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双目瞪口呆,有如半空中被晴空霹雳击中,有如地狱魂火烧身,双目无神,心口上传来隐隐巨痛,久久答不上话来。
莫问时见之,没想她有如此大的反应,便想立刻解释,古仙梦笑着挡在前头,故意气着莫问时道:“你也是医大的吗?长得好可爱噢。”
林双有如半身被抽走了精气,喃喃道:“姐姐也好漂亮啊,他真是你的男朋友吗?真的是这样吗?”后面的话越来越小。
古仙梦含笑着点点头,暗想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挺受欢迎的嘛,也不是我一个人看出他的不凡来了,倒是有趣得很,不过看她的样子有些反常,是不是莫问时以前的女友?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也不对啊,我调查过莫问时,只与一女林双近来认识,林双是她?但他们两人也没弄出什么动静啊?……”
莫问时暗暗叫苦:“这古仙梦莫不是上天派来故意整我的?想当日林双盘问自己有没有女朋友,我当然说是没有,后来这丫头又表明了心迹,唉,真是劫难,自从碰到古仙梦和叶绿素,就没有好事发生过!”
林双注视着莫问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天地无光,忍不住揪心的痛楚,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莫问时会骗她?如果他倘若真的有女朋友的话,为什么还说自己没有,为什么还传以情意,为什么还当日拒绝自己的心意,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吗?如果他真早已有心上人,何苦在我面前嬉笑,以展风度?何苦脱下外衣,暖我身心?何苦贴靠着我的身躯?何苦来由!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只是他的一个玩笑吗?
林双强忍着脑中万千怨念,幽幽地转身准备离去,才迈出一步,见着她萧索的背影,莫问时哪不会心疼,正准备大喊“我不是他男朋友。”,还没出声,林双气血逆行,胸中沉闷,头昏脑涨,顿时倒在地上,起不身来。
“啊!林双!”不远处,手拎着一件衣服的女孩,忙把衣服一甩,赶紧跑了过来,莫问时和古仙梦也是一下慌了神,连忙扶起林双,刹那时,满满的人群围了过来。
跑过拉的辫子女孩正是那日绘画协会上碰见的小宁,也是林双的室友,也是她帮林双认出莫问时的,莫问时自然有印象。
“发生什么了?她有病在身啊,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小宁着急地自言自语说道,抬起头看见莫问时与古仙梦猜出几分,当下道:“现在什么也别说,先送她到医院去吧。”
莫问时俯身背起林双,飞一般地冲了出去,脚下还运起了七星步,眨眼间,左拐右拐就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旁边议论纷纷:“这个小兄弟可真是有艳福啊,跑得贼快!”
古仙梦暗自悔恨起来,与小宁快步走了出去,旁边已经买好的衣服也不管了,此时两人都是焦急万分,一个急的是林双的病不是一般的小病,而是绝症,万一出个闪失,真的是不敢想象后果如何,一个急的是不知是否自己气着了她,害得她昏厥过去,这事由她引起,不过见莫问时那番紧张的样子,无形之中,古仙梦不禁也有些闷。
两人都追不上,只好停下喘气,小宁看着这位如花似玉,医科大学的校花,怎么不知道,询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啊?林双一向锻炼身体,原本以为不会轻易地发作了,没想到……怎么会呢?医生都说她是个奇迹,是个奇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古仙梦粉脸一红,悔恨道:“都怪我不好,我不该骗她说莫问时是我男朋友,其实我们俩什么都没有。”
小宁恍然大悟道:“难怪如此,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了,一受刺激很有可能就会昏倒,甚至还会死亡!你为什么要骗她啊?你知道她多喜欢莫问时吗?日日夜夜都在跟我念叨着,这莫问时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啊!真是气人!气人!”
古仙梦默不作声,难不成把她身具寒毒,是她缠着莫问时要他当自己男朋友的事说来,估计说了,小宁也很难相信与接受,其实这事本就有点荒诞。
当时莫问时本来就想解释,只是觉得答应了人家,至少在古仙梦面前不得撕破,见林双楚楚可怜,山雨欲来,正当想说之时,她便昏厥过去,这可真是:强逼男友东窗发,揪心美人心儿踏。
古仙梦问道:“她是得什么病啊?严重吗?”
小宁秀眉冷横,吐出三字:“白血病。”
古仙梦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健康气色的林双一点也不像得此大病的人,再不说话,心中又懊悔更加,这里不表。
“古仙梦!你们两人快来……同济医院来。”莫问时拿着手机,拨通了古仙梦的电话。
“好!好!马上就来!”古仙梦与小宁立刻搭车开往医院。
“老天爷是和我们作对吗?怎么这节骨眼上又赶上堵车了!”小宁咒骂着,气得两腮鼓起。
“我们先下车吧,师傅,这里离同济医院多远?”古仙梦递给了一张一百,司机见着美女,两眼放光,又见是一张大团圆,心花怒放地说道:“不远,不远,只有三公里。”
“三公里还不远啊!”小宁一边说着,一边狂跑起来,古仙梦早也在前头了。
香汗淋淋,两人都用出了最大的力气,喘着气,看见莫问时正在医院的一个急救室门口候着,气也不喘了,跑了过来。
“怎么来得这么晚了?”莫问时问道。
“碰上堵车了,先别说这个了,里边情况如何了?”小宁红脸扑扑。
“不知道,生命应该没有危险。”莫问时答道。
“医生呢?医生出来了没有?你问了他吗?”小宁显得很焦急,莫问时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倒是重情重义,当下道:“还没出来的,现在医生都进去了,已经有好一会了,应该就会出来了吧。”
小宁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你害的!医生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危险?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到底,我告诉你!双儿那么喜欢你,你竟然做别人的男朋友,真是可耻可恨,还说什么没有女朋友,害得双儿喜笑颜开,害得她为你茶饭不思,却换来如今这样的结局!你还是人吗!”
莫问时纵是有嘴也说不清了,他明白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和气在头上的女人吵架,再怎么有理也不是对手。况且此时说给小宁解释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乖乖地闭上嘴巴,等林双出来后,再做打算。
古仙梦把头低着,喃喃道:“别怪他了,他也是被逼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时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中年医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小宁连忙问道:“大夫,里面怎么样了?她还好吗?生命有危险吗?”
那医生见小宁拽着自己的领口,大声道“不要激动啊,你这是干什么,病人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小宁松了一口气,那大夫也松了一口大气,耸了耸肩膀道:“还好病人送得很及时,再晚几步,就为时过晚了,病人有冠心病,不能受打搅,请你们保持安静。”
古仙梦失色道:“她还有冠心病?”
小宁艰难地点了点头,忍住哭声道:“是的……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从没告诉过别人,她是学艺术的,之所以要考医科大学,就是试着在这里找找机会,能否救治,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过,别看她很柔弱的样子,其实她真的……真的很坚强……就算得了绝症,还心存奋斗的希望,每天坚持到田径场跑步,别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患有绝症的人,只有我知道她心里的苦……呜呜……”
她真是一名感人的奇女子,为着自己的生命而奋斗,从不退缩,莫问时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初第一次见林双的情形,她倒在血泊中,她当时该是多么的痛苦啊,原本上天就对她够刻薄的,居然还不放过她,让她经历这番祸事,事发之后,她活泼的身影仍在田径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丝毫没有怨恨老天,第二次见到林双,没有说出自己就是救她的人,她微笑着面对着自己,努力搜寻着似曾相识的痕迹,在后山的画途中,她面对着山林畅快地笑着,有如春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莫问时还能记起那风儿中的清香,还能记得她那明朗的俏容,在宿舍楼下,林双羞涩地说着: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这话清晰,清楚,莫问时忍不住心头一痛……
医生喃喃说道:“你们见到有谁在她身上扎针吗?”
“没有啊。”古仙梦答道。
“奇怪,奇怪,她的手上扎有三根针,也正是这三根针救了她,延缓了心脏发作的时间……”
古仙梦看着莫问时,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好了!许医生,病人又出现危险情况了!”病房里冲出一个女护士对着许医生大喊道。
“什么!我去看看!”许医生赶紧跑了进去。
“为什么把她手上的针给拔了啊?那是针灸克住了她的脉门,如果不是那三根针,她早就断气了,小刘,就你最坏事!”
通过门缝,莫问时见着了这一幕,赶紧冲了进来,在旁人还没看清楚他的时候,刷刷刷,取出三根针,依旧插在原处,呼了一口气,这时自然迎上了许医生不可思议的眼神,只见他哆嗦道:“这针是你插的?”
“快点稳定她吧,你们稳定不了,就不治了!”莫问时面如灰色。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在门外的小宁看见了,若有所思,惊异不已,而古仙梦不语。