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粉衣与妆容就证明了早上的病是假的,这摆明了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啊!乔红鸾相信这杨老爷也是看出来了,不然这脸色也都不至于如此凝重。杨千煜就更加是不用说了,人家姑娘就站在跟前这眼睛却还可以飘到别的地方去。
这种寂静无言的气氛,反倒是越发的尴尬了。乔红鸾也都看不下去了,便也就出言打破道:“这菜也都端上来一会儿了,若是再这么晾下去就该凉了。不如我们大家先吃饭吧,这雨香也是第一次见杨公子,难免会有些紧张的,若是有何做得不当之处还请杨老爷多多包涵。”
此话一出,倒也是解了这整场的尴尬,杨老爷更是觉得乔红鸾合适了,又再一次夸奖乔红鸾道:“大小姐说的是,这大家都是第一次嘛。不过大小姐这倒也是出色得很,今日我与乔老爷逛了乔府一圈,发现这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小姐功不可没啊!”
如此一来,乔红鸾本来稍微自然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僵硬,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杨老爷过奖,这都是红鸾应该做的。这里是乔府,是红鸾的家。红鸾没有像爹爹一样在商场叱咤风云的本事,自然也就学着管些家事去帮帮爹爹。而且迟些也要选个好日子,好让妹妹与杨公子早成连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能够放心下来了。”
这下子,乔雨香倒是有些不乐意了。这明明她才是准媳妇,可是未来公公居然一直在夸奖着乔红鸾。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如今也都被毒得一身沉疴了,这还有几年命都还是个未知数,更不要说什么干出一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
可是,这都好久没有见到霍云烟了,乔雨香倒是开始有些慌了。但是这表面上也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便也就夹了点炒蛋给杨千煜:“杨公子,听说您今日也都不大舒服,也多吃一些东西吧?这个炒蛋做得很不错,你试试吧?”
“多谢二小姐。”杨千煜嘴上是道谢了,可是这一脸好像被欠了几万两银子的样子。他也都不管到底这是什么味道,就硬是和着米饭给吃下去了。这乍看下去,倒还有几分被逼迫的意思了。乔雨香也是尴尬得紧,可这一桌子的人却是当她不存在。
如此情况,乔红鸾自然是不敢再有表态。她如今是动辄就是在煽风点火撬墙角了,这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乔雨香的眼神都已然足以将她千刀万剐了。再说了,她也不想要嫁给杨千煜,自然是没有心思跟乔雨香在那里争斗了。
“大小姐,你也吃点吧。今日,谢谢你了。”杨千煜突然间给乔红鸾夹了一筷子鸡蛋到她碗里,她瞬间吓得瞪大了眼睛。杨千煜也就窘迫地缩了回去,又开始一脸冷淡地开始吃饭了。她也都不知道说自己最近命比较苦,还是流年不利遇到鬼了。这明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偏偏她却是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不用谢,当日惊马,倒是谢谢你了。”乔红鸾的表情有一丝地不自在,杨千煜反倒是直接略过了。而在一旁一直坐着的乔雨香,此时就当真是想要离场了。看着自己的姐姐跟自己未来夫婿如此熟络,她心里面倒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姐姐,食不言寝不语。”乔雨香也都找不到别的话来说了,只能把这句给端出来了。不过,这倒也是有道理的。大家闺秀若是吃东西嘎嘎作响,又整日地与别人在谈笑,这传到外面去那就是不知分寸了。乔雨香这个法子,倒是避免了尴尬。
因此,乔红鸾也都可以好好地吃一顿饭了。只不过,这杨千煜就坐在她的对面,她本是想要稍稍抬头,可这一来就又对上了杨千煜的视线。但这低着头吃饭倒也不见得有多好,老让人感觉好像她与杨千煜才是一对,而乔雨香就像是乱入的一般。而这一点,乔雨香也都已然发现了,无奈这两人也没有作何逾越之事,她又能多说什么呢?
晚饭结束后,这天色已然不早了,杨老爷也出言离开了。乔红鸾自然是借此机会,最后推乔雨香一把:“雨香,这杨公子也都要做了,你也赶紧去送送杨公子吧。今日杨公子如此关心你,你也该亲自过去跟别人说两句,快过去吧!”
这话音刚落,乔雨香自然也就过去了。可是很显然,杨千煜根本就不愿意乔雨香靠近他,这才一走近杨千煜就让奴才来推了,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让乔雨香为难,只是让乔雨香明显地感觉到了他深深的戒备之心罢了。乔雨香也明白这是因为乔红鸾先出现的原因。
因此,这杨千煜前脚才刚走,后脚乔雨香就跟乔红鸾吵起来了:“你就是非要什么都跟我争吗?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要做到连个半身不遂的也都不留给我了?我这都已然是一身沉疴了,这想要比你活得久也都不容易了,你至不至于做事情做得如此狠绝?”
见状,乔红鸾也都嘴上不留情了:“你不要觉得这都是我做的好吗?人家半身不遂也是文状元,给你那是便宜你了!而且你方才也不是没听到,只要我愿意点头,杨老爷立刻就会跟爹爹提出要杨公子跟你取消婚约了。我说你也还是不长心的,这都昏过去一次了能不能把你的衣着妆容收敛一点?这要穿得艳些也罢了,能不能不要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被如此数落以后,乔雨香更加是恼羞成怒了,话语之间的怨气就更深了:“你现在是在怪我了?这今晚的风头你不都出了吗?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我娘也不在了,总没有人能够跟你抗衡了吧?我不管你是安得什么心,最好离杨公子有多远是多远!”
只不过,乔红鸾倒是越说越理直气壮了,完全就是往乔雨香的头上踩:“我告诉你,我肯定不会靠近那个杨公子。那是你不要忘记了,即使我不靠近他,他也不可能是你的。你以为他今日真的只是不熟防备陌生人一样防备着你吗?你不要那么天真了!他根本就不是觉得说当你是陌生人,而是根本不喜欢你!”
此话一出,乔雨香立刻气得昏倒了过去。乔红鸾倒也是冷静,只是叫了婢女把乔雨香扶回闺阁拿水泼醒就罢了。到底乔红鸾是实在没办法跟乔雨香相处下去了,她今日所说的没有一句是要设计陷害乔雨香的,可是乔雨香居然恩将仇报还胡乱污蔑她。这口气,乔红鸾是实在咽不下去的。因此,此次就当做是稍微为难乔雨香了。
而乔靖玄,一直都躲在后头听着两个女儿的对骂。他也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可以理解乔红鸾的立场,也可以明白乔雨香的心情。只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此次这两孩子也并没有什么恶意相争的事情,只不过是一言不合罢了。
“爹爹,您都听到了吧?”乔红鸾也是突然间发现乔靖玄在那,因此也不指望乔靖玄可以帮着她了,毕竟这次她说话的确也是毒了一点,而且乔雨香都已然昏倒了,她居然还能叫婢女简单处理就罢了。根本没有想可否会有不好的后果,先去行医救人要紧。
“嗯,今日你也是被左右夹击了许久,爹爹知道你是一肚子的火。”乔靖玄也都能够明白乔红鸾的心情,到底这一整天里杨老爷的视线就没移开过,恨不得她可以当晚就嫁给杨千煜,然后一年以后就为他们杨家开枝散叶似的。
闻言后,乔红鸾也都忍不住叹了口气:“爹爹您算是说了句公道话了,今日那杨老爷的主意力就没有在我身上没转移过,也难免雨香心里头会不舒服的,这就是换作是我,我心里头也都不舒服。可这也不能怪我吧,如今霍娘也不在了,我总不能让您一个人去应酬这些吧?”
听到这话,乔靖玄心中也不免欣慰,便也就劝乔红鸾道:“红鸾,爹爹也知道你是个贴心的孩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今日雨香也的确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身为她的姐姐多多教导她那也是对的。不过,下一次就不要再这么跟她大吵大闹了。你好歹也是城中第一大家闺秀,想娶你的公子能从城内一直排到城郊,你如此失态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此话一出,乔红鸾是忍不住笑出声了,那些什么城中第一大家闺秀也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乔红鸾觉得自己除了在阴险恶毒方面颇有造诣之外,在别的地方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窍不通。而且这又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就是一文弱小女子,哪谈得上是何第一大家闺秀呢?
因此,乔红鸾也不免善意提醒一下乔靖玄道:“爹爹,您就知道笑话我。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琴棋书画又无一精通的,谈何城中第一大家闺秀呢?大家看您是城中第一富商,自然也就想着要多多巴结您,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而已,您可千万不要当真。他们想娶我,那只不过是给家族找棵大树好乘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