扫了过来,江若芸把头一缩,好啦,她知道错啦!早知道一开始就把柳寒毒晕就对了!
但是人生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
柳寒站在那里,剑鞘入土,身姿挺拔,抬眼朝中原武林之中看去,眼神是那么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