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想着也说上几句。毕竟在他心里面,他一直没有放下这位妻子。不过祠堂香火太重,他还是劝她离开:“那你先回去吧,你刚起来一定要好生歇着,万不可以再累着了。你回去以后让流苏苏叫厨房炖点滋补了,你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一定要好好补补。”
“好,那红鸾先行告退了,爹爹不要太难过了。”她礼貌地行了行礼,走远了以后便跑着出了祠堂了。到底祠堂里面的香火味实在太重,不只是呛鼻也十分地呛眼睛。她是实在不想要在里面多待了,便叫了过路的婢女带她回去了。
刚一回去,方才那个在她房间的婢女就跑了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些烂米。她也不知道那婢女是想要做什么,便也就问起那位婢女拿出烂米到底是所为何事?
听到此话,那婢女啜泣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小姐,这是霍云烟那女人给流苏苏的,流苏苏想着大小姐您已经活过来了,所以想拿点米做粥给您吃清肠胃,可是她居然拿出了这么一些烂米出来。”
这么一说,乔红鸾更觉得方才遇到的霍云烟是个阴毒之人,不过她倒也不介意与那女人一较高低,便也就吩咐流苏苏去请老爷:“这样啊!那你把烂米煮了好了,还有待会儿去请老爷过来坐坐。就说是请他来道道家常。若是他不来,你就说我想去祠堂跪两天。”
“是,小姐我这就去请老爷。”流苏苏行了个礼便急急忙忙跑到了外面去了。乔红鸾倒是觉得流苏苏是个聪明之人,毕竟她要求的事情是并不符合常理,流苏苏却能够不问一句的去执行。
可没过多久,霍云烟便过来了乔红鸾的房间里面了,乔红鸾见着她倒也没有一丝害怕,还是规矩地向她行了礼:“霍娘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您这般突然造访,红鸾都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呢!”
霍云烟看着乔红鸾如此举止不免一愣,之后便恢复了她蛮横无理的本来面目了。她倒了杯茶,接着一把泼到了她的脸上又讥笑道:“你这破院子能有好东西吗?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准备,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啊!”
即使如此,乔红鸾也没有一丝怒色,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低眉顺眼地反驳了回去:“自然,红鸾这不过是个闺阁女子的院子,若是里头藏着金银财宝,那得像什么话?可霍娘你也别忘记了,爹爹让你打理家事是信任你,我的院子现在破破烂烂,你可避不了责。”
这一番冷嘲热讽,很快就激怒了霍云烟,可是她也实在没有话可以反驳的。因为这一切的恶事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她重重设计,乔红鸾不至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可此次竟然被当场戳穿了,她是又急又气踹了乔红鸾好几脚,又抓起了她的耳朵骂道:“小贱蹄子,这死过了以后胆子是大了不少了。看我不好好地处置处置你。只要我霍云烟掌事一天,你就不要想着有一天好日子了!”
就在此时,乔靖玄突然间推开门走了进来:“这我倒是好奇了,为何红鸾不能有一天好日子了。我千叮万嘱你要好好照顾红鸾,你倒是会做事,把红鸾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自古夫为妻纲,你这是要翻天了吗?既然你掌事不给人好日子过,那不给你掌事好了!”
语罢,乔靖玄阴沉着脸扶起了乔红鸾,又叫了流苏苏去找管家请家法来。这下子,可把霍云烟吓坏了,她立刻跪在了乔靖玄的面前求饶。但他已经在气头上了,自然不愿意饶恕她。
可她却是厚颜无耻得紧,一直拿着平日里为他操劳的事情来说,惹得他怒火中烧口不择言:“你以为你在背后干的坏事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吗?你不要想着瞒天过海!既然你都这么不想给人不痛快,那么这两年就放权给红鸾吧。”
此话一出,乔红鸾立刻就行礼道:“多谢爹爹,红鸾必定会听从命令。只是有些人,红鸾是很想铲除干净的,还请爹爹成全。流苏苏,把煮好的粥拿过来给老爷看看,你们这些奴才也围过来看看,看看某些人是如何作践别人的!”
待众人围过来之后,流苏苏就把那锅烂米粥揭开,一股怪味传得整个屋子都是。众人皆以袖掩鼻走至一旁,而流苏苏还适时地用勺子搅了搅,一些虫子的尸体在搅弄中浮在了粥面,几个婢女都吓得退到了角落。
“流苏苏,给老爷说说这东西哪弄来的?”乔红鸾的眼角中闪出一丝凶光,本就做贼心虚的霍云烟是吓得浑身发抖。即使在已快东窗事发之事,却还不愿意将事情原原本本道出。
然而乔红鸾最是耐得住性子了,她是绝不相信在如此重压之下霍云烟还会三缄其口。即使她继续三缄其口,那也是没有用处的。现在大家都看着她给的烂米煮出的坏粥。而且就今日她拦在了祠堂门口这么一件事,也已经够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乔红鸾岂会如此便宜她呢?乔红鸾最憎恶的就是那些绊脚石了,而且还是那些欺软怕硬的绊脚石。即使她也只不过是挨了几脚,她也可以感受到当初这身体的主人有多痛苦。每顿还要吃着如此劣质的食物,怪不得会一命呜呼红颜薄命了。
因此,为了她能够顺利地成为家里的二把手,她是一定要把这一颗眼中钉连根拔起的,若是乔雨香那个女人再敢拦着她,她也不介意把乔雨香连同这个女人一起做掉。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耍心机了,她也确信这不是最后一次。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乔红鸾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在面对着这位续弦后母,她是没有一丝心慈手软的想法。甚至连同是这位后母的亲骨肉,她也想要将其折磨至死,好让她这位后母也试试心痛如割的滋味。
的确,事情也按照着乔红鸾的想法进行着,她的那位好妹妹乔雨香真的出现了。乔红鸾也想知道这位好妹妹能够有何解释,因此并没有待她一进来就兴师问罪,反倒是让流苏苏装了碗粥放在了她的面前。
见状,乔雨香从流苏苏手里接下了这碗粥,又跪在了乔红鸾的面前哀求道:“姐姐,雨香知道娘的罪行罄竹难书,今日别说是喝下这碗粥,即使是姐姐想要我以性命相抵,雨香也毫无怨言。只希望姐姐留我母亲一条生路,就看在她陪伴了爹多年,也为乔府操劳了多年的份上,不要去为难她可好?”
听到了这番声泪俱下的求饶,乔红鸾心中的怒火更是不可遏制,她冷笑了几声反驳道:“妹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她陪伴了我爹多年,难道当年我娘就没有陪我爹多年吗?而且我爹居然在我娘死了不久就把她扶正了,她如果感念过我爹对她的用情至深,难道就是以毒害我来回报吗?”
这时候,乔靖玄也都看不下去了,也出言指责乔雨香的逾越:“雨香,回来!你娘那是罪有应得,难道她的命是命,你姐姐的命就不是命吗?即使你姐姐今日不与她计较,她拦着我和你姐姐进祠堂上香那事也还没完!她都把事情做到了这份上,难不成我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吗?”
见状,乔雨香心里头更是方寸大乱,她胡乱扯着乔红鸾的衣袖哀求道:“姐姐,虽然我与你并非一母同胞,但我们始终是爹爹的骨肉,我求您饶过我娘一次吧。我知道她做事实在是没分寸,但是她现在也被削权了,也不会对您造成威胁了。再说她如今也是半截入土之人了,您就不可以放过她一次吗?”
这一拉扯,乔红鸾的白衣袖子居然被扯开了。致使她左手的一截藕臂都露了出来,流苏苏也立刻将披风拿了出来,急忙给她套上了披风。可此时又不是盛夏酷暑的时节,少了一截袖子还是有些阴冷,但她又因此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了。
乔红鸾一手夺过了乔雨香手中残留的袖子,反手就给了乔雨香两巴掌:“她可曾放过我?我都是个死了的人,她居然连我死后都不给我一件好些的衣服穿,买这些粗糙又简陋的衣服给我穿。这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忍得下来吧?”
语罢,乔红鸾直接把那一截断开的袖子甩到乔雨香的脸上,乔雨香更是委屈得大哭起来出言要寻死。此时乔靖玄忍不住要起身劝阻,可是乔红鸾却是把他拉住低语道:“妹妹就是说说而已,您可千万不要中计了。若是您现在去拦住她,她就可以顺利地保护霍云烟了。”
他听到了这样的劝告以后,想着也是这么回事,也就不拦着乔雨香寻死觅活了。这下子乔雨香可没辙了,她本就是想着由此引起乔靖玄的恻隐之心。没想到乔红鸾却看破了她心里面的想法,甚至还成功地阻挠了乔靖玄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