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夫家,乔雨香的眼神中便透着怒意,她咬牙切齿地向乔红鸾说道:“我的夫家?我都落得这个下场了,难道还能有男人喜欢我吗?姐姐这话倒是说得有趣得紧啊!明明这一切都是姐姐您一个人的功劳,如今反倒是说起是雨香的不是,雨香当真是好生难过啊!姐姐,也不知道您这每晚睡觉可还安稳呢?有没有说噩梦连连,辗转难眠啊?”
虽是噩梦连连,可是乔红鸾如今也都少有辗转难眠了。或许当真是手里沾着的鲜血实在是太多了,这牛鬼蛇神都难以近她的身了,自然也都有难有失眠了。而且,就是乔雨香方才的一番话,也不能把乔红鸾吓成如何?到底这人变坏了以后,是很难再有好起来的时候。再者,乔红鸾本就是活在黑白之间灰色地带的人,她能极善便也就能极恶,而且她也少有愧疚。
只不过,乔雨香居然敢拿事情来挑衅她,她也不介意把话说得更难听一点:“这妹妹如此关心我,我这还真是觉得受宠若惊了。我还以为妹妹只会担心霍娘与沂南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想,这生身母亲居然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也不知道,妹妹这有没有看清楚沂南死去的最后一个眼神,听清楚沂南最后说的每一句遗言呢?”
这一番话倒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乔雨香也都不再注重仪态了,立刻站起身来大拍桌子道:“乔红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害死了娘吗?我告诉你,我可不像你那么卑鄙,居然会下毒害死人。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这一切就是你在这里做着始作俑者的,若不是有你的帮忙,娘又为何会死在我的眼前呢?你这个女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但是,乔红鸾这一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命,其次就是报应了。她虽然说行事方面一直一来还是把人命放在最后底线之内,可这到底还是乔府的宅门当中,有些时候根本就由不得她去决定到底要不要去放过。因为放过未必意味着和平,可能是更大的痛苦。
再者,她也不相信若是这世上若是有报应的话,还当真只会报应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这乔靖玄、霍云烟、乔雨香也都一个躲不掉,霍云烟已然是以死终结了这一世的痛苦,而她、乔靖玄以及乔雨香却还依旧活着,而且活得也不算是太坏,她能够相信这做坏事的人不止她一个,这报应也不会只落在她一人地头上。
“那你记住,我的好妹妹,我若是有报应,你也未必能跑得掉。”乔红鸾的眼角中分明是透着笑的,可她所说出来的话却是阴森恐怖。乔雨香看着她的笑意越发浓了,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也忍不住闪缩了一下眼神,而乔红鸾却是将此看得清清楚楚。
却在不过多久以后,乔雨香又放出了狂妄之言:“对,我是该遭到报应的,我知道我害过谁。这若是以后遭到了报应我也都认了。可是你呢?你以为你害得就少了吗?再说了,能够看着你也遭到报应,我就是再难受那也都无所谓了!”
此话一出,倒也是让乔红鸾更为之不屑了。乔红鸾本以为乔雨香只不过是脑子不够灵光罢了,可如今很显然不只是脑子的问题,原来连嘴皮子也都不大好使了。她看着乔雨香这一身沉珂,心里头倒也是痛快得紧,那些欺软怕硬的人,也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何况,击败乔雨香总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她如今看着乔雨香已然是光芒尽是,这嘴也就越发地管不住了:“妹妹啊!有时候不是姐姐自傲,而是你也是在是让姐姐不费吹灰之力便也就胜了。我本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只不过是那些小家碧玉的想法罢了,你一个大家闺秀好歹也是能够懂事点的。可如今看来,确实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太高估你了。不过你也别怕,姐姐是不会让你一错再错的。”
话音刚落,乔雨香的神情便有些怪异了。乔雨香不是不知道,乔红鸾此人绝对不是好对付之人,那些邪门歪道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可最让人觉得不公平的是,乔红鸾还从来没有在此失手过。她每一次向乔雨香使计,中招的却都是乔雨香。而轮到乔雨香使计,这中招的却还是乔雨香。
这件事,乔雨香想了许久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这同样是生活在宅门当中,同样也是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头。为何乔红鸾死了一次以后便就聪明了许多,而她却是节节败退,甚至如今已然被乔红鸾逼到了如此死角当中。她不甘心,她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因此,乔雨香也忍不住警告她道:“你要杀要剐我都拦不住,只不过我觉得你此次还是宽容点的好。毕竟这下地狱又不只是我一个,你可别忘了你也都逃脱不了如此的命运的。反正你也是要杀死我的,还不如积点阴德给自己了,不然这要是死得比我还要凄凉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了。”
可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从来这个世道就没有过一点点的公平,凡是那些用尽全力的人,得到的永远都是太少的。命运,从来眷顾的就是那些有资本的人。乔红鸾从小就是感受着社会的残酷长大的,心智自然不局限于这小小的宅门当中。她很清楚的一件事是,做人做好人不如做坏人,报应那些事情永远都是那么虚伪的。
“好了,我不需要你的提醒,你还是好好顾着你自己吧。”乔红鸾也都不想继续跟乔雨香纠缠下去了,毕竟那些报应之类的她实在是兴趣不大。她不相信这样东西也都不害怕这样东西。对她而言,最可怕的一直都是人心,而不是命运的安排。
故而,乔红鸾根本就不想多听下去了,她转身便也就推门离开了。今日之事的确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虽然她的确是很想要弄死乔雨香,可如今却不是一个好时机。但乔雨香倒是很会跟她唱反调,这三天两头地也就来弄点事情出来搅扰搅扰她。
这一次是上吊,下一次还不知道又会做出一些什么让人心烦的事情出来了。乔红鸾是没有那么多耐心继续陪着乔雨香玩,可是若是想要下软骨散到乔雨香的食物里头也都不容易。乔红鸾亦只有另想别的办法去惩治乔雨香,而且此事她也不想要做得太张扬。
就在此时,云晓离却是再一次找到乔红鸾,乔红鸾见到是她过来了,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是差了许多:“你过来是要作甚?我现在也没有叫你来伺候啊?有事情就赶紧说吧,我这还有一堆事情要忙的呢!你若是闲下来就去照顾流苏苏,流苏苏是你的好姐妹你也不想她出事的嘛。”
此话一出,云晓离立刻就跪在了乔红鸾的面前:“大小姐,云晓离当真是不知道为何大小姐如今处处防备着云晓离。云晓离知道这大宅里头人心难测,可是云晓离从未做过背叛您的事情啊!您如此处处疏远着云晓离,云晓离当真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这话说得,是今日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就长跪不起了对吧?”乔红鸾的心情也是烦躁得很,毕竟这云晓离是好说歹说都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是好不容易把她赶到了外头去,也可以因为她发现乔雨香上吊而又碰见她的。乔红鸾也只有出此下策了,不然这般搅扰着她的确是烦心得很。
这话都说到了如此地步,云晓离自然是不愿意把事情继续拖下去。她是实在理解不了为何乔红鸾会如此对她,甚至连流苏苏也不愿意听她的埋怨。这明明上一刻还是好主仆好姐妹,可这下一刻如何就变成了此等众叛亲离的状况呢?云晓离今日是非得搞清楚不可了。
“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有练过兵器?”乔红鸾也都不介意把话讲白了,不然这继续地耗下去也只能是把事情越搞越复杂。而且她也不好无故将云晓离调到别的地方去,这不只是顾及流苏苏的感受,也是担忧如此为之难逃悠悠之口的议论。
所以,乔红鸾也就选择了退一步,而她的退步也的确让云晓离诚实相告:“不是,云晓离没有练过兵器,只是因为最近不知道是在哪蹭到了什么东西,这手里头就黏糊糊的,特别是几个手指头,所以我就想办法把那些粘粘的东西刮下来啊!”
如此说来,乔红鸾也想起刚开始给云晓离伺候的感觉。那时候,她倒也都没有发现云晓离的指尖上有薄茧,或许此次还真是她猜错了也不定。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乔红鸾还是再一次检查了云晓离的手指。结果却发现上面真的沾有了一种白色半透明的东西,有一点硬度倒还真像茧子。
见状,乔红鸾便也就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地刮下了一层,她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倒也没有闻见什么味道。乔红鸾也觉得此事出奇得很,便也就吩咐云晓离道:“你现在立刻到医馆里面把之前诊治过我的老大夫请过来,我有事情必须现在就问他。”
闻言后,云晓离立刻就行礼告退跑着过去医馆了。方才她看着乔红鸾对着她手里刮下来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就猜到乔红鸾是因为此事而急着要找大夫的。她想着如今自己也快能够证明清白,自然也忍不住加快脚步奔去医馆里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