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教养嬷嬷倒是一点也不怕,反倒是直截了当地提醒道:“容老奴说一句,这到底还是尊卑有别,二小姐还是说话客气点的好。虽然您也是嫡女,可大小姐还是长嫡女,您连大小姐都不尊重,以后去到了夫家那还不得翻天了?您还是好好学着点规矩吧?不然我想大小姐是不会心软的。”
“倒还真是翻天了,现在居然敢教训我了。你别忘了,你才是奴才!”乔雨香自然是看不惯这样的教养嬷嬷的,立刻就顶回去了。毕竟乔雨香虽然在乔红鸾面前是怂了一些,可是在下面的奴才面前可是凶悍得很。教养嬷嬷还如此指责她,她肯定是不愿意让步的。
“所以呢?二小姐是不愿意听老奴进言了吗?”教养嬷嬷是见过许多刁蛮任性的官小姐的,乔雨香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她自是处变不惊得很,既然这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喜欢放狠话,她也是必然奉陪到底了。
在门外偷听的乔红鸾倒是吓得一额汗,这教养嬷嬷居然敢在乔雨香面前公然顶撞。这若是乔雨香顶不住了,说不定还会开始寻死觅活。不过这教养嬷嬷总归是在京城教过官小姐的,估摸着还是可以做得到拦住乔雨香的。因此,乔红鸾也都不愿意急着出去,反倒是继续在外头偷听着。
就在此时,乔红鸾又听到了里头有动静了,这下子是碎花瓶的声音。乔红鸾也是吓了一跳了,可此时进去肯定是会受到波及的,还不如在这继续偷听安全些。所以,乔红鸾也就不到里面去了,不过也让婢女把现在在场外的教育嬷嬷给聚集在一起,以免再跑进去局势更加复杂。
正到乔红鸾想着搬张椅子坐下来的时候,里头又发出声响了。此次倒不是摔花瓶的声音,而是教养嬷嬷高八度教训人的声音:“二小姐,这别说是摔花瓶了,就算是您现在撞墙也都那样。您想想您现在都多大了,大小姐才急急忙忙把我请过来。用意之深,你当真不懂吗?”
“你这个奴才滚出去,我不要你出现在面前,给我滚出去!”乔雨香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哭着声嘶力竭地吼叫道。乔红鸾这想着也快出事了,只不过是她如今要是进去肯定比方才进去更加尴尬,那还是先找个借口再说吧。
见状,教养嬷嬷自然是不愿意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便也就最后再劝了劝婷:“老奴劝您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您看看您这单薄的身子骨,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应该如何吧,老奴先行告退了。这该如何进退,还请您仔细想想。”
语罢,教养嬷嬷便也就行礼告退了。就在此时,乔红鸾从外头推门而入。毕竟现在都已然到了这个阶段了,乔红鸾也不能继续缩着在那偷听了。与其被人发现狼狈不堪,还不如抬头挺胸地走进去更加好。这教养嬷嬷总是她请来的,她不出现实在是于理不合。
“这是怎么了?我请来的人你居然敢让人滚出去?最近是皮痒了对吧?”乔红鸾倒是一副大姐的架子,乔雨香这一看到她就心虚了起来了。本来乔雨香就是只假老虎罢了,以前有霍云烟在背后撑腰的时候日子还算是过得舒心,可如今霍云烟已然不在了,她孤军作战难免孤立无援。
“你现在是想要如何?叫人管着我是吧?好,她留下我滚!”乔雨香倒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乐意向乔红鸾低头。乔红鸾本就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人,这乔雨香不愿意低头,乔红鸾倒是越发想要逼迫她低头了。也是因此,两个人僵持不下。
再说了,乔红鸾是死活也不愿意跟一个古代人认输,自然是不服输地骂回去:“你能滚去哪?我告诉你,你除了好好听嬷嬷的话,尽快做好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迟点就会去挑个好日子,让你赶紧嫁过去杨府那边。所以,如果你想尽快脱离苦海的话那就好好学着,不然你自己后果自负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把我逼急了你可不要后悔!”乔雨香也都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在此时让步的话乔红鸾肯定会反咬一口。乔雨香这日子肯定是更不好过,即使现在也已然好过不到哪里去。故此,乔雨香就更加要反抗了。只不过,乔雨香的执念太重,如此一来反倒是一叶障目了。
后悔?乔红鸾恨不得乔雨香赶紧去死,又有何后悔之意呢?乔雨香如今一直跟她对着干,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反倒是让乔红鸾觉得耐心被越发消磨得厉害了。乔红鸾本就不是个很能耐着性子包容人的人,乔雨香如此挑衅她更是玩火自焚。
只是,乔雨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棋子,乔红鸾根本不想放手,也就一直以来对她所行之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乔红鸾被惹急,也不敢太拿她来出气,顶多也就只是打骂一下便也就算是结束了。而且为了让她能够顺利嫁到杨府去,乔红鸾还请了大夫去替她诊治。
可是,乔雨香倒不是个太识趣的人。她明明知道乔红鸾只是忌惮她有杨府的婚约而已,却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乔红鸾。而且乔红鸾居然也都没有重罚过她。这倒是使得她有些有恃无恐了,动不动就搞出一些事情来刺激刺激乔红鸾。
但这也都只是一会儿的事情罢了,乔红鸾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而且,此次乔红鸾找来的教养嬷嬷也真是够硬的,根本没有给乔雨香一丝一毫刁蛮任性的机会。不过这到底还是尊卑有别的,乔雨香如今最后一张王牌就是乔靖玄的恻隐之心了,若是乔靖玄当真是足够疼爱她,她与乔红鸾此次争宠她便也就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虽然如此,可大宅当中整日瞬息万变,岂是乔雨香容易搅弄风雨的。乔靖玄本就不是吃素的,乔红鸾更加不是省油的灯,不然乔雨香如今早已是备受宠爱的二小姐了。何况,如今乔红鸾去掌管家事了,是每日挖空心思地去想着如何整治乔雨香的。
“好了,这时候也都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今日就与教养嬷嬷相处相处吧!”乔红鸾今日也算是玩够了,就不再纠缠在乔雨香这里了。毕竟这多呆一会儿都会有可能刺激到乔雨香,再说乔红鸾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至于对那位教养嬷嬷的认识跟嘱咐,等到明日再说也都来得及。
所以,乔红鸾便也就带着一队人马回去西阁了。乔雨香看着乔红鸾离开了自己的闺阁以后,立刻开始发狂大哭了起来。这教养嬷嬷也都当做是无事发生,反倒是在闺阁当中四处看看。到底教养嬷嬷是管教过不少的官小姐的,这种情况实在常见得很,只是她不曾想过这乔雨香这么大了居然还能哭成这样。
走了一圈以后,管教嬷嬷就回去看了看乔雨香了,发现乔雨香撞了一头的血,立刻就翻箱倒柜找出药箱给她包扎。而乔雨香如今还是一脸绝望地落泪,管教嬷嬷也不忍心地劝慰道:“二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这您也都快要嫁人了,哭得如此惨烈实在不必。这高门大户的小姐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过这乔老爷是一定会护着您的,您就放心好了。”
见状,乔雨香更是开始说起了她的痛苦:“护着?你这话倒是说得好听,我爹如何会护着我?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当然不知道,昨日我与我未来公公、夫君吃饭。之前因为我病倒了,倒也就没有出来迎接公公与夫君,却不曾想我出来的时候我那未来公公居然对大小姐赞不绝口,我未来的夫君更加是给大小姐夹菜了!而且,我未来夫君还对我爱理不理!”
此话一出,管教嬷嬷也只得是倒杯茶给乔雨香:“您也都放宽心吧,大小姐身上是背负着城中第一大家闺秀的身份。即使您未来的夫君不乐意,这表面上也该恭维恭维她。再说了,之前您在媒婆面前大闹的事情也传得满城风雨,您就应该有所收敛了。再说了,您本就是嫡出次女,比大小姐低了一等,人家恭维恭维大小姐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虽然这管教嬷嬷的话说得好听,乔雨香可是知道当日是如何一回事的,杨老爷对乔红鸾的极度赞赏,杨千煜对乔红鸾的关怀备至,那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了。说什么别误会的,也是因为乔靖玄觉得乔雨香就是废人一个,这不嫁出去放着在家也没有用处,还倒不如嫁出去家里头少个祸害的好。
然而,即使乔雨香嫁到了人家杨家又如何?乔雨香是不相信这杨千煜对乔红鸾只不过是敬意,她能够在杨千煜偶有停留的眼神中看出蹊跷。她十分笃定这杨千煜肯定是对乔红鸾动了歪心思,无奈乔红鸾一直都拿着她来做挡箭牌,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着急了。
“好了,这以后我不希望你再与我说同样的话了,退下吧。”乔雨香是想着能够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这到底最近出了如此多的事情她的心里头也是混乱得很,她也没有人可以做倾诉对象,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待一会儿,想着能够减少一些痛苦。
只不过,痛苦倒是没有减少,反而是一直在增加。这教养嬷嬷才刚走了出门,她就已然忍不住落下眼泪了。她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候,除了想到自家母亲以外也想不到任何人了。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霍云烟在哪,便也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寻找。
“娘,娘,雨香好想你,娘,娘,你在哪里?”乔雨香绝望地四处喊着,这管教嬷嬷看着乔雨香走出来了便也就跟了去。乔雨香也都不管身边的管教嬷嬷,只是一直四处张望继续大喊着罢了。而在此时,天空中却是降下的倾盆大雨。
“二小姐,这时候就别找了,都已然下起大雨了。”管教嬷嬷自然是不希望乔雨香淋病了,不然她的责任也就大了。可是乔雨香根本就不愿意回去,而是一直地往前走边走边叫着。如此一来久而久之,之后便也都叫得声音喑哑,走得精疲力尽了却也不愿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