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如此,乔红鸾的火气便也就烧得更旺了,她立刻旁敲侧击冷嘲热讽道:“这我也都觉得奇怪了,这平日里我爹爹就与我说这出家人不理俗事,不曾想您倒是对此事如此用心。估摸着是爹爹说错了,今日红鸾也当真是长见识了。多谢住持不吝啬赐教。”
此话说来,冷嘲热讽之意展露无遗,乔红鸾也都觉得有些毒辣了。不过这住持倒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她立刻也就回应乔红鸾说道:“倒也不是说贫尼想要去管这些俗事,只是大小姐您在此地大吵大闹地不免影响到其他人。这您只不过是一时火遮眼,又何必让如此多人遭殃呢?”
话音刚落,云晓离也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命运了。乔红鸾今日连续被三个人刺激,这心里头自然是暗涛汹涌的。而且此地又是佛门清净地,乔红鸾总不好一直跟住持吵下去的,这不跟住持吵,又忍住了那教养嬷嬷跟杨千煜的气,这火山若是爆发起来了云晓离可是承受不了的。
因此,到了这大晚上的时候,云晓离看着乔红鸾正在屋子里头看书,便也就过去跪下负板请罪道:“大小姐,今日的确是云晓离的不对还请您不要因为这点事情而憋着。这如今也都没有外人,云晓离甘愿脱下衣服给您打,一直打到您满意为止。”
“这住持的话你是没听进去吗?这大半夜的跑过来到底想做甚?”乔红鸾的确是搞不明白为何云晓离要为了此事而负板请罪,虽然乔红鸾也有因为她的事情而感到不满,可是这总是一时之间的,也都不至于从这大下午的一直气到大晚上。
“奴婢知道您心里头不舒服,您打吧,奴婢不会叫出声的。”云晓离这下子倒是十分乖巧地拿出手帕含在嘴里了,乔红鸾看着这是越发的不对劲了。为了避免事态再一步严重,乔红鸾硬是把云晓离塞在嘴里的手帕拉出来,又把她带来的板子折成两段,之后就把她扶起来了。
如此一来,这云晓离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乔红鸾便也就与之解释道:“你啊,就是不懂得转弯。这我大下午的时候都已然骂过你了,又何必要再把今日的不痛快撒在你身上。的确,今日我是受了不少气,可是这事情也不是完全只有别人的错,我也都有不对的地方。”
见状,云晓离也都忍不住落泪道:“大小姐,奴婢知道奴婢没用,总是学不会取悦大小姐。可是奴婢是真心希望大小姐能够快乐才说出那些话的。大小姐之后受的那两个人的气,完全都是奴婢招致的,是奴婢不对!奴婢不懂得察言观色,还整日给大小姐您添麻烦,那都是奴婢的罪过,大小姐要骂要罚奴婢悉随尊便。”
此话一出,乔红鸾也都忍不住心疼了,毕竟云晓离也都跟随她许久了。一路上虽然偶尔会有些不满,但是平日里也都算是尽心尽力得很,乔红鸾也都没有太多的地方可以诟病她的。只不过她如此为之,乔红鸾不止无奈也都无法,总不能真拿板子去打她。
不过,她有如此行为乔红鸾也都不免反思。到底云晓离也跟了她许久了,今日居然做出了如此事情,这不摆明了说乔红鸾不够懂得控制,暴怒之际总会做出一些不当的行为。所以,乔红鸾也开始想着如何去再做控制,不然下一次可能云晓离就不只是做这些事情了。
但是,有些话她还是忍不住与云晓离说道:“云晓离啊,你得记住,我是人你也是人,你不需要把自己卑微到完全没有人权的状态。即使今日你再惹我生气,只要你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我也都不会去用武力处置你。你若是如此行径,我也都只得让官府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云晓离知道了,多谢大小姐赐教。”云晓离倒是忍不住落下的眼泪,乔红鸾更是拿起了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此举的确是让云晓离这心里头倒是温暖了许多,毕竟乔红鸾并没有如同她想象的那样去责打她。而且,乔红鸾居然还能够平心静气都去与她讲述这些道理,这对云晓离而言就是一件需要感恩戴德的事情了。
“夜深了,回去吧。”乔红鸾也都不留云晓离了,到底这天色已然是不早了。若是这继续聊下去,乔红鸾估摸着这晚上都睡不着了。可是想想这明日早晨还得去给杨千煜与住持道歉,乔红鸾是没有睡意也都不得不压迫自己先去睡觉了。
这第二日天一放晴,乔红鸾便也就起身洗漱了。她一想到今日得去赔笑装孙子,这心里头是如何都不是滋味的。若是说这去给住持道歉,那总是理所应当的,到底她昨日是来到了佛门清净地大吼大叫,可是给杨千煜道歉那纯属就是走个过场,乔红鸾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愧于杨千煜。
在她看来,杨千煜被骂那也是因为他不懂得进退。明明应该明哲保身的时候却是喜欢横插一杠子进来。乔红鸾在教训人的时候最受不的刺激了,这杨千煜居然跑过来火上浇油了乔红鸾若是不叉起腰去骂他一顿,还真不知道等会儿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因此,乔红鸾是根本不乐意去道歉的。可是碍于杨千煜是文状元,这迟早还是她的妹夫,就算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乔雨香总是会有回门的时候的,难道她这个当姐姐的还能够每次都躲过这个杨千煜吗?很显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乔红鸾也就不得不与杨千煜交好了。
却不曾想,这大清早的乔红鸾就与杨千煜打了个照面。杨千煜一看见乔红鸾过来了,立刻就一脸抱歉地说道:“昨日之事,的确是千煜逾越了,对大小姐造成了困扰,千煜实在是羞愧。妄读了这些圣贤书。千煜有罪却让他人受过心中惭愧不已。不如这样吧,大小姐向我提一个要求,就当做是我给大小姐的赔礼道歉吧?”
此话一出,乔红鸾心中更为之不满了,便也就阴阳怪气地吓唬他:“你知道吗?你身为一个文状元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实在是让人感觉不适。您要是觉得别人代你受过了,那何必要在我这面前嚷嚷呢?还不如跟为你受过的那人说同一番话,兴许这还会有点用处吧?不过昨儿个云晓离可是亲自带着板子过来求我打她的,我看着这憋着也是难受就打了她一顿撒撒气了。”
“大小姐,你……”杨千煜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乔红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想到连累了云晓离,杨千煜自然是心中羞愧难当。自然就想着要过去看看云晓离,可是乔红鸾才刚开始玩,现在又是玩得正尽兴的时候,自然不乐意他跑掉。
因此,乔红鸾便也就挡在他身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什么时候糊涂得连姑娘家的名节都给忘了啊?还有,不要整天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世上就是有这么多像你一样的人,才会导致有些人无辜受到殃及。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整日想着强出头,别说是你自己,最后可能连整个杨家都保不住。若是不听我的劝告,出了事你后果自负。”
正巧,此时云晓离却感到过来了。云晓离看着自家大小姐在教训杨千煜,这心里头也都是吓了一跳。虽然他人总说当今文状元温润如玉,可是这都被指着鼻子骂了却不反击,那就不是温润如玉而是懦弱无能了。再说乔红鸾一贯强悍,云晓离也担心乔红鸾这若是有何不满把杨千煜给打伤了,这下子乔家要担待的可就多了。
不过,看着云晓离能跑能跳的样子,杨千煜也都安心了许多。想到之前是云晓离代他受过,他也就向云晓离行了一礼:“昨日当真是委屈云姑娘了,云姑娘今日身体是否还有不适?不如在下去给云姑娘请个大夫吧。昨日那一顿打,想必云姑娘也都受伤了。”
听到这话,云晓离自然是猜出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便也就为乔红鸾解释道:“小姐没打我,杨公子你不要这样想小姐嘛。小姐虽然有些时候的确做事是做得狠绝一点,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有分寸的嘛。我知道小姐跟寻常女子不一样,可是还请杨公子不要把我们家小姐往坏处想。我想小姐大概是给您说了什么,您只需要记住小姐也是为您好就够了。”
“你倒是心宽,也不想想方才我们公子多担心。就她也会为人好?我看还是算了!”杨千煜身边的一个小厮倒是一脸嫌弃,可是乔红鸾也当是这下人见识短浅。毕竟这若是论心机,就是那小厮有十个脑袋也不及她万分,她又何必要计较呢?
“对啊!我就是那么没良心,那你赶紧带你们公子走啊?”乔红鸾倒是嚣张得很,毕竟这错又不在她身上,这不就是吓唬了两句总不至于掉块肉啊!反正跟一小厮也没有什么好争执的,杨千煜若是不乐意的话大可以离开,她乔红鸾也都没有拦着的意思。
虽然小厮蠢钝目光短浅,可是杨千煜却是精明得很。方才乔红鸾的这一番话,倒也让他有所启发。他平日里就因为半身不遂而备受议论,行事为人也不免退缩了一些。他本来想着就算憋屈点,这一生总归是会有过完的一日,也就如此忍耐过去吧。但他认识了乔红鸾以后,却是被乔红鸾那种霸气所震慑到,今日的一番话倒也是让他对以前有了反思。
“你这人今日怎么就这么多嘴,还不快点滚回去!在这丢人现眼有意思吗?”杨千煜看着那小厮就火上头了,即使这乔红鸾有何不对之处也都由不得他在这里叽叽歪歪。那小厮倒是好,直接在乔红鸾面前指桑骂槐,就是杨千煜也都觉得因此颜面扫地,自然是让那小厮先回去,生怕迟一些这小厮说出什么让他更加下不来台的话。到时候,杨千煜就当真是无颜面对乔红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